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海盗在火枪、火炮的攻击下,是如此不堪一击,张虎热泪盈眶,他手中拿着一把火枪,突然半跪在地,口中呢喃:“如果咱们一开始就用这些武器对付这群海盗,是不是他们就不用死了?”
没人能回答张虎的话,时光不能倒流,而那些死去的人也不能再回来。即使现在他们为那些人报了仇,可是心中的痛不会被抹去。
大仇得报了,却没有人欢呼,也没有喜悦。
众人静静站在船上,看着海面上的尸体,如同回到那个惨痛的下午。
“拿酒来!”张云生大喝一声,身边的人抱来几坛酒,递给他。
张云生接过酒,拔下酒塞,朝海中洒去,口中大声说道:“弟兄们!今天害死你们的仇人,已经被灭了!你们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一坛又一坛子的酒被倒入海中,倒到最后一坛子酒时,张云生扬起头将坛中的酒倒入口中。
大声说:“弟兄们!喝!”
其他人背过身,偷偷抹起眼泪。
林婉君与林沫沫两人也觉得鼻头酸酸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张云生喝得又急又快,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喝醉,倒在甲板上。但他手中的酒坛没有放下,他躺在甲板上接着往自己口中灌酒。
张虎用恳求的语气朝林沫沫说道:“沫沫,你快劝劝我家爷吧!他本来酒量就不好,要是他再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
“我~”林沫沫知道张云生一直为张豹等人的事难受,这一刻他只是想发泄出心中的不快,她觉得张云生要想大醉一场也没什么不可?
“你别喝了!”
见到林沫沫为难,林婉君二话不说走到张云生身边,一把将酒坛抢了过来。
“你给我!”张云生尝试着爬起来抢酒坛,可惜他喝得太多,根本没有力气爬起身,只得爬到林婉君脚边,无力地去拽林婉君的裤脚,口齿不清地嘟囔。
“喝喝喝,我让你喝!”林婉君说着扬起头,“咕噜咕噜”把酒水灌入自己口中。
“啊?”在场众人震惊,没见过这样劝人不要喝酒的。
“沫沫......”正在扶自家少爷的张虎,此刻也停顿了动作,一脸求救地看向林沫沫。
“唉~”林沫沫无奈扶额,她知道林婉君也是个心软的人,她见到这样伤感的场面,她也会难受。
“算了!你把你家爷扶进船舱,让人扬帆起航,咱们与其他几艘船汇合吧!”说着,看了看林婉君,无奈道:“我娘,我会照顾的。她心里难受,就让她好好醉一场吧!”
其实,林沫沫自己也想大醉一场,来发泄心中的难受情绪,可看到林婉君这样,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小鱼儿不在这艘船上,她与林婉君俩人都醉了,谁来照顾她们呢?
经过大醉一场之后,张云生的心情平复许多,日子也恢复到平日那般祥和。
“咱们快要到家了,我是这样安排的,沫沫你听听我这安排合理吗?”
随着船队在海上又漂泊了一月有余,眼看着离大陈国越来越近,张云生将林沫沫找来,与她说起自己的计划。
“哦,公子有何计划?”
可能是要回家了的喜悦,这段时间,林沫沫脸上总是带有一抹笑意。
“我看你想出的木桶种植法很管用,今日我数了数有上千颗幼苗长势极好,我想负责运送装有幼苗的船只到岭南。你们则负责将货物运到江南,我已飞鸽传书给了张祥,他会在江南码头等着你们,到时只要把货船交给他,他会处理。你看可行否?”
张云生又一次臭屁地摇晃着他手中的折扇,只是现在的他脸上晒得黑漆漆的,之前那种奶油小生的模样荡然无存。
“行!听你的安排。”
对于张云生的安排,林沫沫觉得很合理。她也再次感慨张云生的确是个聪明人,看得清什么东西最重要。虽然从目前来看,船上的货物最值钱,可三年五年后呢?肯定是他们带回来的那些树苗才是宝贝。
“还有一件重要之事,就是可否让阿水小姐跟着我一起去岭南?她比较懂这些树苗,我想她跟着去,这些树苗在岭南生根发芽的机会更大些。”
“这~”林沫沫有些为难:“这件事我还是问问阿水姐的意思,看她怎么想的?”
“行,那麻烦小沫沫和她说说。”
林沫沫问询的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悬念,阿水肯定同意与张云生一同而去,毕竟她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这些树苗多少能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不过,林沫沫与阿水约定好,等树苗真正活下来,她一定会去找林沫沫她们。
就这样,几艘船中途分开了。
随着驶离海面,商船离江南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商船上的人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
“回家了!”虽然天气寒冷,不过林沫沫几人还是站在甲板上,兴奋大喊大叫,船上的其他人也都脸上带笑看着她们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