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义的能耐到底有多大,这一点到现在叶念尘也没有完全弄清楚,虽然她已经往大的方面去估计,但从一些小事细节上看来,自己似乎还是低算了。
既然她都能够在短短时日内查到这些线索,那么顾明义当然也可以,甚至于比她更早想到这些,提前找到此人的下落更不足为奇。
于顾明义这样的人来说,只有用不用心,没有办不办得到。
正因为如此,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叶念尘倒是挺感激顾明义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而且还能考虑得这般周详,尽可能的贴合于自己的思维来。
“顾大哥,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宋章的下落了?”最后,叶念尘朝顾明义询问道:“亦或者说你已经找到他了?”
“人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只不过找到了人,你就有把握一定能靠着此人,能让庄王妃心甘情愿地替你写下那封所谓的谅解信?”顾明义并不否认,只是提出了另外一个关键之处。
这一层,叶念尘先前倒是早就考虑到了,但这种事情没有谁说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可能的去努力。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去做就行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可以说是绝对行或者不行的。”
叶念尘这会反倒是愈发的平静起来,甚至于带难得主动朝顾明义笑着反问道:“顾大哥,你说呢?”
“你能这般想,自是最好的。”顾明义的眼中头一回带上了欣慰之色:“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宋章?我好提前安排,有什么需要特殊交代之处,也可一并道来。”
“我知道。你要用自己最想要的方式去解决,我也相信你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应对这一切。”
顾明义顿了顿,神色是说不出来的详和:“不过念尘,我更希望你能明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旁,成为你最后的保护与退路!”
那一句。没有任何豪言壮语那般的气势。也无刻意激动人心的渲染,反倒是如同一壶清茶,就这般淡淡溢了出来。落到你的心间。
平平常常,却又让人挥之不去。
叶念尘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如同被什么击中,莫名的有种酸酸的感觉。
其实,这十多年来。她什么艰难都不怕,最怕的反倒是那不经意间被人如此温柔的呵护。
“你以往总说与我有特殊的缘分。难不成真是上辈子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才主动跑来还债?”
她将心底的感觉隐了下来,微笑着打趣了一句,借此再次调整着差点有些失态的情绪。
“怎么能是还债呢?说不定是来收债的也难说呀。”顾明义配合着难得主动打趣的叶念尘。眨了眨眼笑道:“念尘,你可别太感动,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呀?别想太多了。我哪有什么感动?”叶念尘权当听不明白,当然一口否认。别过脸去暗自笑了笑,不想让顾明义看到她有些忍俊不禁的神情。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顾明义自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见状也不再过多开玩笑,顺着叶念尘而道:“关于宋章的事,你想怎么安排,还请叶大小姐吩咐便是。”
见顾明义终于再次拐回了正题,倒也有些不易,叶念尘很快恢复常色,想了想道:“今晚,我会给庄王妃写封信,若她心中之结还在,必定会按我所指定的时辰地点如期赴约。所以,我需要你提供能够见到宋章的准备时间跟地址。另外……”
说到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这才又道:“另外,我想提前见见宋章,因为我得先了解一些当年的内情,还得做一些铺垫在宋章身上,不然怕是容易引起相反的效果。”
听到这些,顾明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也大概明白了叶念尘的打算。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问题,一会便可以安排妥当。而且,现在我就能够告诉你一些当年的内情。”
顾明义当下说道:“其实,庄王妃当年突然转了性子主动同意了婚事,是因为在此之前她曾提出要与宋章私奔,而宋章与同意了。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最终宋章却并没有来,而且从此以后一直音信全无。”
听到这,叶念尘当真有些意外,她一开始还以为这对恋人是因为承受不起家族的逼迫,最终只能妥协放弃,却不曾想竟然还有这样的插曲。
“难道,是因为他们想要私奔之事被人告密,所以宋章才没限制了自由,没有办法赴约?”
叶念尘主动问了一句,毕竟这样的可能性极大。
谁知,顾明义却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叶念尘回答道:“非也,庄王妃与宋章身旁服侍的贴身之人都极为忠诚,所以这事前前后后都并不曾被哪一方的家长知晓,也不曾被不小心消息泄露。”
“那……是什么原因?”叶念尘隐隐觉得有些不大舒服,难不成问题竟然真是出在宋章自已的身上。
据她所知,庄王妃嫁入庄王府后,心中应该是一直不曾真正忘记过宋章的,不然的话,这些年也不至于对庄王的态度不冷不热,如今年过三十都还不曾生育一子半女。
也亏得庄王性情极好,又对庄王妃真心喜爱,所以这十多年庄王妃在王府内的身份与地位才能不受半点影响。
“没错,真正的原因就是出在宋章自己身上。”
顾明义如同看穿了叶念尘的心声,径直说道:“当时宋章也不过十七八岁,一时冲动为爱私奔的念头生出容易。但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却突然退缩了,失去了那份勇气与担当。”
“宋章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勇敢之人,再加之压根吃不得半点普通人的苦楚,想到私奔之后前路茫茫、说不定还会被抓回去承受无法想象的后果,所以他怕了,动摇了,最终没有赴约。”
顾明义的语气并没有刻意的情绪偏向,原本每个人都不一样,所想所思所选所为,亦不可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