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入目的是一副卷轴,比寻常的卷轴要窄一些,难道玉珊也给他写了情诗?算来他还从未见过玉珊写诗,那他岂不是头一个?
弘历迫不及待的将卷轴展开,但见上头画着两个袖珍小人,一个梳着两把头的女子,撅着小嘴儿杵着小下巴,似乎在生气,旁边那男子负手而立,傲然扬首背对着她,似乎也在置气,大头小身的袖珍小像看起来可爱又灵动。
往下展开,他才发现这卷轴似连环画一般,底下还绘着其他的场景,记录了两人从相厌,相知,相瞒,相恨,相互折磨到后来,误会开解,弘历受伤,苏玉珊解开心结,两人再次相爱,一共八幅画。
弘历惊叹于两人虽然分别两地,心思竟是出奇的一致,都为对方作画,只不过他画的是正常的人像,而她画的则是奇特的袖珍小像。
他一直都盼着她能为他画一幅小像,可她始终不肯动笔,十分慎重,未料这次一作便是八副,八幅画记载了两人在情路上的坎坷途,可谓用心良苦。
待她看罢,苏玉珊才道:“我没什么太珍贵的东西送给你,不会写诗,只会画画,你将就着看吧!也不晓得你能不能看懂,会不会喜欢。”
这些皆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他当然看得懂,“能得你亲手所绘的小像,于我而言便是最珍贵之物,我很喜欢。”
当他翻到后面,往下继续延展,却发现下方还有很长的一段空白,弘历奇道:“这是何意?你还没画完?”
苏玉珊莞尔一笑,“我们的人生路还那么长,谁晓得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往后再慢慢画呗!”
看来她是打算把两人的一生都给画进去啊!看着画卷,听着她的话,弘历不禁回想起那些前尘,眼眶微润,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慨叹道:
“从前的我们蹉跎了太多的岁月,往后定要珍惜彼此,信任彼此,过着甜蜜又温馨的日子,你不愿意便罢,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就多生几个孩子,每生一个就往这画卷中添一副画,你觉得如何?”
她很喜欢这种被他拥着的感觉,踏实又安稳,稍顿片刻,苏玉珊才道:“其实……我还想要个女儿,给她梳头发,让她穿漂亮的小裙子,把她打扮得可可爱爱。”
她生孩子时遭了那么大的罪,他还以为她会留下阴影,不敢再生,如今看来,她对孩子似乎没那么排斥。
“你想要啊?那咱们今晚开始努力。”想了想,弘历又道:“不成,大夫说女人生完孩子之后当需调养,最好半年之后再要孩子。”
苏玉珊一脸无谓,“我不介意的啊!等半年之后再亲热亦可。”
弘历当即表态,“孩子可以先不要,但亲热少不了,两者不冲突。”
怎么可能不冲突?“万一不小心怀上了呢?”
“我自有法子。”弘历神秘一笑,没等她问仔细,他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帐中走去。
好奇的苏玉珊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法子,他却不肯明言,故作高深地道:“这种事儿讲不清楚,得实践之后你才能明白,咱们入帐细细说。”
“你不说清楚,我才不信你呢!”
被质疑的弘历深感委屈,“说好的互相信任呢?”
美眸轻瞥,苏玉珊娇哼道:“你在帐中说的话从来不可信。”
“怎就不可信?你倒是说说,我骗过你什么?”
那可太多了,苏玉珊掰着指头都数不清,“譬如你说只抱着,不胡来,可是抱着抱着,我这衣裳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再比如,你明明说只要两次,结果却闹了三回,你自个儿说说,哪次作数过?言而无信,还指望我信你?哼!”
她数落的头头是道,偏偏每句都是真事儿,弘历无可反驳,干咳一声,笑哄道:“还不是因为你惑了我的心神,我也想克制来着,怎奈一接近你便失了所有的理智。”
他一再的奉承,苏玉珊哪好意思再训他,抿唇笑嗤道:“就属你嘴甜,抹了蜜似的。”
“你来尝尝,到底有多甜。”弘历俯身而就,将唇送至她唇畔,请她品赏。
柔唇相覆,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苏玉珊掩藏在心底的念想被他一点点的勾了出来,她开始有所希冀,同时又心生忧虑,
“哎?你这手臂才好,方便吗?我怕会对你有所损伤。若是不方便,而你又实在难捱的话,要不……我来帮你?”
她说这话他可就不乐意了,“姿态千变万化,总有不需要手臂费力的,别小看你男人!”
“可是我担心……”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他给打断,“可是我想你!七日没见你了,你可知我有多难捱?”
他的声音低沉且压抑,迎上他那满是渴望的眼神,苏玉珊再不忍拒绝,顺从了他的意思,
“那好吧!但你切记,定得小心些,别伤着手臂。”
得她允准,弘历欣慰一笑,埋在她发间,轻嗅着茉莉香,心驰神飞……
因着他重伤初愈,这一晚,苏玉珊坚持不许他放肆,只给了一回,便不许他再乱来,
“解解馋即可,太放纵会伤元气的。”
弘历无奈笑笑,“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有苏玉珊在身边陪着,即便只是说说话,他心里也是高兴的,总好过在宫里那几天,压抑难舒。相比之下,还是自家府邸自在,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熹妃再也管不着他。
因着他还在养伤,雍正特准他暂时不必参与早朝,弘历无需早起,终于可以陪着苏玉珊睡个懒觉。
次日一早,弘历正在陪苏玉珊用朝食,忽闻德敏来报,说是那六名黑衣人死了两个,逃走两个,抓到两个重伤的,其中一个太过倔强,受刑而亡,还剩一个,审了许多天,终于熬不过,吐出了实情,交代了幕后主使者。
弘历眸光一凛,放下筷子追问,“主使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