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也有些惊讶，中年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看来，根本没办法找碴。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闻讯赶来的顾晶晶父母，冲进治疗室就对着调查组发火。
电话是柳月眉让人打的，她还以为顾晶晶的父母受了别人的蒙骗，把章君浩和天虹医院给告了。
得知医疗调查组前来为难章校长，顾家老两口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何丽梅早把章君浩当恩人了，哪里容得下别人泼脏水，她拿出了农村妇女的彪悍作风，边骂边抓。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长期在城市工作，第一次见到如此彪悍的妇人。领头的中年男子一个没防备，脸上都被抓了一下，虽然没破相，却也够疼的。
医院的保安和医护人员也不阻拦，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刘静还在旁边介绍道：“几位领导，这两位就是顾晶晶的父母……我就纳闷了，到底是谁去你们那告了黑状，还是说某些人要欲加之罪？”
刘静的阴阳怪气，顾家老两口的打骂，调查组顿时就没话说了，加上本身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急忙就灰溜溜的走了。
吕志兵更加着急了，眼看着顾晶晶就要开口说话了，他这边却是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何丽梅见吕志兵小眼睛提溜转，在农村，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小人。
“我闺女累了，需要静养，请你们出去。”何丽梅下了逐客令，她是患者家属。就算你是局长，来了也没用。
刘静也对吕志兵说道：“请领导体谅家属的心情，先出去。等晶晶好些了，你们再进来探视。”
吕志兵恨恨看了刘静一眼。无奈的带着心腹专家离开了。
※※※
孔成文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吕志兵把事情玩得有些大，他只好连夜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善后。
背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孔局长有点疲倦，伸手按摩了一会儿太阳穴，去休息室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又喝了一杯热咖啡，精神才恢复了一些。继续伏案工作。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怪吕志兵也无济于事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藉助这股风把林瑶卫校给搅黄了，进而阻挠杨氏的体检中心，让杨氏集团陷入债务危机。
孔成文在大学做了半辈子的学问，有点书生意气，处理这种事情多少还欠缺一些经验，不过事态总算被控制住了。
虽然欠了孔耀东一个天大的人情，但为了得到谢嫣儿和杨氏集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医管局的内线电话响起。外联办把警方的通报传真了过来，根据警方的最新统计，华辰洗浴中心的火灾总计造成了十七人死亡。二十八人烧伤，其中有十二人属于重度烧伤。
在这些死者和伤者中，有十九人是林瑶卫校的在籍学生。
中午的时候，市里领导的指示也来了，市里领导要求市卫生局协同教育局，尽快调查卫校女生做兼职的事情，同时做好安抚工作，必要的时候重新论证企业办学的可行性。
领导还指示，这次烧伤的抢救费用暂时先由医疗卫生部门垫付。等分清责任后，再行协调。
孔成文得到指示后。第一时间把领导的指示精神传达下去。
回到办公室，吕志兵正在沙发上坐着。一脸的战战兢兢，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孔成文坐在老板椅上，问道：“顾晶晶的情况怎么样了？弄出那么大的阵势，总不会没有成果吧？”
吕志兵赶紧起来，站在孔局的办公桌前面，说道：“领导气色不好，昨晚没睡吧？要不现在先休息一会儿？”
“哼！”孔成文轻哼一声，没好气的骂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让你想办法打击一下林瑶卫校，你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死了那么多的人……要不是我跟孔耀东求援，问题就大了。”
吕志兵急忙道：“还是领导厉害……多谢领导！”
孔成文哼道：“我问你，顾晶晶到底怎么样了？”
吕志兵面带难色道：“还没死，不过还是开不了口。”
“人没死，你回来干什么？”孔成文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砸过去。
吕志兵没敢躲，任由文件夹砸在脸上，诚惶诚恐的说道：“我让老刘在那边盯着呢，不会出事的，再说……顾晶晶那天未必就看清我的脸了。”
孔成文沉着脸说道：“你把事情搞这么大，万事都得小心，万一被她检举，即便没有直接证据，到时候你我也会惹上麻烦。”
“请领导放心，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找机会下手，保证不让顾晶晶活过今晚。”吕志兵表态说道。
“又要杀人了？”孔成文面带不悦的道：“小吕，你最近杀气很重啊！”
吕志兵讪笑一声，说道：“领导，你不是常常教育我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大业，牺牲几个人算不了什么。”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孔成文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下，说道：“小吕，现在毕竟是法治时代，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许再弄出人命了。”
吕志兵虚心受教道：“领导说得对，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给领导添麻烦了。”
顿了一下，吕志兵又说道：“领导，你看要不要见见杨氏集团的联合创始人肖敬东，我跟他私下里接触过几次，我发现此人早就对谢嫣儿心生不满，他也几次提出想让我引荐一下，你看要不要……”
“好，帮我约一下。”孔成文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想要拿下谢嫣儿，外部的压力和内部的干扰，两者皆不可少。
……
一个小时后，肖敬东来到了医管局招待所。
医管局招待所是孔成文的前任孔法兵，也就是他弟弟在任的时候翻盖装修的，作为医管局的定点招待单位。
虽然顶着招待所的名字，但里面装修奢华，丝毫不比五星级的酒店差几分。
医管局的中高层领导都有自己专属的固定包厢，费用从局里走。
孔成文起初也没重视这家招待所，后来来过几次后，他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里的安静和奢华，指示后勤部门在招待所为他准备了一个会议室和办公室。
闲暇之余，孔成文会独自在这里办公，
遇到贵客的时候，也会在这里接见谈话。
比如他和孔耀东见面的时候，每次都会选择在这里。
孔成文在办公室接见了肖敬东，并且亲自倒茶。肖敬东有点受宠若惊，起身接过茶杯，急忙道谢。
孔成文笑笑，示意肖敬东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说道：“肖董，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林瑶卫校的情况，你们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学生在外面从事按摩女的工作？”
肖敬东心说二十几个还算多啊？章君浩那兔崽子没去之前，几百个都有。
“怎么？还没有调查结果？”孔成文的面色沉了下来。
这个问题，肖敬东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卫校女生做兼职，以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的学校风气好多了。
而且，他也有点奇怪，章君浩那小子在这方面持零姑息的态度，他手下的打手黑豹更是发现一个砸一家店，弄得卫校一条街的夜店、足浴店都开不下去了。
就连市区的几家足浴店，听说都不敢要卫校的女生，害得肖董想找个卫校女生玩都不能如愿了。
华辰洗浴中心突然出现二十个卫校女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集团内部也在积极调查，但根本没什么结果，幸存的女生几乎都是一个腔调，自愿去打工的。
“听说都是自愿的。”肖敬东说道。
孔成文说道：“没有人天生就是下贱的，总得有个理由吧？肖董，我怎么听说，那些女生都是觉得毕业没前途，也学不下什么本事，心灰意冷才出去打工谋身的？
我们办学的目的是为了培养人才，让同学们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你们卫校现在这么搞，弄得我都很被动。”
肖敬东立刻说道：“孔局长……其实……我也觉得盲目扩招不好，可谢总为了弥补集团的资金缺口，非要这么胡搞，我虽然顶着集团联合创始人的头衔，但手里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很多事情上，我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就说林瑶卫校的事情吧，我早就提醒过谢总，而且还建议过，把卫校从集团剥离，但她就是不听啊！”
“剥离出去？”孔成文愣了一下。
“是啊！”肖敬东说道：“章君浩本身没什么能力，完全靠裙带关系上位，他办学我一点都不放心，所以我想自己来搞，把卫校做大做强，享誉全世界。”
“继续说你的想法。”孔成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肖敬东趁机说道：“我的想法其实也简单，我觉得林瑶卫校的情况，不适合全日制常年教学，可以参加一些短期的医疗培训班，让学生们短期内就得到回报，走上社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