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大夫把脉时,神色很是复杂,一会儿展眉,一会儿神情凝重皱眉的表情,林婉君和林沫沫也知道事情并不太乐观。
老大夫给所有女孩都把了脉,将林婉君和林沫沫两人叫到院中,脸色难看道:“老夫刚刚给这些丫头都把了脉,你们也看到老夫的表情,也能猜到情况有些不妙。”
林沫沫还抱有一丝期许道:“大夫,您老能不能受累再给她们把脉看看有没有可能诊断错了的情况?”
林婉君也焦急道:“是呀,大夫,万一你把脉太多,把错脉了呢?”
老大夫同情的看了看屋子的方向,叹了口气,摇摇头:“唉!老夫从十八岁开始自己独立看病,现在都四十几年了,这喜脉还是能确定的。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这群小丫头中怀了身孕的有六个,不过好在月份都还小。如果真如你们所说,这些丫头是被马匪给欺辱了,老夫建议你们早做打算。”
说完,老大夫无奈朝后院走去,边走边问药童:“三七,你熬得退烧药熬得怎样了?”
林婉君和林沫沫两人听完老大夫的话,心情都很沉重,两人站在门外,一时不敢进房间去,她们不知道该怎么把老大夫的话告诉里面苦命的女孩们。
“沫沫,你说怎么办?”林婉君眼睛红红地看着林沫沫问。
林沫沫咬着嘴唇,感觉眼睛好酸,她想起第一次救下这些女孩时,这些女孩都一心寻死,是林婉君给她们画了个复仇的大饼,让她们坚强地活了下来。
可是,让她们知道自己怀了身孕,那她们还会想要活下来的心思吗?
林沫沫不敢想象,她哑着嗓子道:“婉君,你说老天为什么这样残忍?明明这些在前世都是才上初中、高中的未成年,她们已经失去了父母亲人,失去了这个时代最看重的贞洁,活得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老天还跟她们开这么大的玩笑?”
说着说着林沫沫的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她此刻感觉心真的好痛,为这些花儿一般年纪的少女而痛。
林婉君看到林沫沫哭了,她将林沫沫揽在怀里,也忍不住掉眼泪,这是她这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当着林沫沫的面掉眼泪。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名叫三七的药童端着熬好的药从后院出来,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林婉君两人低声询问:“两位姑娘,药熬好了,你们是不是先给病人喂下?”
林婉君和林沫沫这才擦干眼泪,接过药童手中的药罐和碗,低声道谢:“麻烦小大夫了。”
林沫沫又掏出几两碎银递给药童道:“小大夫,请问下能不能从你们医馆卖些白米给我们?我想给里面的病人熬些米粥?”
那药童看了看林沫沫手中的碎银,回答道:“要问过师父才行,你跟我来,问问师父看他答应不?”
林沫沫便跟着去找老大夫,林婉君则去喂陈春花几个发烧的人喝药。
林沫沫熬了一锅粥端到陈如玉她们在的房间,安安静静等着她们醒来。
林婉君看着这些在睡梦中的女孩问林沫沫:“沫沫,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
林沫沫摇摇头,眼神暗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这些怀有身孕的女孩吧。至于她们肚子的孩子要不要生下来,还是她们自己决定吧。”
“沫沫,其实我觉得好残忍,无论她们是否留下孩子,对她们来说伤害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治愈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她们不要把这些孩子生下来,不然她们每一次看到这些孩子,她们该怎么面对未来的生活?”林婉君叹气道。
林沫沫点点头,又怜悯地看着床上的女孩:“我只怕,她们没勇气活下去。”
“姑娘,外面来了两个姑娘来找人,麻烦你们看看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药童打着哈欠进屋问林婉君两人。
“糟了,一忙,忘记通知小莲她们我们在医馆的事了!”林婉君突然想起还等在客栈的林莲花和小鱼儿两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
“我去看看是不是小姨她们。”林沫沫站起身和小药童一起到医馆前门,发现站在门口的正是林莲花和小鱼儿。
“小姨,你们怎么来了?”林沫沫看到站在黑夜里打着灯笼的林莲花二人问。
“你还说呢?咱们说好在客栈汇合,可我们左等右等,一直没见你们回来。我们去府衙才得知发生了啥事,那衙役又不知道你们到哪个医馆,没办法我们只能一个个医馆询问。”林莲花责怪道:“你们也不来个信儿,害得我和小鱼儿担心了半夜。”
林沫沫连连道歉:“对不住了小姨,是我们考虑不周。你们这样出来,有没有遇到巡夜的人?有没有麻烦?”
“快别说了,沫沫,我们之前遇到一队巡夜的人,吓得莲花姐装病才逃过一劫。不过也是莲花姐聪明,给了他们一些银钱,他们又见我们两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才放过我们。”小鱼儿吧嗒吧嗒说着她们今晚的经历。
“沫沫,你怎么哭了?发生了啥事?”林莲花突然问话,打断了不停说话的小鱼儿。
林沫沫摸了摸自己的脸,强颜欢笑道:“没呀,我没哭呀。”
“你骗人!你没照照镜子看,你的眼睛肿的如同核桃一样!”小鱼儿指了指林沫沫的眼睛,拆穿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