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苏玉珊才宣布改了规矩,没多会子,太后便差人来找她,该不是蓝容去告状了吧?
苏玉珊旁敲侧击的向那位公公打探,公公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
不论是什么原因,既是太后有请,苏玉珊就得去一趟,她没理由逃避。
打定主意后,苏玉珊站起身来,跟高琇雯交代了一声,准备先行离开,孰料高琇雯亦起身,温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找太后,不如一起去吧!”
苏玉珊略觉诧异,但还是欣然点头应允,于是两人一同前往慈宁宫。
蓝容虽然讨厌苏玉珊,却始终有所顾忌,不愿跟苏玉珊当面起冲突,找借口想先走,却被太后给制止,
“你慌什么?有哀家在此,你还怕她不成?”
蓝容也没想到太后竟然说风就是雨,打算当着她的面儿质问苏玉珊,坐立不安的她窘笑道:
“臣妾担心纯贵妃若是知晓是我跟您说的,很有可能会记恨臣妾,往后给臣妾使绊子,这可如何是好?”
“等会儿她来了,哀家自会收拾她!你上报有功,哀家自当护着你,她不敢找你麻烦。”
太后坚持要她留下,蓝容不便推脱,只能继续留在这儿。
大约两刻钟后,太监唱报,说是纯贵妃和荣贵妃驾到。
咦?荣贵妃怎的也来了?蓝容颇为诧异,太后请的可是苏玉珊,高琇雯怎会也来了慈宁宫?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高琇雯之所以愿意与苏玉珊同行,是因为她猜得出来,太后找苏玉珊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估摸着是跟蓝容有关,所以她才想一探究竟。
到得殿内,两位贵妃行礼之际,瞧见蓝容也在场,不由面面相觑,只因她二人都猜对了。
待她们行礼过后,太后望向高琇雯,道了句“坐吧”。
瞧这情形,苏玉珊已然明了,太后这是打算让她站在这儿审问她呢!看破之后,她也就没坐下,识趣的继续立着,省得太后又要呵责。
紧盯着苏玉珊,太后直白质问,“听说你改了妃嫔们去景仁宫议事的规矩,为何事先不与哀家商议?哀家尚未同意,你便私自更改,你可曾将哀家放在眼里?”
苏玉珊垂眸恭敬回道:“臣妾是想着,小事一桩,不劳烦太后,等过几日来慈宁宫请安时再说。”
“这也算是小事吗?”太后冷哼嗤道:“在你眼里,后宫就没有大事!皇帝让你协理后宫,你倒好,居然甩手不愿管事,既没有金刚钻,又何必揽这瓷器活儿?”
苏玉珊心道她本不愿管这些闲事,还不是为了孩子们,为了不让弘历失望,才勉强担此重任,如今更改规矩,亦有自个儿的考量,
“臣妾并未不管事,每个月有两日特定的议事之期,平日里她们若是有事,亦可过来,储秀宫离景仁宫并不近,臣妾只是不希望她们多行路而已。”
说实话,这的确不算什么大事,但太后介意的是苏玉珊的态度,
“你有什么想法,大可事先与哀家商议,你这般先斩后奏,还说什么哀家管不了你景仁宫之事,胆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词,简直无法无天!”
这话来得稀奇,苏玉珊当即否认,“臣妾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还请太后明鉴。”
“怎的?敢说不敢认?”指了指一旁的蓝容,太后直言不讳,“娴妃当时就在场,她听得一清二楚,人证在此,你还敢狡辩!”
被点名的蓝容仗着有太后撑腰,丝毫不惧怕,依旧坚持方才的说法,
“臣妾可以作证,那番话的确出自纯贵妃之口。太后娘娘,纯贵妃此人两面三刀,她在景仁宫时可嚣张了,到了您面前却是毕恭毕敬,嘴硬得很呐!”
果然又是蓝容在捣鬼!苏玉珊斜了蓝容一眼,暗恨此人怎的总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
问心无愧的苏玉珊再次向太后澄清,
“臣妾可以发誓,绝不曾说过那句话,就连类似的对太后不敬之词亦未说过,如有撒谎,天打雷劈!娴妃这是在冤枉臣妾,还请太后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苏玉珊与蓝容各执一词,此时便得再寻人证,瞄了高琇雯一眼,太后已有主意,
“那会子荣贵妃亦在场,你倒是说说,苏玉珊究竟有没有说过那句话。”
太后突然问及高琇雯,蓝容心下暗喜,猜想高琇雯肯定会顺水推舟,指证苏玉珊,只要将苏玉珊对太后不敬的罪名坐实,那么太后便有理由解除苏玉珊的管事之权,如此一来,这协理后宫的权利不就落在了高琇雯手中嘛!
蓝容心知这权利暂时轮不到她,那么给高琇雯也是好的,只要能治一治苏玉珊,煞一煞她的威风即可。
太后突然问及高琇雯,苏玉珊心下难安,最近高琇雯的确没与她闹过什么矛盾,两人面上相处得还算和善,但苏玉珊感觉得到,这只是表面功夫,实则她和高琇雯从未真正的交过心。
眼下蓝容诬陷于她,她有口难辩,一旦高琇雯附和,即使是假的,太后也会认定是真的。
当初太后便打算让高琇雯协理后宫,弘历一再坚持,才为玉珊夺得这个权利,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高琇雯面前,只要她一句话,便能将权利夺回来。
却不知高琇雯会如何作答,是实话实说,还是颠倒黑白,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