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苡再没睡着,见外间传来了尔琴的声音,便起了身,松柏悄悄的从外间进来,显然是很早就醒了。
“小姐。”尔琴听到了声音,忙去端来了热水。
姒苡有些疲惫,但显然不打算休息了,“备马车,去曲流舫看看。”
松柏正要去叫马车,突然停住了,道:“小姐,今日早些时候康姑娘递了拜帖,被老爷拒绝了。”
见姒苡没有动静,她退下去叫马车,尔琴则给姒苡梳妆打扮。
“小姐,”她给姒苡梳头发时问,“那个护卫先前不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吗?”
“怎么又回来了?”
她好奇道,从铜镜里见姒苡表情不对,又小声道:“我原来以为他被老爷调走了呢。”
姒苡默了半晌,不冷不热道:“先前有些事情,叫他去处理了。”
“哦。”尔琴小声应了一声,觉得姒苡情绪异常,便自觉不再给她添堵。
从铜镜里看到尔琴小心翼翼却又略显几分乖巧的脸庞,姒苡深吸了一口气,问:“泽阳世子还住在宫里?”
尔琴性子活泼天真,喜欢在府里打听消息,听到姒苡这样问,当即有些兴奋的道:“听闻昨日傍晚已经搬到皇家别院里了。”
“本来是想去给南安王送礼的,接过被南安王留在皇家别院了。”
见尔琴眼角都是笑意,姒苡嘴角也微微勾起,“有什么乐子吗?”
“没有。”她摇摇头,神情专注的给姒苡盘发髻,说:“尔琴也没什么能耐,偶尔的能帮上小姐一忙,就已经很开心了。”
姒苡心里暖暖的,她从小到大都不太善于在白南冥以外的人面前表达感情,现在听尔琴这样说……
白南冥的脸瞬间打断了她的思路,姒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与白南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同时又不显过分生硬。
“去曲流舫?”
他双眸落在铜镜里女子的脸上,那一双清眸看起来是比往日更加冷清。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但心里却传来一阵绞痛。
“对。”
她轻声应了,再无言。
白南冥不是没听到她问泽阳世子的事情,虽然不情愿,可是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开始。
若是想与姒苡彻底斩断情思,以后的路还长着。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于是转身,大步往侧屋走去。
尔琴不安的看向姒苡,嗫嚅道:“小姐……”
“没事。”姒苡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面上一派平和,只有双手微微发凉。
既然已经知道了白南冥对自己并无感情,那她也要把握住自己的尊严。
姒国公府的嫡女,自然要高傲些,切不可在他人面前露怯。
这是在她入府之后,姒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铭记在心。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说尔琴在妆容这方面造诣很深,姒苡面上的疲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就是少女鲜活的美丽。
待姒苡的马车消失在门口,书房内,一随从对姒汀行礼道:“老爷,大小姐已出府。”
“去了哪?”
他翻了一页书,问。
“曲流舫。”
姒汀没再说什么,只挥了挥手,随从便顺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