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婉君,快醒醒,天亮了,回家去睡吧,这儿也不好睡。”林沫沫见天已大亮,她推了推林婉君,把她叫醒。
林婉君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喃喃自语:“天怎么这么快就亮了?我感觉自己明明才睡着。”
“本来咱们到医馆都五更天了,可不是你才睡着吗?咱们还是回去睡吧,咱们那么多人在医馆,也妨碍人家医馆做事不是。阿嚏!”林沫沫打了喷嚏,她揉揉了有些难受的鼻子,说话都带着鼻音。
林婉君听见林沫沫的声音,察觉到不对劲,站起身拉过林沫沫,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你是不是感冒啦?”
就在林婉君起身时,盖在她身上的大氅从她身上滑落到地上。
林婉君看着地上的大氅,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天天练武,身体比你好多了,根本不怕冷。”林婉君心里感动,但她并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反而点了点林沫沫的额头骂道:“你看看,现在好了,你感冒了吧。这下还需要我照顾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呢?”
陈如玉听到林婉君的训话,她并没觉得林婉君有什么不对,反而想起她的娘。自己的娘也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陈如玉曾经以为她娘只喜欢她的哥哥、弟弟,可是当初她们家进马匪时,她娘第一个想到的是把她藏在用来引火的草堆里,并且告诉她:“你好好躲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出来。听见没?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陈如玉想,如果自己当初听娘的话,也许现在自己能够苟且偷生好好的活着。
可陈如玉还是没能听她娘的话,她看到自己娘被马匪一刀砍死在草堆前,那时陈如玉看到她娘眼中的不舍,也听到她娘小声嘱咐:“别出来,我的儿。”
陈如玉那时看着她娘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她吓傻了,再也顾不上她娘的交代,从草堆中跑出来大喊:“娘!”
她娘看着她,眼泪开始往下流,骂了她最后一次:“你个死妮子!怎么不听话呢?”
她娘嘴上骂着她,却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那个意图欺辱她女儿的马匪的大腿,直到被那马匪一刀又一刀插进后背。
陈如玉被那帮禽兽欺辱时,她没有一丝害怕,她睁着眼盯着黑暗的夜空看,她不敢闭眼,她一闭眼就会看到她娘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林婉君责怪林沫沫几句话后,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找老大夫去了,她出门前还大声吼道:“沫沫,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出门让冷风吹着,我去让郎中来给你把脉开药!”
林沫沫无奈答应,一回头就见到陈如玉不停的抹眼泪。
“如玉,你怎么了?”林沫沫小心翼翼的询问,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又哭起来了?
陈如玉瘪着小嘴,委屈巴巴道:“我想我娘了!”
林沫沫没办法安慰她,林沫沫自己有时也会想她的妈妈想得无比难受。她轻轻将陈如玉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陈如玉想哭,那就哭吧!
林婉君将老大夫带来,给林沫沫把了脉开了些治疗感染风寒的药之后,林莲花和小鱼儿也将熬好的小米粥带到了医馆。
众人喝下小米粥,穿上林莲花带来的厚棉袄,留下林莲花一人在医馆照顾陈春花,众人这才打道回府。
李牧一直在医馆前院坐着等道林婉君她们出来,他这才睁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满脸歉意地看向林婉君,低声道:“抱歉,林姑娘!”
林婉君看了一眼李牧,心里也有些来气,明明自己交代他好好照顾这群姑娘,没想到他照顾成这样。
“哼!”林婉君小孩心性地把头高高扬起,朝李牧哼了一声,带着一群病恹恹的女子就出了医馆门。
李牧原本想要帮忙,林婉君冷言冷语道:“不麻烦李捕头了,我们自己会走!”
李牧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沫沫自己都浑身难受,她也没去安慰李牧这个不算无辜的人。明明李牧自己一厢情愿喜欢婉君,可李母却不分青红皂白,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就把气撒在无辜人的身上,这样的行为太可耻了。
林沫沫淡淡扫了李牧一眼,靠着林婉君身上走了。
李牧看着林婉君一行人走了好远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他这才苦着一张脸回到府衙。
李牧一回到府衙,便把自己关在自己院中,不见任何人。
林沫沫一行人坐着林婉君租来的马车,回到铺子的后院,林沫沫只觉得浑身乏力,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喝下一些汤药之后,林沫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糊间,好似听到林婉君说什么女子报仇,只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