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循声望去,右手边的主座下方,身穿王妃诰命服的妇人,正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刚才那句话,便是从她嘴中说出的,充满着对楚鸢浓浓的讥讽和敌意。
楚鸢翻了翻原主记忆,立马想起这人是谁了,不就是本朝唯一一位王妃,独孤娉婷的生母吗!
逍遥王妃之所以对楚鸢如此不待见,正是因为她刚被带回华胥国时,逍遥王见她长得漂亮,向皇帝开玩笑要过她,这才引得逍遥王妃大吃飞醋,这么多年了,依旧揪着她不放。
这位王妃的心眼必须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楚鸢腻歪得紧,“王妃,今日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大寿,什么亡国不亡国的,说出来不觉得忌讳吗?我姬妘城如今也算一个物资丰饶的大城,我这个前城主的女儿,来给太后祝贺寿诞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楚鸢对着太后的方向,徐徐下跪,掷地有声的说了几句祝寿词。
大概是她的词儿还比较新颖,太后没有计较那么多,抬了抬手淡道,“起来吧,左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多计较。”
逍遥王妃霎时脸上无光,心里却更加看楚鸢不顺眼了!
嘀咕道,“皇上,趁着今日太后寿诞,您不如将姬妘该有的封号给了吧?反正当年他父亲便是进献,原先是您想着她年龄不到,放着多教养几年,如今姬妘眼看也快十八了,京城像她这么大的姑娘,不是出嫁也早早定了人家,您这般不闻不问,不是对她好,而是一种活生生的辜负。”
反正只要楚鸢不嫁人,逍遥王妃心里就不安稳。
由于楚鸢和福顺日常较劲,总是喜欢拿没有定亲的世家公子戏耍,因而这会儿逍遥王妃一出口,很多有资格坐在宴席上的夫人们,便也一起跟着进言。
“是呀,姬妘小主聪慧漂亮,是难得的美人儿,实不该如此白白蹉跎了青春。”
大伙儿一口一个“姬妘小主”的,从一定程度上已经定了楚鸢的“身份”。
楚鸢瞧了默不作声的独孤绝一眼,怎么,他打算就这么听着?
由着这些女人把她推给他父皇?
催情药下建立的塑料友谊,果然不靠谱是吧!
“皇上……”楚鸢正要辩说,却让逍遥王妃强行打断,“姬妘,作为子女,你难道要违背长辈的话,不敬君主吗?如若这般,便是不忠不孝!”
两句重话扔出来,直接叫人喘不过气。
逍遥王妃这还不算,勾了勾唇角,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姬妘,本王妃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族中女子都很能生吧?比如你的母亲,是不是就生了你七个兄长和你?这不正是咱们独孤家需要的,好生养的良家女!”
楚鸢,“……”
草,真的好想杀人怎么办!
关键这话别人听也就罢了,顶多耻笑两句,可落在太后耳朵里,立马精神都不一样了。
“玄城媳妇儿,你说的是真的?姬妘氏真的那么能生?”
“那当然!这我怎么可能骗得了太后您。”
就知道太后脾气怪,软硬不吃,也就子嗣的问题是她心头一块大病,能够三言两句撬得动.
逍遥王妃得意道,“您但凡找个人随便打听一下,便知道臣妾说的是真的。
不只姬妘她母亲生得多,她母亲的姐妹们,最少也生三四个,可见姬妘肯定也遗传了这种能力。”
楚鸢没有想到,某一日她神奇的属性,竟然被人一眼看了出来!
这下太后立马更觉得楚鸢顺眼了很多,不动声色朝皇帝看了眼,试探道,“皇上,要不……”
话没说出口,被皇帝打断了,“母后也跟着胡闹不成?
朕都快四十的人了,纳人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朕脸皮没那么厚。
再说后宫女子还少吗?
高矮胖瘦,什么样的没有?
何必非得又硬塞一个,朕……头疼!”
要不说独孤天雄不好女色呢,这若是换了别的皇帝,他管你年龄差多大呢。
大多数帝王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天下女子,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配不上的。
好些五六十的老头子了,照样选秀,睡刚刚及笄,孙子都比这大的秀女!
“可是,皇帝,你也要为江山社稷着想啊。”太后语重心长。
楚鸢频频给独孤绝使眼色,想让他帮忙说话,奈何独孤绝死人一样,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最后楚鸢便不寄希望于他了,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没曾想独孤天雄还挺民主,竟然想起来问她的意见,“姬妘啊,太后的意思你听明白没有?朕呢,是真不想让后宫又多一个怨妇,所以朕问你,你是否有心仪之人?
当年朕与你父亲战火交锋,明着是敌人,可朕打从内心里钦佩他,才愿意答应他将你带来京城。
你莫怕,你若有心仪之人,只管说出来,朕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孤女!”
楚鸢笑了笑,“皇上,姬妘确有心仪之人。”
死人独孤绝,到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
“哦?谁?”独孤天雄好奇追问。
楚鸢扫了独孤娉婷一眼,故意气逍遥王妃,“我啊,最喜欢的当然就是于国公家的于大公子,于谦!”
该死的逍遥王妃竟然恶心她,那不好意思,她便只有以恶心还恶心,搞一搞她宝贝女儿独孤娉婷的未婚夫了!
闻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当事人于谦脸便绿了,站起来指着楚鸢的鼻子,“姬妘鸢你胡说个什么,我什么时候与你有情了?”
逍遥王妃身边,独孤娉婷摇摇欲坠扑进逍遥王妃怀中。
楚鸢看着难得解恨,也根本不管咋咋呼呼的于谦,摊了摊手,这可不能怪她。
要怪,也是逍遥王妃先不做人。
独孤娉婷作为她的女儿,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还当她是什么光明磊落,不牵连无辜的好人吗?
场面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叫的叫,嚷的嚷,哭得哭。
皇帝,“……”
今儿天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两句话就能让人哭的本事!
怪不得福顺总在她手上吃亏,这样牙尖嘴利不肯让步的小姑娘,就像花枝上的刺,谁用力拿,就一定会被扎得满手血。
独孤天雄喜欢的是善解人意那类女子,可不是楚鸢这样的小辣椒,当即更加兴致少了几分。
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重要不能纳楚鸢的理由。
只不过独孤天雄不会说出来罢了。
“行了,别闹了,哀家寿康宫附近正巧有个空着的宫殿,姬妘,你以后进宫住吧。”不料,一直没发话的太后,直接一锤定音道。
没具体说楚鸢什么身份,但却实打实的将人留在了宫中。
楚鸢蹙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下一刻,听见有人双拳重重砸在饭桌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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