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称自己是朵朵妈,陈奕开了院门后她跟着进去他便没拦。
他只知道罗朝生离过婚,此时自然而然的把这女人当成了罗朝生的前妻。
这女人的神态畏缩,不过进了院后眼珠子乱瞟,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好。
他客气问道:“请问你是有什么事。罗叔一家现在都在疆省。”
女人看搓着手问:“你是罗朝生什么人?”
陈奕淡声说道:“我是罗叔的远房亲戚,现在住这。”
女人收回打量的目光,“我是来找罗朝生要孩子的,你应该能联系到他吧,你给罗朝生说一声,以后朵朵跟着我这个亲妈过活,让他把孩子还给我。”
陈奕听出一点不对劲,不过没细究,“我会给他说,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点点头,“你把话带到就行。”
女人的衣服上不但有很多补丁,还有很多泥土和脏污。
说她是街边要饭的陈奕都信。
穷不是问题,大家现在都不富裕,但出门是不是得穿干净点,邋里邋遢的形象让他想不通罗朝生的前妻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女人走了,隔壁张奶奶来了。
“小陈,刚才那女的来干啥的?”
陈奕简单说道:“来要孩子,一会儿我去给罗叔的单位打个电话通知他。”
张奶奶的眼皮子耷拉下来了。
朵朵她妈想干啥?自己过的不好,还敢把孩子也要回去,她咋养?她公公都对她动手,孩子跟她回去能过什么好日子?难不成跟着她一起去讨钱?
张奶奶思维一发散,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上次在东花胡同还看到那女人在巷子里讨钱,说辞一样是丈夫腿伤到了,家里没钱治,她借不到钱回去公爹会打死她。胳膊上和腿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谁看到了不同情?
张奶奶说道:“你别给朝生说了,我怕她没安好心…”
她把两次见这女人的场景说后,又道:“万一她是想把朵朵要回去后跟她一起出门讨钱呢?”
陈奕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心里很震惊。
这个年代离谱的事是真的不少。
“张奶奶,我认为罗叔有知道的权利,我是可以不和他讲,但她也能通过其它办法找到罗叔,罗叔知道后肯定得想办法解决,逃避没有用。”
张奶奶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她倒是也希望她罗大哥赶紧回来,她们可是有大半年没见了。
陈奕这几天没少跑地方,找了不少地方都觉得不合适。
干果就得在市场里头卖,东风市场里他倒是租到了一个摊位,不过仓库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距离近的地方不是不对外出租就是产权有争议,总之想找到合适的地方挺不容易的。
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只能先把一半的货都先运回院子,剩下的放进铺子里堆着。
东风市场里的铺位四十五平,货物的种类暂时摆不了这么大的面积,而且门口还可以展示货物,他完全可以把空间隔成两个前后的空间,后头做存储,前头摆货物,这样大概够用了。
挤是挤了点,但能解决问题。
他会争取出国的名额,国外春季开学时间在一、二月份,据王教授所说,出国后并不是直接入学,而是要先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外语培训,所以可能十一月份之前就会离开,在出国之前,他想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干果生意能走上正轨,不让姜馨玉和他妈难做。
铺子的手续得等他妈回来办,不过铺子里的装修得提前找工人弄好。
这边,姜馨玉抱着孩子和几人一起上了火车。
丁长海倒是能换到卧铺票,但现在她们手里资金紧张,姜馨玉便不肯多加钱去享受了。
丁长海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宋亚辉连坐火车都是第一回。
他扒着窗口使劲对着外头的父母挥手。
他父母一脸不舍,这小子倒好,脸上笑的无比灿烂。
姜馨玉的心情可没宋亚辉飞扬,她虽然从未把范涛放在心里过,但这次回来见到了他血淋淋的尸体,夜里做梦总是会被惊醒,醒来后就想,他的尸体被偷去哪了,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姜馨玉一行人走后的第二天,贾宏带着同伴去了红旗公社,查看姜翠翠家的情况用不着他亲自下乡,不过姜馨玉那张冷淡的脸勾的他心中痒痒,他同样也想知道姜翠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有些女人可以碰,有些女人碰不得,他倒是要看看后续有没有人来给范涛公道,以此来确定姜馨玉是他碰得还是碰不得的人。
贾宏到前进大队时,姜翠翠一家正在重新修建院子和房子,也有队里的社员来帮忙,大热的天,大家伙头上都是汗。
姜翠翠看到他眼前一亮,带着期盼问:“同志,是不是涛子的尸体找到了?”
范涛沉重的点点头,“市里西郊外的林子里有一堆灰烬,据法医检测,里头有骨灰,但不确定那堆骨灰属不属于范涛。”
范胜愣愣的问:“啥是骨灰?”
不止他不懂,听到贾宏话的社员们也都不懂,姜翠翠熬的通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贾宏。
贾宏道:“就是尸体被烧后留下的灰烬。”
他说不来专业术语,就把自己理解的直白说出。
姜翠翠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可能那骨灰和范涛没什么关系,你们也别自己吓自己。”
贾宏不怎么诚心的安慰着,他唇角勾起不以为意的笑意,想知道她们受够了刺激会做出什么。
姜翠翠这几天的眼睛都是肿的,她时不时就哭,眼睛又干又肿,里头遍布红血丝。
她的涛子可能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谁都没想到,坐到地上的姜翠翠会站起来发疯的冲向贾宏,用头把他顶倒在了地上,疯狂的又撕又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把我们骗进去,你该死啊,死的咋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