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普兰德·萨卢佐,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着,那个名为岳瞻,实际名为湛月的男人,能够成为我的亲人,或者,成为我的人。
我的生父,阿尔贝托·萨卢佐,已经将湛月的身份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我,他想要得到“牧狼人”的进一步注视——或者说,庇护。
阿尔贝托要求我与切利尼娜争宠,最好把我那个傻乎乎的师姐给挤开,独占湛月的所有关爱。
……多么美妙的想法。
我有一点心动。
牧狼人,牧狼人,我也是狼,我渴望被他主宰。
哪怕从狼,变成他的家犬。
这个想法从第一次被他揉脑袋的时候,就在我心底扎下了根。
我感到如同杀人般的快感。
但这个想法一直埋在我的心底。
我不能。
切利尼娜·德克萨斯,即使她傻乎乎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从婴儿时期就陪伴在师傅左右的人,我何德何能能够挤开她?
再说了……德克萨斯虽然傻乎乎的,但她真的很美,从她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与杀人,被师傅关爱不同的慰藉。
萨卢佐的人一向贪心。
我想全都要,但如果,只能要一个,我会选择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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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失踪半年了。
即使是阿尔贝托,也很难得到湛月的消息,他只能确认,湛月还活跃在叙拉古的四面八方,以一己之力,抵御着四面八方的野心之辈。
灰厅。
西西里夫人外表上没有多大的变化,眉宇间也依旧那般自信傲然,仿佛这已经持续了很久的战争根本没有带给她什么压力一般。
阿尔贝托揉了揉眉心。
他不明白,西西里不关注日益白热化的前线,专门邀请他来灰厅,单独见面,是要做什么。
据他所知,自从半年前萨尔瓦多雷亲自到了前线之后,凭借着那顶神奇的王冠,德克萨斯家族已经撕开了西西里不少防线,西西里夫人应该没工夫搭理他才对。
“夫人。”
“嘘,安静。”
阿尔贝托闭上嘴,心情却是止不住的烦躁。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贝纳尔多那个老家伙又在搞他,他没有多少时间跟西西里夫人在这里打哑谜。
“嗒嗒……”
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变大,直到阿尔贝托感觉到,脚步的主人站在他的身边。
“阿尔贝托家主,别来无恙。”
熟悉的音色。
阿尔贝托心中一惊,微微低下头,向声音的主人表示敬意。
湛月伸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咖啡。
用茶杯装咖啡,这也就是西西里了。
“德克萨斯那边,怎么样了?”
西西里夫人目光落在湛月血迹斑斑的衣裳上,目光复杂。
“还算顺利,那顶王冠确实有些神奇的功能,但也称不上什么麻烦。”
湛月一饮而尽。
“那就好,这样,萨尔瓦多雷也会消停一段时间吧,”西西里夫人捂嘴轻笑,“对了,狼母的行踪呢,有发现吗?”
“没有,”湛月叹了口气,“狼群的厮杀虽然也很惨烈,但还没到火候,它们都有留着手,没有把同类往死里打。”
“你打算怎么做?”
“给它们添一把火。”
湛月回答得很快,显然是早有腹稿。
湛月瞥了眼坐在旁边的阿尔贝托。
阿尔贝托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西西里,你找阿尔贝托家主是有什么事吗?”
湛月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希望他的计划被第三个人知道。
但西西里只是微微一笑。
“阿格尼尔被拉特兰召回,参加拉特兰的活动去了,我需要一个可信的人手,帮我打理帕勒莫战场。”
阿尔贝托心中一震。
湛月瞥了他一眼。
“你更应该去找主部在帕勒莫的家族,而不是一个在沃尔西尼经营家族的家主。”
“那些人,我信不过。”
西西里摇摇头。
“那你就信得过他了?”
湛月冷哼。
阿尔贝托有心想说两句,但好像确实没他说话的地方。
湛月牧狼人的身份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的头上,让他难以开口。
这就是他与西西里的差距。
西西里虽然也无力掀翻这座名为“牧狼人”的大山,但人家至少会有这个心思。
所以,在这里说得上话的,才会是西西里,而不是阿尔贝托。
“你都能信得过他,我为何又信不过?”
西西里依旧在微笑。
“那我没意见,那是你的事。”
湛月耸耸肩。
湛月瞥了阿尔贝托一眼。
“不过,他在的话,我不会说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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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过去了,叙拉古内战的战局发生了相当多的变化。
狼群依旧分两边在厮杀,甚至连阿涅塞都参与了进去——当然,是在湛月这一边的,它识时务。
狼之主的数量不多,一开始只有六只,但后来这么多年的生息,现在已经有了十多只了——多出来的,也不是它们内部自己生的,而是狼母造的。
十多只,全都加入了战场。
两边的数量相当均衡,但在实力上,还是西西里这边更胜一筹。
站在萨尔瓦多雷那边的,大多都是狼群游戏的失败者,只有扎罗还看得过去。
而西西里这边,嚯,可是实打实的狼群游戏现存者,还有一个还没参加游戏,但实力颇强的阿涅塞。
如此,西西里掌控着战局,想打就打,想退就退。
即使德克萨斯家的灭迹人等各种兵力和武器源源不断,但这也难以抵抗狼群的袭击。
眼看着西西里这边就要开庆功宴了,萨尔瓦多雷这个忍者神龟总算没憋住,自己到了前线。
——去使用他的底牌。
王冠。
王冠,由狼母耗尽心血造出来的选王之器,自然不会是一个除了象征意义毫无卵用的物件。
事实上,它拥有着相当繁多的功能,只是这些功能都需要能量供能,即使是德克萨斯家族工业的源石供应源源不断,萨尔瓦多雷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王冠。
湛月认为,这就是现实时间点上的他没能察觉到王冠特异的原因之一。
之一。
他敏锐地察觉到,王冠这个诞生了自己灵智的物件,可能会成为这次修正的关键。
它太不对劲了。
不过,湛月现在还需要萨尔瓦多雷,需要王冠,利用他们把狼母引出来,所以湛月并不打算现在就对王冠下手。
言归正传,当萨尔瓦多雷亲自到达战场之后,第一天,就给西西里来了个大的。
——亡者苏生。
死去的人可以重新站起来,重新挥舞他们的武器,为了“狼王”而战。
这不是复活,狼母都做不到复活,更别提是她造出来的东西了。
这些“复活”的人只是会行动的尸体——不会使用术法,白刃战战斗力低下,值得称赞的只有他们不畏死亡的“英勇”。
就这样,还限制了范围,只有靠近萨尔瓦多雷千米的距离的才死的人,才会被萨尔瓦多雷利用王冠所操控。
不过,即使有诸多限制,萨尔瓦多雷的突然袭击也给西西里夫人组织的防线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直接突破了西西里夫人对最近移动到边境线上的移动城市帕勒莫的防守。
以此为基点,德克萨斯和西西里的较量正式进入双线程模式,一方面是荒野上的拉锯战,一方面是城市里的巷战。
好在驻扎在帕勒莫的那几家家族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不想帮西西里,但面对两家的兵锋,他们很明智地选择了全力以赴,对抗德克萨斯。
有这几家家族的全力付出,加上后头西西里夫人拜托湛月出手,渐渐夺回了所有被抢占的战略要地,防线再一次构成,帕勒莫里的德克萨斯家族人员现在只是还在做困兽之斗罢了。
要不然,西西里也不会放心让阿尔贝托去帕勒莫。
阿尔贝托只是她放出去的一个信号,那就是她西西里在十二家族中说话的份量还在,那些帕勒莫的家族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故意留着那些德克萨斯家族人,养虎为患。
湛月刚刚是去找萨尔瓦多雷了。
为了更好的把控这场内战,湛月需要知道王冠的能力。
萨尔瓦多雷显然不会乐意让湛月知道自己底牌,但很可惜,扎罗保不住他,他头上那顶王冠更是一见到湛月就装死。
当湛月把王冠还给被打晕过去的萨尔瓦多雷的时候,王冠已经彻底变成了湛月的形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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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西里跟阿尔贝托仔细商议了一下萨卢佐派遣人手去帕勒莫帮助控制局势的相关事宜之后,阿尔贝托很快就识趣地走了。
要是只有西西里一个人,阿尔贝托倒不会说不自在,再怎么说他也是萨卢佐的家主,一个潜藏的野心家。
但奈何湛月在这里,还时不时冷冷淡淡地瞥阿尔贝托一眼。
阿尔贝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湛月了,他寻思着萨卢佐这些日子以来对切利尼娜也不错,更没有做过对不起湛月的事啊。
怀着疑问,阿尔贝托离开了。
湛月和西西里都没有挽留阿尔贝托的意思。
“现在可以说了?”
西西里抿了口咖啡。
“……朱塞佩·德克萨斯。”
湛月缓缓吐出一个人名。
西西里微微一愣,她知道这个人。
“德克萨斯家族之前的继承人,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废了,现在下落不明……他在你手上?”
“不是在我手上,”湛月微眯起眼,“他是我的傀儡,等待着背刺萨尔瓦多雷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
西西里皱起眉头。
“不要乱猜了,我告诉你吧,朱塞佩被萨尔瓦多雷囚禁在哥伦比亚特里蒙的一座小院里,他对萨尔瓦多雷很恨,”湛月砸吧砸吧嘴,“他是个哥伦比亚人,而萨尔瓦多雷是个叙拉古人。”
湛月笑了笑,“跟这俩父子一样,德克萨斯家族里一直都有着两个声音,一个是哥伦比亚人的,一个是叙拉古人的,这些年来,叙拉古派的话语权虽然一直都大过哥伦比亚派,但哥伦比亚派的人也很顽强,没有被完全消灭。”
“挑起矛盾,制造内乱,削弱敌人……你想要我扶持这个朱塞佩……”西西里沉吟片刻,“这对前线来说确实会减轻很大压力,我没有理由反对,但是,湛月,这对你拱火好像没有什么好处。”
湛月微微一笑。
“朱塞佩会让它们斗起来的,这样,他才有机会在扎罗保护下杀死萨尔瓦多雷。”
“你对这个人倒是很有信心。”
西西里微叹。
“历史会证明一个人的能力。”
湛月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起身。
“我赶着回萨卢佐家看看孩子,还有什么事吗?”
“有。”
西西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湛月停下向外走的脚步。
西西里夫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维多利亚派了人,他们的探子很多,已经混进了叙拉古的各大城市,是个很大的潜在威胁,还有,别忘了,你说的,朱塞佩。”
湛月深吸了口气。
“我想先回去看看孩子。”
“我没说不能,你是牧狼人,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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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卢佐家的院子内。
切利尼娜坐在秋千上,缓缓荡着,望着天边的白云。
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但切利尼娜并不高兴。
今天又有几个不长眼的萨卢佐的孩童,嘴巴碎,说着那种令她不快的话。
——比如父亲抛弃了她,父亲死在了战场上这种话。
拉普兰德不在,切利尼娜只好一个人胖揍了这些嘴巴碎的十多岁的“哥哥姐姐”一顿。
她现在还差几个月才满七岁,但武力值已经很不错了。
湛月离开的这段日子,自然有新的武术老师接替,当然,不是之前那个丹布朗,人家已经上战场去了。
新的武术老师教学方式跟文化课老师一样死板,还会给她和拉普兰德挑选比她们强上一点的对手——每天都要揍人,或者挨揍。
虽然说输少赢多,但切利尼娜着实怀念湛月在的日子,那段时光总是休闲得令人怀念。
拉普兰德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她获胜的场数比切利尼娜多上一些,只是,她总是收不住手,好几次都差点杀了她的对手,搞得现在家族里没人愿意当拉普兰德的陪练了。
父亲……
切利尼娜叹了口气。
“哟,德克萨斯,听说你打了人?”
拉普兰德突然从切利尼娜背后出现。
“……怎么?”
“语气别那么不好嘛,是又想师傅了?”拉普兰德甩了甩尾巴,“看开点,师傅也不会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爸爸他……”切利尼娜欲言又止,“唉。”
拉普兰德听到那个称谓,眼底急速闪过一缕羡慕。
她并不满足于跟湛月的关系止步于“师徒”,如果湛月愿意,她能毫不犹豫地抛弃阿尔贝托,认湛月做义父。
拉普兰德隐蔽地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虽然洗过了,但似乎残留着血液流过的痕迹。
她微笑着,为切利尼娜推起了秋千。
她不是切利尼娜,她是萨卢佐的继承人。
她没有多愁善感的权力。
即使有着湛月的威慑,阿尔贝托不敢强迫她为家族做事,但明里暗里,都在言语暗示着她,她必须提早在家族竖立威望,而以幼童之身,讨债杀人,最能扬名不过。
有时候真的会很嫉妒切利尼娜啊,明明也不是湛月的亲女儿,但却能享受到她享受不到的温情待遇。
羡慕和嫉妒只有一线之隔。
拉普兰德看了看切利尼娜忧伤的侧脸,又悄悄捏了捏切利尼娜的尾巴,不知道第多少次打消了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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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托回到了家族驻地。
他很快就选好了去往帕勒莫的人员,没多做停留,就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灰厅,找西西里要物资去了。
总不能白打工吧?
阿尔贝托前脚才走,湛月后脚就跨进了萨卢佐的家门。
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湛月直奔着两小只常待的地方去。
他很忙,手上的事情很多,最多见上两人一面。
每多贪恋一刻,那些该死的野心家手就多伸进来一点。
为了不造成扭曲,为了叙拉古的平民不遭受无妄之灾,湛月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的情绪感受就放那些外敌肆意伸手。
而且这还都是他造出来的孽,更应该由他自己解决。
教室、卧室……
一直走到萨卢佐的家族庭院,湛月才总算看见了两小只。
很高兴的是,两人都在一块儿,看上去玩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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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总是令人喜悦。
不过,切利尼娜这回没有像上回那样哭鼻子了。
“叫你半年都不来看看我……”
切利尼娜心疼地摸着湛月胳膊上被她咬出来的咬痕。
她撅着嘴,一脸高兴和故作不高兴交加的复杂表情。
“疼么?”
湛月抱着她,揉了揉她的耳朵。
“你要是什么时候都能咬疼我了,那才是真的厉害。”
开玩笑,懂不懂什么叫初生啊,这些咬痕都是湛月故意捏出来的,只是为了配合切利尼娜。
拉普兰德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好了。”
湛月把切利尼娜放了下来。
“乖切利尼娜,你总不能一个人霸占着我,拉普兰德也很想我吧?”
湛月说的话有些“普信”的味道,但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拉普兰德点点头,乖巧地凑上来,向湛月伸出自己的两只狼耳朵。
一动一动的,显得极为诱人。
湛月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随后蹲下去,也给了她一个爱的抱抱。
拉普兰德身体一僵,随后软趴趴地软倒在湛月怀中。
湛月眨眨眼。
诶?
拉普兰德羞红着脸,推开湛月,自己站了起来。
好丢人啊,拉普兰德拉普兰德,你不是天天都想着湛月会像对切利尼娜那样对你吗?怎么湛月真抱上来了,你却反而大脑一片空白了?
“那个……”
拉普兰德伸手抓住湛月的衣服。
她以极微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师傅,我想跟你说一些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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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湛月第一次跟拉普兰德单独聊天。
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有一次,成功给人家小女孩聊哭了。
后头陆陆续续又有几次,不过都没有第一次成效那么显着,最多也就是让小拉普兰德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这话说的怎么跟他在骗小孩一样。
湛月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拉普兰德,等待着拉普兰德开口,胡思乱想着。
“师傅……我想……”
拉普兰德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她对天发誓,她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湛月露出温和的微笑,以示鼓励。
“我想……”拉普兰德闭上眼,“我想成为您的女儿,成为牧狼人湛月所牧养的狼——或者家犬。”
湛月微微一愣。
?
他倒不是很意外拉普兰德知道他的本名,毕竟是萨卢佐的大小姐,阿尔贝托还是很有可能会把湛月的真实身份告诉她的,但是……
家犬是个什么说法?
湛月不搞这一套啊!!!
这两个字直接给湛月整的思维混乱了,就连拉普兰德的主要意思都忽略了过去。
“不不不……”湛月拍案而起,一脸严肃,“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说?我很明白你想当我女……嗯?”
女儿?
嗯?诶?
湛月呆在了原地。
拉普兰德也呆在了座位上。
他拒绝了。
态度还那么严肃。
眼前的景象似乎渐渐模糊起来,点点湿润的感觉很快出现在脸颊上。
他拒绝了……
拉普兰德感觉眼前一黑,就连湛月后面说的话都没听完整。
“……切利尼娜才成了我的女儿……”
切利尼娜……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升起。
她慢慢起身,对湛月鞠了一躬,随后便夺门而出。
湛月一惊,连忙伸手去抓拉普兰德,但手却停滞在了半空。
“我刚刚有说错什么吗?”
湛月一脸狐疑,仔细思考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来。
——拉普兰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我也很喜欢你,也愿意庇护你,但从此,你就不再是萨卢佐的少主,我知道你羡慕切利尼娜,但德克萨斯家族是已经注定了要覆灭,加上她的母亲临终前把她托付了给我,切利尼娜才成了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凭着一时热血上头,就抛弃现在的生活。
虽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也没哪里有错啊?
不就是劝人家考虑清楚吗?还把自己的态度也讲开了——他随时欢迎。
嘶——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总不会是他叙拉古语没说标准吧?
湛月皱着眉头,追出房门。
他没有急着抓住拉普兰德。
即使现在抓住了,他和拉普兰德的那些他还没搞懂的小纠结没有解开,抓住也等于没抓,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让拉普兰德更加不想见他。
他远远吊在拉普兰德后面,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直到拉普兰德一头钻进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湛月站在拉普兰德卧室门口,摸了摸鼻子。
自家小孩因为不知道的原因生气了,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湛月带孩子还没打过逆风局,小乐小安,切利尼娜,拉普兰德,从来都很乖,很听话,即使偶尔有顽皮的时候,湛月说话也很管用。
所以,湛月对于现在这个“闹矛盾”的局面毫无经验,一筹莫展。
湛月感觉他活这么多年都活到佩洛(狗)身上了。
切利尼娜闻声而来。
“爸爸,拉普兰德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吧,闹矛盾这种事,只有可能是闹矛盾的双方哪一方有问题——或者都有问题——我寻思拉普兰德应该没做错什么,那就是我做错什么了。”
湛月自言自语着。
切利尼娜蹙起眉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她的心里升起一点怨气,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拉普兰德还这么不懂事,闹小情绪。
“拉普兰德?”
湛月大声在门前喊着。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我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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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兰德听着门外的呼喊。
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什么?
湛月既然说了,他随时都欢迎她,那么,只会是有关那个傻乎乎的,只会多愁善感的切利尼娜的了。
拉普兰德想起阿尔贝托对她说过的话。
她内心升起一点抵触。
她不想伤害切利尼娜。
但……
拉普兰德晃了晃头,湛月那么宠爱切利尼娜,会不会是她误会了?
湛月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感到犹豫。
她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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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拉普兰德还是没开门,湛月叹着气晃了晃脑袋。
看来今天是只有陪陪切利尼娜了。
希望这小妮子别钻牛角尖……他接下来又会很忙,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回沃尔西尼了。
他低头,把玩着切利尼娜的耳朵。
“切利尼娜,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要照顾好你的小师妹,别让她做傻事,知道了吗?”
切利尼娜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抬头望向湛月。
“爸爸,你又要走了吗?”
“……人要为自己做的孽负责。”
湛月停顿少顷,“但我至少还能陪你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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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拉普兰德和切利尼娜一起在萨卢佐家的门口为湛月送行。
湛月要走了,这个消息总算打动了拉普兰德,让她从自己卧室出来了。
坐在西西里派人开过来的车里,湛月看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我没有拒绝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把自己的未来赌上……唉,切利尼娜,记得我们的约定,要照顾好她。”
切利尼娜点点头。
湛月升起车窗。
又得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