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波涛汹涌,云海雾里,只是春梦了无痕,难免无情。
迷迷茫茫的醒来以后,四周入眼一片漆黑,怀中似乎有一个柔软的存在,只是很冰冷?
那冰冷的感觉令我浑身汗毛倒立,连忙坐起身,脑袋磕在了什么东西上,好疼!
疼~就说明我没有死,我双手四下一顿扒拉。
吱嘎~上方的盖子开启,光线折射进来才发现,我竟然睡在了一口棺材里!
我奋力推开棺材上的盖子,连忙坐起身。
四周,是一片未知的海滩上。
我身边空无一人,唯有一只天下无敌,且光着雪白娇躯的鬼圣——黄若非。
不幸,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他妈的竟然被女鬼给睡了!
我连忙从沙丘上的小红木棺中拿出衣服,爬出来手忙脚乱的穿好,心中第一时间想的自然是叶芷静,我对不起她了!
大脑陷入了一阵茫然,偶尔想到,我都这样了,不可能回去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
又片刻想,科技时代,朗朗乾坤,我这是干嘛呢?
脑袋不听使唤的还想,我和女鬼睡了,她会不会教我道法?
我想来想去。
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要怎么杀她?
我的意识里,竟然没有要杀她的想法?
怎么会是这样?
正在我心下难安之际,大脑中的某一根线路忽然通彻,一段两个半月的记忆呈现在我的脑海。
我和叶芷静齐齐受伤,被王重放下以后,是红妆大人把我们俩接走,送进了医院。
那段期间叶芷静身体虚弱,还要照顾我,吃喝拉撒睡,像是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我。
甚至帮我穿衣,喂我吃饭,扶我走路,被人嘲笑讥讽,女神般的她竟然为我做了那么多!
愧疚、难受、心疼不止,种种负面情绪布满了我的脑海,乱之又乱。
“哎呦~”这时,黄若非歪着身子从棺木中起身:“死小子,跟你睡了一宿而已,要了我三千年道行,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什么三千年道行?
我内视己身,发现自己多了三百年道行,2538年道行了!
虽然不是多了三千年,但是内在的功德之力......百倍,千倍,三千倍!
我了个去,我的功德之力比之过多至少多了三千多倍,金光萦绕,几近实质化,特别真实!
黄若非妩媚的轻梳长发:“我对你好不好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手里攥着越王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不想杀她。
这不是怕她,但正因如此,才更更怕!
黄若非整理好衣衫走出小红木棺,笑盈盈的看着我说:“世间有一句老话,叫做破财消灾,我将三千年修为给你,我们敌对的宿命也就解除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是不解。
黄若非越过我,双眸凝视大海:“红妆活着的意义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因此活着有乐趣,而我七夜鬼圣活着的意义是护卫天下鬼灵,我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姐妹难受。”
“那你临走的时候,为什么又说那样的话?”我怎么感觉这鬼比人还有情谊?
黄若非道:“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破财消灾能否解除宿命,还好现在做到了,不过我们解除宿命,你的宿敌依旧在,只是更换了而已。”
那一刻我心中如释重负:“只要不是你就好。”
听我这般一说,她嗤的笑了:“这是东海之畔,你要不要跟我去七夜圣岛,我保你不会被宿命之敌杀死。”
“我?”该死,那一刻我怎么犹豫了,想起叶芷静那两个半月的照顾,我应该立刻拒绝,甚至连犹豫都不应该。
黄若非仰视凝望:“这只是邀请,不是胁迫,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深呼口气,并未回话,而是第一次将自己体内的圣神器大衍珠拿了出来:“这个,暂借给你。”
黄若非接过大衍珠,这位鬼圣忽然瞪大眼睛道:“有了它,有了你,我就可以撇下一身邺罪,飞升成仙了,七夜,七夜,竟然是如此寓意,哈哈蛤哈~”
呃~怎么忽然这么激动?
这时,黄若非双手法诀不断演变,逆天行之力,辗转乾坤,一道长达十五米的红光降落在她的头顶。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俩人又成对立的了?
对,就是那种宿命的感觉。
“走。”黄若非抓着我再次回到小红木棺之中。
而后,我们经过了四个小时的颠簸漂流,当红木棺材再次开启时,我们来到了七夜圣岛。
来到这里以后,我做了七日七夜的“死”人。
确切说,出了吃喝拉撒睡以外,我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这里到处都是阴灵,密密麻麻。
在那些阴灵中心,看他们行为乖张的挤眉弄眼,抓耳挠腮,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跟他们同一种表情?
唯独在晚间的时刻,黄若非会从那个石屋中走出,她并不像我见过的那样,一身古典高贵雅衣,手持曼陀罗花的神秘,而就像是一个古代妇人那般。
没错,我好像穿越了,穿越回古代成为她的夫婿。
她总是披着一件破旧的黄布衣服,青布小裤,满头长发用一根木簪子随便一扎,拖拉着古代小布鞋走出来,冲我招招手。
然后我和她进到小石屋,点一根红烛,做着男女夫妻之间晚上要做的事......
除了她的皮肤凉点,衣服少点,没什么别样的感觉,只是每天醒来,都会多两百年的道行,功德之力暴增无数倍,暴增到令我自己难以想象的程度。
是的,除了自己的强大,心疼她肌肤的凉,那七天七夜我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第七日之后,在我拿着鱼叉走出去的时候,黄若非忽然叫住了我:“你还不明白吗,第一天三千年,这七天每天两千年,我年道行都没了,需要重填新的道行,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个普通的游魂,你的越王剑还不出鞘,更待何时?”
我神色全无表情:“等你重铸道基,恢复法力以后我们就分开。”
言毕,我拿着鱼叉出去,继续过着普通渔夫的生活,心中麻木的什么也不敢想。
有的时候我会疯了一样在七夜圣岛的沙滩上奔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跑的快断了气,我会冲着月亮大声呼唤着叶芷静的名字,跪在那里乞求她的原谅,那一刻的我是何等疯狂,何等的卑微。
我还会想到茅山派的嫡系后裔毛破军,他好狠的心,终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狠得下心,杀死那个饶他一命的女人?
我还想到那三句很拽的话。
知道什么叫男人吗,再穷不能穷父母,再苦不能苦媳妇,再坑不能坑兄弟,再饿不能饿孩子。
男人最怕什么,兄弟的误解,媳妇的眼泪,父母的委屈,一个爹,一个妈,一帮兄弟一个她,一个宝贝一个家。
累了、哭了、伤了、痛了,躺下来抽根烟,喝口酒,默默的承受着,生活还得继续,这就是男人。
2238年道行,被黄若非赋予1700年道行,我成就了难以想象的3938年道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德之力。
可是,我怎么感觉自己更弱了呢?
——轰隆隆咯~~~~
这一日,正在我闲来无事拿着小棍挖沙蟹的时候,东方天空肉眼可见的乌云,滚滚升腾而来!
阴风呼啸,雷音震耳,一股灭世的灾难碾压而来,震得我胸口一阵窒息,这是什么情况?
是妖气!
好强大的妖气,我惊的无以复加,这恐怖的妖气比黑狱之中上龙大人的妖气还重,还要强大!
“呀吖~~~”黄若非满头乱发,忽然疯了似的从小石屋中跑了出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凄厉大叫:
“贼老天,你好狠的心肠,我夫君饶我不死,你还要派吞噬魔君来吃我,我恨,我好恨哇啊!”
“怎么了?”我飞快跑到她身边问:“你刚才说什么,吞噬魔君,这个名字我好像在那听过。”
黄若非震惊不已:“在那,你在那听过这个名字?”
我想了下后,恍然大悟,是了,前些时日我和红妆大人一起杀死了扶桑邪祟铁魔,红妆大人曾经说过,要我把扶桑法器法宝留着,等过些时日拍卖,才能赚大钱。
“不~~~”见我想事情没有说话,黄若非彻底失去耐心,歇斯底里的大叫:“快~快杀了我,我不想在吞噬魔君的胃里,永生永世过着十八层阿鼻地狱的日子,我不想,我不想啊啊啊~”
难道这一切,也是红妆大人的安排?
我哑然失笑,现在的我变得神经质了,什么机缘都要想想,这是不是红妆的安排,都魔怔了。
但是此时,我心中至少有一件事不魔怔,很清晰:“你放心吧,我在这里,没人能伤你,除非他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黄若非惊呆了,忽然不屑的嗤笑起来:“你不是一个帝王,铸造什么万年道基,你的心一点都不狠,软的像个女人,你这辈子难成大器!”
我抄起越王剑,神色有些不满:“不是帝王就不能铸造万年道基吗,谁规定的?”
“你!”黄若非顿时哑巴了,然而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黑云,神色也是越来越着急:“跑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没有人能躲得过吞噬魔君,我现在法力只恢复了一点点,又铁定不是他的对手,你快杀了我,快啊!”
我很是不耐烦:“女人躲在男人的后边就好了,别乱叫唤,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讨厌杂音。”
“傻缺,你根本不知道被吞噬魔君吞噬的下场,给我,我要自杀!”黄若非简直要气疯了,上来就抢我的越王剑。
我一招太极神图的柔劲圆转将其隔开:“你离远点,小心伤到你。”
“对了!”黄若非狰狞大笑:“他来了,你快点喝出九字真言颂,震死它,快震死它啊。”
我眼神斜斜:“九字真言颂一出,所有邪魔皆会被震魂而死,那时你也会受伤的。”
啪~黄若非跳着小脚扇了一下我的脑袋,破口大骂:“吞噬魔君就是一头蛮荒魔兽,被它吞噬的灵长类灵魂,将会永生永世在它恶心而粘糊糊的肠胃里轮转,生死往复,你要喂他就去喂,我要死,不要被它杀吞吃啊!”
“哞吼~~~~~”忽然,我们俩上空的黑色雷云风起云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野兽头颅,它的嘴巴奇大无比,一经张开,仿佛要吞噬了这一方天地。
“来不及了,不啊~”黄若非凄厉大叫,而道上的无数鬼灵纷纷哀嚎,幽哭不已。
我皱了皱眉,凝望头顶上磅礴无际的黑色雷云:“有那么拽吗?”
呛~
我拔出越王剑,大喝一声中,随手劈斩住一道凌厉无匹的绝世剑气——刺啦~~~
金色剑气如虹,直径劈斩在黑色雷云形成的野兽头颅之上。
“哞锕嗷嗷嗷~~~~”九天之上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那雷云来的快,去的比来时更快十倍百倍。
几乎就是在二十秒的时间内,刚才还黑云遮日,一派末日浩劫前的情景,瞬息变成了朗朗乾坤,万里无云!
没错,就这么快。
就是这么干脆!
就是这么牛~逼!
我一脸茫然的指了指东侧天空,回头问黄若非:“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吞噬魔君,就这两下子?”
“呃~好像是的......”七夜圣君黄若非也呆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