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苡深吸了几口气,突然问道:“安乐可还好?”
前些天,姒苡找人给那只黏人的小猫咪定制了一套小猫府邸,能让它在里面尽情玩耍的同时,也不怕它跑丢了出去受冻挨饿。
“离府前,奴婢往它的小府邸里面放上了足够的吃食,门也关好了,想来是不会跑出去的。”
尔琴说完,又道:“小姐,您也别胡思乱想了,安乐不会有事的。”
姒苡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回了帐篷,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出来过。
“姒姑娘。”丁昊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姒苡忙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出了帐篷。
既然来了这春猎场,姒苡住的帐篷自然就相当于她的闺房,外男是不允许进入的。
丁昊也很守规矩的站在外面,没想着闯进来。
“忠勇将军。”姒苡笑着说:“苡儿听到了将军受封的消息,本想找时机好好恭喜一下将军,无奈没能腾出时日来。”
“无碍,说起这封号来,在下还要感谢一下姒姑娘呢,”忠勇将军笑了笑,“我就是路过这里,想着过来跟姒姑娘打个招呼。”
他看了眼四周无人,对姒苡小声道:“陛下知道姑娘的骑射之术是在下教的,还请姑娘明日能够‘巾帼不让须眉’才好。”
“定不负将军教诲。”
姒苡笑道。
二人寒暄了一阵后,丁昊才离开。他前脚刚走,阴寻暖后脚就来了。
“姒姑娘!”她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跑过来,一副开心的模样:“方才宴席上多谢姒姑娘出言。”
“我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为我自己而已。”姒苡实话实说。
“管你为了谁,反正我就是要谢你。”
阴寻暖没听姒苡说什么,“要不是泽阳世子给我传信,我今日本不会来春猎场的。”
她趴到姒苡耳边,小声道:“他让我保护你。”
“谁要杀你吗?”她用气音问道。
耳边满是她温热的吐气,很痒,但姒苡却没有心情去笑。
难道东乐王要对她下手了?
心里不安的情感更加强烈,姒苡面色难看了几分,阴寻暖见她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后悔了,“姒姑娘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信誓旦旦的道,姒苡没有心情去应声,只能点了点头告诉她自己听到了。
正说着,大皇子派人来叫姒苡一同去共进晚膳,没有说明原因,却只叫了姒苡。
阴寻暖很主动的松开了她,姒苡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这是在避险。
阴寻暖不宜和京中皇室的人走的过近。
“姒秋去吗?”姒苡问那个来传话的小太监,小太监有些为难,“殿下只叫了姑娘您去。”
“如此,那便带路吧。”
姒苡用眼神示意松柏留下保护姒秋,尔琴跟着她去了大皇子帐篷里。
她们到的时候姒苡才看到已经落座的三皇子、泽阳世子和禾宁郡主,见她来了,泽阳世子和三皇子点头示意,大皇子很是疏离的模样。
“民女见过大皇子、三皇子、泽阳世子、禾宁郡主。”
姒苡乖乖的行礼道。
她原不想走这个形式的,无奈宣殇帝就在附近,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不得不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来。
“赐座。”大皇子免了她的礼,示意她坐在禾宁身旁。
姒苡坐下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三皇子的双眸,后者对她微微一笑。
褪去了掌柜的装束,他依旧是那个如沐春风的三皇子殿下。
“殿下对苡儿可真好,我也想有个哥哥。”禾宁看了两眼他们,羡慕道。
她可没那么多规矩,见帐篷门也关好了,外面的人听不到,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三皇子看向姒苡,满脸的偏袒毫不掩饰:“我也就这么一个表妹,自然是要疼一些的。”
禾宁瘪了瘪嘴,似乎是被他刺激到了,不再看他俩,转而问大皇子:“殿下,晚膳准备了什么啊?”
看来,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口腹之欲,全然忘记了大皇子无事不会多事的性格。
所幸大皇子也不是那么专横的人,也不去介意禾宁的话语是否不敬。安排婢女上了菜之后,他们就按照惯例开始用膳。
在用膳过程中,姒苡能明确地发现面前的世子和二位皇子都对禾宁几乎是言听计从,宠溺虽然不会摆在面上,却融于一举一动之中。
而他们在面对佑福公主的时候,却好似只有尊敬,没有兄妹之间的情谊。
姒苡正想的入神,一时间竟忘记动筷了,见她迟迟不动,大皇子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又似是不好开口的样子。三皇子没看他,依旧保持着距离。倒是泽阳世子明白了大皇子的意思,笑道:“苡儿可是胃口不好?”
“没……没有。”姒苡被他那句“苡儿”叫得回了神,撞上他那双温情的眸子,刹那间面色发烫,欲盖弥彰的笑了笑,忙拿起筷子就往面前的炙鸡夹去。
这是在春猎场,不是宫内,是以吃食多以荤菜为主,虽是烹饪美味,但也有些腻味,姒苡吃了没几口就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大家纷纷放下了筷子,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还在啃羊腿的禾宁郡主,见她啃得香,也没人说什么,都默默地挪回了目光。
用膳时间到了,太监带着婢女们等在外面收拾残羹,禾宁听到他们来禀报的声音,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还没啃完的羊腿,面上有些不尽兴。
“无妨,本皇子还没吃完,先出去吧。”大皇子面不改色道,领头的太监有些急,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一行礼便退出去了。
帐篷重新被合上,禾宁欢喜的“耶”了一声,忙捧起大羊腿继续啃了起来。
她脸上的欢喜很是真诚,姒苡看了她一眼,也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笑容。想来,她好像也好久都没有看到如此真切的感情了。
“郡主瘦了,是该多吃点。”大皇子看着她,似是有些感慨,“上次见到郡主的时候还是五六年前。”
“一晃眼,京中竟变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