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贼气愤，你以为我跟小马哥似的，闲得没事玩儿变装？
“你们确定甜诱少女是女的吗？”他飞速敲出这句话。
电脑对面的小马哥愣了一下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同道之人啊。”他打下了一行字，点击鼠标，发送。
“呸，我真是男人，也就是没办法爆照，不然，非得让你们这帮凡夫俗子瞧瞧哥的绝世容颜。”夏晨继续跟几位逗咳嗽。
小马哥兴奋起来，“谢谢你的及时提醒，我得开发一个上传照片的功能了，今后但凡进来聊天的朋友，尽量自觉爆照哈。”
一个叫折翼天使的姑娘说道：“这男人可真拽，敢报你的名字吗？我就在京城，倒是很有兴趣去参观一下你的容貌。”
这是要面接？
现在的女的都这么开放的吗？
一言不合就玩儿线下？
夏晨哆嗦了一下，敲出一行字：“还是不要了，我怕你受不了。”
“我哪儿受不了？”
“见面后万一你爱上我了，又被我无情拒绝了，自尊心受不了。”
“呸！臭不要脸！”
“美眉，不要生气嘛，红颜精巧，生气易老，切记切记。”夏晨想起了古早古早的一个网络用语，立马给它敲上去，然后就欢乐地笑。
这个年代的网络聊天可真有意思啊，互联网荒漠刚刚才开始开发，第一批嫩芽正在茁壮成长，仅仅用键盘敲字，就够让人嗨皮的了。
还有，夏晨知道，电脑对面坐着的那几头烂蒜可都是未来的牛人，没猜错的话，这些烂蒜里应该有小马哥、唐婷婷、张志东几个，甚至很有可能还有丁磊。
养猪的那位网易老大。
都是日后呼风唤鱼、撒豆成兵，上炕认识娘们儿，下炕认识鞋的互联网大佬。
一声“美眉”，让在马站游荡的这十几位好汉震惊了。
“美眉是什么意思？”甜诱少女率先问道。
“别说是字面意思啊。”一个叫阳光男孩的家伙说道。
“显而易见，是美女的意思，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这两个字去形容？”折翼天使问道。
有求必硬回答道：“很简单，因为‘美眉’这个词语中有个‘美’字，而眉又是女子身上最能表现其美丽的位置之一，所以‘美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女。”
甜诱少女问道：“这是你自创的词语吗？”
有求必硬臭不要脸的回答：“是的。”
“牛！”
“厉害！”
“现在可以报三围了吧？”
我报你个表情包！
有求必硬说道：“小姐姐别当真啊，男人的三围有什么好报的？都是平胸而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哈哈出现在屏幕上。
敲门声传进来，夏晨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瞧，是何正斌，把门打开。
老何笑嘻嘻走进来，手里拎着鸡爪子、猪蹄子、水煮花生米等几样熟食。
“还没吃吧？”边走，老何边问道。
“不凑巧，吃过了，跟三爷吃了碗馄饨。”夏晨把门关好。
“一碗馄饨能吃饱么？再喝点儿。”
“挺有兴致啊你。”
“也没啥可忙的，除了帮你对付外国鬼子，最近实在是闲的难受，公司走上正轨后，就是这么无趣。”把熟食放在茶几上，老何坐下，很臭屁地说道。
夏晨拿了两个玻璃杯过来，递给何正斌一个，又去厨房拿过来几个餐盘，两双筷子，把熟食倒进盘子里，坐下，开了瓶白酒，倒了两杯后慢悠悠抿着。
以沉默来回应老何的吹嘘。
“你刚才在干嘛呢？”见他没回应，行长也不以为意，操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
夏晨拿了个猪蹄子，也不撕，直接啃，酱猪蹄儿还是热乎的，贼香，他边啃边含糊着说道：“上了会儿网。”
“上网？什么网啊？蜘蛛网？”
“没见识，英特耐特，懂不？”
“不懂。”三两口把鸡爪啃完，扯过一张纸巾来擦擦手，何正斌问道：“好玩儿吗？”
“就是一群人聚在一个站点上瞎聊，没什么意思。”
夏晨越这么说何正斌越好奇。
他站起来，走进夏晨的书房，见电脑屏幕闪烁，这么会儿工夫，一群人已经聊了好多行字了。
话题五花八门，从对有求必硬的猜测到外星人存不存在，从美容养颜蹦到老娘今年二十八，麦子店里一枝花。
何行长乐了，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伸到键盘上，又傻了，大声喊道：“老夏，这玩意儿怎么敲出字啊？”
外屋的夏晨甚是无奈，扯张餐巾纸擦擦手，噗地吐出来一块骨头，起身，奔书房，走过来站在行长后面，说道：“你得用五笔输入法，我教给你……算了，对你来说五笔太难了，下个智能abc吧。”
他把行长扒拉开，一屁股坐下，寻了个网站，下了个智能abc。
这玩意儿是朱守涛90年在cw系统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现如今相当如日中天。
下载完成，夏晨问行长道：“汉语拼音输入法，会用吧？”
“这有什么难的，阿波次的额佛歌，喝依鸡科勒么呢……你起开，我试试。”老何迫不及待地把夏晨拽起来，自个儿又坐下了，盯住键盘，伸出两根手指，二龙戏珠，戳戳戳……
见他边念叨边找字母边戳键盘，夏晨乐得跟地主家二小子似的，脸上成了一朵二手玫瑰。
“你别笑，我这不是刚开始练么，等过段时间的，我一定能熟练操控。”
老何终于打成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嗨，大家好。
用时一分钟十五秒。
刚想点击发送，被夏晨一把摁住了手背。
“靠，你不能用我的网名发言啊。”夏晨急忙说道。
“网名？哦，明白了，就是上网时用的名字。你网名叫啥？”行长回头看了眼夏晨，见他不言声，又把头转回去，在列表中找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嗯？
看出来了？
夏晨摸着鼻子战术咳嗽。
“这都不用认真想，我就知道有求必硬一定是你，这名字，太契合你的气质了。”何正斌笑得都冒鼻涕泡了。
“我什么气质啊？”
“骚！”
夏晨无言以对。
老何眼珠子一转，说道：“还挺有意思，老夏你说我起个什么网名好啊？”
夏晨的眼珠子也叽里咕噜乱转起来，片刻后说道：“你这个气质嘛，我想想啊，要不你叫武大山粗吧。”
何正斌咂摸咂摸，说：“滚蛋！起个文雅点儿的，气质高洁那种。”
“你要男装女？”
“还能这么玩儿？”
“当然了，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电脑对面坐着的那位是人是狗，现在的网友都很好骗的。”
行长闻言，呼吸都急促了好多，忙说道：“你专业，赶紧帮我起个不男不女又野性十足又告诫优雅的网名。”
夏晨说道：“你毛病还真多……有了，不如就叫乐而雅吧，取个欢乐高雅的意思。”
瞅瞅他，行长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你没坑我吧？”
翻个白眼儿，夏晨一本道：“咱俩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行长惭愧一下，接着眸光大亮，搓着手说道：“怎么会啊，这名儿好听，就它了。咋注册啊？”
“你这样，这样，下一步这样……”
在夏晨的指挥下，先退出了他的id，然后，行长很快就注册完成了他自己的id，名字就叫乐而雅。
夏晨心里乐坏了，你个卫生巾！
下一步再想办法让你改个网名，叫护舒宝。
完美！
有了属于自己的网名，行长得意坏了，瞬间化身女装大佬，两根手指头继续戳键盘，用时四十八秒再次敲下一行字：嗨，大家好。
“哟，又来新人了啊，乐而雅美眉你好，欢迎加入马站。”说话的是甜诱少女。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折翼天使也说。
行长一看，乐得跟什么似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我还挺受欢迎。”
继续埋头打字。
“谢谢大家，初来乍到，请多关照。”两分钟后，这行字终于出现在对话框里，点击发送，从屏幕上浮现出来。
行长很有成就感，咧个大嘴嘿嘿直笑，问夏晨道：“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夏晨微笑下，说道：“认识一个，就这个甜诱少女，是这个站点的负责人，叫马华腾。”
行长惊讶道：“男的啊。”
夏晨笑着说：“跟你一样，是个女装大佬。”
“呸，真变态！”
“唉，你这么说可就是乌鸦落到猪腚上了。”
行长哈哈笑了。
聊了一会儿，何正斌过完了瘾，拉着夏晨又回到客厅里，坐下继续喝。
夏晨突然福至心灵，说道：“咱也弄个站点吧，或者弄个网站玩儿玩儿如何？”
行长喝口酒，也十分感兴趣：“行啊，不过，弄个啥样的网站呢？”
夏晨早有打算：“交友俱乐部，正好跟你公司开展的业务相契合，换句话说，网上相亲。”
行长的目光立刻变得亮晶晶了，“好主意啊，把会员的照片、资料什么的一股脑全放到网上去，让他们自个儿挑选去，这可比红娘牵线省劲多了。”
夏晨摇头道：“以现有的技术，上传照片大概还做不到。我想着，咱们先弄一个聊天室，把氛围做起来，慢慢地再进行技术方面的研发。”
行长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但出于对夏晨的信任，他还是说道：“那就弄，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就说。”
夏晨笑道：“现阶段还真没有需要你去做的，我看看能不能从马站挖两个技术人才过来，这事儿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喝一口后行长乐呵呵说道：“反正你主意多，我都听你的。”
夏晨也喝口酒，说道：“得找临时办公地点了啊，咱那楼不够用了。”
他一直在愁这事儿，看soho那边的进度，明年这个时候能把总部大楼弄好就算是速度快的。
但是随着员工越来越多，汇宾大厦这边的办公面积已经不够用了。
临时租用吧，一年期，其实很不划算，不租吧，这么多人，往哪儿搁？
况且还要筹建新部门，再招聘来上班，真没地儿待了。
何正斌笑着说道：“我听说八楼的公司破产倒闭了，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汇宾大厦的管理方勒令限时离开，要不，咱把八楼租下来吧，这样一来，七八九楼就成为一个整体了，况且如果只租一年的话，以我们跟汇宾大厦管理方这么多年来处下的良好关系，想必他们也是愿意租的。”
闻言，夏晨点点头，说道：“行啊，明儿我就让雅妮去跟物业那边谈。八楼那公司是做什么买卖的？”
何正斌说道：“这还真不知道，反正每天上下楼，都能听到他们喊口号，公司人很多，但是看上去没啥正经产品。”
“干传销的？”夏晨嘀咕了一句。
“传销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何正斌又操起一个鸡爪子啃着。
“传销是指组织者或经营者发展人员，通过发展人员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等方式获得财富的违法行为。当然，现在不违法，因为还没有立法。”夏晨解释道。
他顺便想起了田赫，田黑子还在杭州干传销吗？
也不知道还活着不？
何正斌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不过你说的这个传销，貌似八楼干的就是这个活儿，每天都有一帮老头老太太聚集在他们公司里，还有很多外地人，他们也不出来，就每天听老师上课，喊口号。
顾依依嫌吵的难受，影响会员相亲，派我们公司的保安下去交涉过，那公司的人很豪横，没搭理她这茬。顾依依气不过，还跟物业投诉过几次，物业的人过去说，也没起到啥效果。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公司突然就不行了，据说老板来了个卷包会，带着钱跟小蜜跑路了，把一帮大爷大妈坑的整天在楼上骂娘。”
夏晨懒得管这些破事儿，也不感兴趣，笑笑后就没再接下茬。
兄弟俩一顿酒喝到九点半钟才散。
隔天一早，夏晨来到公司，先让袁雅妮去跟物业谈租房的事情，然后把谭志远喊了进来，问他道：“六郎昨天给你打过电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