戎锦心知此事必会令她忧心,但若隐瞒日后叫她知道只怕她心中难安,反生愁绪,不如他眼下便坦言相告。
“是,刚刚收到的急报。”
“此事……有些蹊跷……”慕云卿秀眉紧蹙,直觉有哪里不对。
梁帝生性多疑,又贪权爱势,为了制衡朝局,甚至不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相争香斗,这样一个醉心帝王之术的人会放心把军权交到太子的手上吗?他就不怕容澈掉转枪头逼他退位?
思及此,慕云卿便朝戎锦问道:“容澈手中哪里来的兵权?”
“他执虎符,自然能调动千军万马。”
“梁帝肯给他?!”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见慕云卿三言两语便问到了关键,虽有些不合时宜,但戎锦眸中还是难掩激赞之色。
“据说在数日前,容珩暴毙身亡,梁帝忧心不已,也跟着病倒了,天子既然病了,太子理应监国掌权,他没直接登基为帝便算是顾忌着天下的悠悠之口了。”
容珩死了……
有关此事,慕云卿不算意外。
当日梁帝没有直接下旨赐死容珩,而又是降位又是放逐的,她便心知他是留了一手,以防他日太子容澈一家独大。
是以容珩在容澈眼中,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急于除之而后快。
现如今容珩前脚死了,后脚梁帝就跟着倒了,说是忧心所致,可这不过是唬弄平头老百姓的谎话,她才不信呢。
想来,这多半是容澈搞出来的动静。
只是她不知,容澈怎么忽然如此沉不住气了,而这些事又与欢儿失踪有何关系?
莹白温软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额角,慕云卿喃喃自语道:“欢儿失踪,容澈却急于上位,两件事看似毫无关系,可发生时间如此接近,难保欢儿下落不明不是关系到梁帝,所以他才如此恼怒,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他夺权后却又屯兵边境之地,剑指北齐,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
照理来说,如今大梁朝中虽无与他抗衡之人,但他更该加紧肃清朝局,以便日后坐稳帝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忧暂定,便起外患。
除非……他以为欢儿人在北齐!
指尖一顿,慕云卿抬眸看向戎锦,眼底明灭闪烁:“你也想到了对不对?”
戎锦微微颔首:“嗯。”
平白无故的,纵使陆成欢失踪,容澈也绝想不到她会被人拐到北齐地界,即便有人去说,只怕他也不会轻信,除非有让他不得不信的理由,比如说,北齐有陆成欢最为在意的人。
戎锦估摸着,策划这一切的人要么是说慕云澜在北齐,要么,是干脆把他和卿卿诈死出逃之事也一并说了,这便更容易引起容澈的愤怒,也更好解释他有今日之所为的原因。
他与卿卿在大梁虽有故人知悉内情,但他们都不是多嘴之人,再有的,便也和他们一样如今身处北齐,何况彼此深情厚谊,断无背刺他们的可能,唯一的例外,便只有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