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偷偷逃离索拉卡的住处以后,他没有往回看,更没有这个勇气面对发现他离开时的格雷福斯和伊泽瑞尔。
当然,崔斯特虽然对伊芙琳痴迷到了一定地步,却也不会不计代价的冲过去找她的。
对于崔斯特来说,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执念:找伊芙琳问出这种毒的解药。
其实他想过,如果是伊芙琳下的毒该怎么办,可他又觉得伊芙琳不会干这种事情。
“我的伊芙琳不会这样”,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想法,即使崔斯特知道她曾经是臭名昭著的杀手,也知道她是来自暗影岛的死灵,可他还是这样想。
不然的话,也不会提醒我的吧,就像在暗影岛的时候那样,在最后时刻,还是选择了帮助我,而不是站在巫妖王那边。
这个时候的崔斯特,完全没有考虑伊芙琳的其他同伴,比如说铁面,当然还有更多他根本没有见过的人,那些人对他来说是更大的威胁。
这本来不是他的事情,可是从李青说出那句“村庄成千上万的村民在受着蛊毒的折磨,我们却没有解毒的方法”时,崔斯特就不能再平静下来了。
还有索拉卡在村民面前,努力施救却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几乎马上要掉下眼泪来的神情,在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现着。
虽然崔斯特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受毒药的折磨。
即使知道,偷偷跑出来找伊芙琳是一个非常荒诞的决定,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毕竟自己可以算是这边找到解药的唯一机会。
崔斯特站在山头,举目四望,夜色里艾欧尼亚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松枝时,发出的凄冷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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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差不多了。”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修剪着指甲,自从那天下毒成功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挂着这幅笑容,让他看起来有点疯狂,即使是乐芙兰本人,都不得不略微对他敬而远之。
“总算有三天了。”乐芙兰叹了口气。
几天来,因为不能喝艾欧尼亚的水,也不好让村民看到他们两个的真身,乐芙兰和沃里克一直都在艾欧尼亚的山中居住。
虽然说乐芙兰什么苦都吃过,但是近几年来在诺克萨斯,她也算得上是处境优渥,诺克萨斯城邦给她的待遇不必多说,在她自己的地下城里,她简直是过着女王一样的生活。
正因为这样,每一天这样在山间,就着冷风和坚硬的地面入睡,对乐芙兰来说,简直可以算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情。
沃里克转头来看着乐芙兰,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迷幻般的表情,给人一种似乎外界的事情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你冷吗?”
乐芙兰淡淡看了沃里克一眼,没有说话。
“冷的话来一针吧。”沃里克依然保持着那种痴痴迷迷的笑容,“来一针就不会再冷了。”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注射器,还有一只小瓶子,看到这两样东西,乐芙兰后退了一步,明显露出嫌恶的神情来。
第一天晚上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发抖时,沃里克就是这样凑上来,那个时候乐芙兰已经感到沃里克哪里不对了,他的眼神很飘忽,笑容也痴痴呆呆的,让人感觉好像有点半疯。
“冷吗?”他这样问乐芙兰。
“冷。”乐芙兰矜持的回答道。
“我也冷。”沃里克笑了起来。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乐芙兰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禁欲太久而又垂涎自己美色的男人,这种事情对于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是依然很有风情的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只是对这样一个看上去很颓废,而且还一辈子都在跟毒药打交道的黑发男人,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在这样冷的野山坡上,也就更没有兴趣了。
“所以呢?”乐芙兰不动声色的问出这句话,手中的权杖却已经举了起来,这支权杖看起来只是个摆设,实际上却是乐芙兰的法杖,如果沃里克有什么恶心的举动,她不介意直接用魔法把他轰成灰。
“要不要这个?”乐芙兰惊诧的看着沃里克从怀中掏出一个注射器和一只小药瓶,“用了这个就不会冷了。”
“这是什么?”乐芙兰微微皱眉。
“是快乐。”沃里克一边用注射器抽取小瓶子里面的液体,一边很愉快的说道,“是温暖。”
乐芙兰起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她感觉这个时候的沃里克已经疯了。
“真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这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自己左臂的衣袖,乐芙兰注意到,他的左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经常用这个吗?”乐芙兰问道,“为什么在船上那么多天,我们都没有发现?”
沃里克缓缓将针筒插进自己的手臂,液体被逐渐推入血液,他抬起头来看着乐芙兰,忽而又咧嘴一笑:“那个时候,我带着师父的命令,而且……痛苦足以让我清醒,我不需要快乐……不需要!最迷幻的快乐!”
他猛的拔掉针筒,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回怀里,乐芙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打下这支针以后,沃里克似乎更加不正常了。
“这是你师父给你配的药?”乐芙兰问道,“这种药到底是做什么的?”
“嘻嘻嘻……这就是师父赐予我的药,不,应该说是我们师徒一起分享的药……嘻嘻嘻嘻。”沃里克应答着乐芙兰的话,话语间夹杂着很多无意义的笑声,这笑声让他听起来更加疯狂,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令人感到紧张的狂热光泽,“这是快乐……最大的快乐,一切都比不上的快乐!温暖!谁也别想妨碍我!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狂笑,大叫,发疯,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乐芙兰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寒意,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药竟然比“瘟疫”更让他感到恐慌。
“你真的不要吗?”沃里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向乐芙兰,他再一次举起了针筒。
“不要!”乐芙兰大声的说着,可沃里克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他好像已经没有了思维能力,一心只想把这支针管插在乐芙兰的手臂上。
“咚”的一声,沃里克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昏睡过去,乐芙兰站在原地,手心发着金色的魔法光芒,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因为心有余悸,手也在不停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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