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还早,安清影拿出初月从南溟带来的药膏出门走进了墨书的房间。
墨书由于后背的伤口很深,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此时正光着上半身盖着被子虚弱无力地趴在床上。
听见房间的门开了,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
“王妃,您怎么来了?”
安清影看着床上的墨书,心中有些愧疚,于是赶紧上前按住了他要起来的身子。
“你躺着,你的伤怎么样?可还疼?”
“回王妃,已经没有大碍了。”
本来这伤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昔年在战场上便是再重的伤都受过。
只不过是有些失血过多虚弱了而已。墨书有些好笑的看着王妃包扎的板板正正的左右,心头却是一暖。
原来王妃这么体恤下人,自己受伤了还来探望自己。
“王妃,都是属下保护不力,害得您的手受伤了。”
安清影连忙摆摆手,“不要紧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别放在心上,好好养伤要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对了,今天是不是还没换药呢?”那日看见墨书流了好多血,可把她吓坏了,万一墨书有个什么事,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安清影拿出怀里的小盒子,放在墨书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从南溟带过来的伤药,专治刀伤的。听初月说还是我母妃怕我受伤特意带过来的。
绝对好用!我这就给你上药!
说着,安清影直接掀开了墨书身上盖着的被子,露出了墨书裸露的上半身。
“使不得王妃。”墨书挣扎着想阻止王妃的动作,可是如今自己这个姿势实在是用不上力气,而且也怕伤到王妃。
于是被安清影按了下来。
“你别乱动我告诉你,本王妃可是从来没有亲手帮人上过药。”
安清影打开小盒子,里面是透明的胶状物体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药的香气,一看就高大上。
安清影用仅有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拆开墨书背后的纱布,露出了深可见骨的刀口。
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更是有些浑身发软。这么深的伤口,墨书得多么疼啊,还抱着自己一路狂奔回到了王府。
看来自己真的欠了墨书一个好大的人情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指腹挖出一块药膏,轻轻地涂在了墨书的伤口上。边涂还边问道,“墨书,感觉怎么样?”其实安清影的心中也有点忐忑,毕竟这药效都是初月告诉自己的,万一不好用可怎么办。
墨书则有些不自然的趴在床上,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
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子看见过自己的身体呢。虽说她是王妃,可是更是一个小女子,墨书总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不……不疼。”墨书尶尬地回答。
这就好,安清影没有发现墨书的异常,更加仔细地为墨书涂上了药膏。
其实这药膏还真是个好东西。
是南溟皇室特有的伤药,还是英贵妃特意从皇上那里求来的,就为了给她不成器的女儿带去。
刚开始涂上的时候墨书赶紧有些凉丝丝的,但是一点也没有刺激感,反而很是舒服。
比昨日那大夫涂的药舒服多了,而且手法……也温柔多了。
由于安清影只有一只手能动,而且她怕弄疼了墨书,于是涂完了伤口用了好一会儿工夫。
“多……多谢王妃。”墨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
其实这些事完全可以让丫鬟来做,王妃大可不必如此的。
“没事的。”安清影把手中的药膏放在墨书的床边。
“明日这个时辰我若是没空会让人来给你涂的,等大夫过来你就告诉他涂这个药膏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哦,你好好养伤,养好了我请你去天香楼吃好吃的!”叮嘱完事之后安清影连忙出了墨书的房间,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墨书红着脸趴在床上,王妃还没有帮他把被子盖上呢,就这么露在外面!
不知道明日王妃还会不会来帮他涂药了?
答案当然是不会了,因为当日苏云墨听说了早上王妃居然亲手帮墨书上药,醋坛子就打翻了,她还没有帮自己涂过药呢,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的身体!
苏云墨吃醋了,后果很严重,他没法对小王妃说他吃醋了,怕她觉得自己小心眼。
可是墨书就倒霉了,苏云墨派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佣人专门“伺候”墨书,顺带着给他上药。
之后安清影来过几次,看见苏云墨派了专门的人来照顾墨书,心中还对苏云墨的印象大大的变好了一些!
只剩下墨书欲哭无泪,那些日子连饭都做得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整个人直接清瘦了不老少。
再说安清影,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派人去把淑茎叫着一同准备去刑部的天牢。
在门口的时候淑茎看见苏云墨也是吓了够呛,紧忙跪下行礼拜见了摄政王。
安清影把淑茎拉了起来,“好了,我们赶路吧。”
安清影和淑茎钻进了马车,可是没想到苏云墨也直接钻了进来。
“你今日不骑马?”安清影疑问,以往大佬不是应该骑马的么?
“近日身体有些不适,大夫说需要静养。”苏云墨脸不红心不慌的撒着谎。
“怎么了?”安清影问道。
“无妨。”苏云墨傲娇的没有多说话。
有时候适当的想象才能让她对自己更加在意一些。
果然,苏云墨成功的套路了安清影,一路上安清影都在想这摄政王是身体怎么不适了。
一行人来到刑部,下了车就发现一个岁数颇大的男人穿着官服正在门口迎接。
“听闻摄政王前来,下官有失远迎,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云墨率先下了马车,然后自然而然的把手伸出来,刑部侍郎白湾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马车里还有旁的人。
正想着呢,只见从马车里钻出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湖蓝色的衣裳显得她更是娇嫩。
只见那女子把手放在了摄政王的手上,正想着踏着凳子走下马车,只见摄政王却是直接把她抱了下来。
女子脸色微红,有些嗔怒地瞪着摄政王。
白湾更是觉得玄幻了,不是说摄政王不近女色的么,难道都是传言。
接着马车里又下来一个女子,看起来年纪比之前的女子要年长一些,衣着打扮倒是略显普通了。
白湾现在愈发觉得有些迷惑了,他紧盯着马车,看还会不会再下来几个美貌的女子。
“起来吧。”苏云墨开口。
“是。”白湾顺从地起身。
眼神却是不住地往摄政王身旁的小女子撇去。“敢问王爷,这位是?”
白湾发现了,这娇小的女子似乎是与王爷关系匪浅。而那后下马车的女子跟在后面,显然不是一路的。
“摄政王妃。”苏云墨解释道。
心中却是想着要不要带小王妃多出来走走,看样子都不知道自家小王妃什么样子呢。
摄政王妃?南溟七公主?
白湾现在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什么时候摄政王夫妻这么要好了。
之前摄政王千里寻妻不是因为南溟的施压么?
莫不是他失忆了,记忆混乱了。
不过他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于是冲着安清影弯腰屈膝,“下官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岁。”
“大人请起。”安清影脆生生地开口。
“不知王爷王妃今日到此有何贵干?”白湾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不知道什么风把面前这位大爷吹来了,他可得当心点。
“本王今日前来是看看夏家的案子的,王妃是想去天牢探视郝英俊。”
其实苏云墨早就派人把夏家违法乱纪的证据交给刑部了,证据确凿,这回夏家是跑不了了。
正好今日便一同审理了吧,不结束这件事,估计小王妃得一直惦记着。
“是,属下这就派人带王妃去天牢。王爷里面请。”
白湾手里的证据足够发落夏家了,不过这个案子是摄政王盯着的,怎么也得听听摄政王的意见,他还以为摄政王忘了呢,好在纠结要不要去问问王爷,正好今日王爷来了,终于可以结案了。
安清影和淑茎,墨五三个人跟着白湾派来的人走进了天牢。
阴暗潮湿的天牢中只有几盏油灯照亮,油灯把人的身影拉长仿佛就像这天牢没有尽头一样。
两侧的牢房中关着那些双眼空洞的犯人,天牢深处时不时还传来一声惨叫。
淑茎害怕的哆嗦着身子往前走着,安清影也是心中觉得有些压抑。
领路的狱卒把他们带到了其中一个牢房前,指着里面的人说,“大人,您看就是这里了。”狱卒谄媚的开口,面前的几个人都是他惹不起的能决定他生死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牢房里面关押着的几个人这几天在牢房里可是吃尽了苦头,夏老爷凄惨的发现,银子在这里是一点用都没,那些狱卒完全都不要。
哪是狱卒不想要啊,是他们不敢要。这里头的人可是上面说了,惹到了大人物这辈子是出不去了,他们可不敢。
里面的几个人头发杂乱,身上也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