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赫连幽揉着发酸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宫野北昨天晚上的做法不齿,这男人自从和她在一起后,越发的变得没脸没皮了,他到是清楚赫连幽的身体不易行房,但是其它的福利他可是一样没落下,跟头狼似的,说有多狠就有多狠,要是可以把她呑了,赫连幽怀疑宫野北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吃了,正想着,宫野北推门走了进来。
“睡醒了?!”男人眉头一挑,幽暗的眸子眼底中笑意漫开,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哼——”
赫连幽不满的撅嘴哼哼了一声,显然这心中的气还没消下去。
不过宫野北也是个会来事儿,会看人眼色的人,当下就俯低的姿态讨好的坐到赫连幽的身边,把不高兴的某人抱到自己怀里,“宝贝怎么了,是不是饿啦?还是这小家伙在闹腾你?”
说完,宫野北把手伸在赫连幽的腹部上轻轻的抚着,眼底则是满满的幸福之色,他真的是爱极了怀里的这小东西,当然也爱极了她肚子里的宝贝。
“说什么呢,他这么小怎么会闹腾人?”说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赫连幽当下就不乐意了,娇嗔着瞪了宫野北一眼,他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都想的是一些什么?这孩子都是才查检出来的,才一个来月的宝宝懂闹腾吗?
“是吗?!”宫野北抬头看着眼怀里的小东西,又俯下身一脸认真的对着赫连幽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口道,“你要乖乖的在妈妈肚子里哟,要是敢调皮捣蛋,以后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知道了吗?”
“喂,你再吓唬我宝贝儿,以后不让你上床了哟!”
赫连幽伸出纤纤玉指,戳着宫野北的胸膛,开口威胁,不过不得不说这不准上床的威力可是非常的大,男人立马就老实了,一脸狗腿样的开口:
“怎么会,饿了吧,快起来吃早餐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参加鉴宝大会,要是晚了当心人家不要你进去了!”说完,宫野北不顾赫连幽的反对,把她抱进了浴室,在脸颊上偷吻了一下快速的闪了出去。
看着那闪出去的背影,赫连幽无声的笑了……片刻后,才开始洗漱。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宫野北给她选了一套纯棉的连衣裙,又选了一双圆头的娃娃鞋,底部非常的软的那一种……
“今天就穿这套吧,纯棉的比较舒服,而且这鞋子我是叫人给你赶做的,你试一下看行不行……”
宫野北一边说着,一边眉头紧皱成一团,显然对这穿着不算太满意,主要是时间太短,就算他和冷擎同时分别找人订做,这些东西都是纯手工的,所以量就少、而且也慢!
赫连幽看着宫野北那纠结得不行的模样,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伸手接过他手里面的衣服和鞋,“给我吧,你出去!”
“幽宝,我帮你换吧,你一个人在浴室我不放心!”宫野北死拽着手里的裙子不给她,笑话……这可是福利呀,虽然吃不着,但看看过一下眼瘾也好啊!
“你个臭流氓……”赫连幽羞涩的瞪着他,无奈男人拽得紧,赫连幽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裙子从他手里面给拿过来,不由得有些恼怒了,“你倒底给不给我?!”
“好好好……你别生气,生气对身子不好哟,你自己换吧!”说完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里的裙子递了上去。
赫连幽不理会宫野北的幽怨,接过裙子后,把他给推了出去,呯的一声把门给关上……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才开始动手换衣服,出去后房间里没有人,她不由的蹙眉,随即往楼下走去。
餐桌上依旧是十分丰富的早餐,宫野北坐在客厅看着财经新闻,而冷擎在厨房捣鼓着,只是见她下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面的事情望向她。
“早!”
赫连幽被两个男人看得不好意思,直直的往餐厅走去,现在她要是再不吃了完出门,怕到时候真的要晚了呢!吃完饭后赫连幽不理会两个男人,拿了自己的包离开。
鉴宝大会的发起,以前其实是十几个志投道和人,定期拿着自己新收藏的宝贝出来让朋友鉴赏,只是没有想到,越到后面就越变了味,成了上流人士一个攀比的地方,当然拿到这里来的东西非常的多,什么样的都有,但是到这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论东西是否干净,不追问出处,不打探情况,不能保证东西的真假,可以现场交易,能不能看出来,全凭各自的眼力和本事。
这鉴宝大会和赌石是差不多的,来参会的大部份人都会拿东西出来,当然也有人只是为了来拍古玩,看能不能弄到一点好货。
赫连幽拿着葛老给她的邀请函就直接走了进去,古香古色的房间,连里面的摆件都是黄花梨树,那贵得乍舌的价格,让赫连幽都忍不住啧啧的撅嘴了。
沿路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大厅,葛老一早就到了,赫连幽进去时,看到他和另外几个老头子坐在一起正聊得火热,也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大厅陆陆续续有很多古玩放到了展柜上,距离鉴宝会开始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赫连幽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出去逛一圈然后再回来?!
正想着包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葛老!我到了……嗯……好的。”赫连幽挂断电话后就坐在原地等葛老。
半晌——在赫连幽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葛老姗姗来迟。
“小丫头久等了!”葛老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最近老犯困,让你见笑了!”赫连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每一年的鉴宝大会,都会有非常多的从各国拿来的好货,到时候……”
“老葛呀,你在这呢,我刚才还到处找你呢?”
葛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来人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如果可以忽略掉那眼里的精光,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不过赫连幽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喜欢,把视线转向葛老头那一边,缓缓起身,对着葛老头开口道:“你们聊,我先到处转一转!”
葛老头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两句,道:“那好,你别走太远了,一会儿鉴宝大会就要开始了!”
“好的!”赫连幽微微颔首。
出了大厅,赫连幽又沿着一条走廊往前走,因为她看到前面有一池塘,此时里面已经开满了荷花,非常的漂亮,而且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味。
只是在走廊的一拐角处,赫连幽停下了脚步,准确的说是被前面两个老者手里拿着的一副画给吸引了。
两个老者在拐角处前方的一个凉亭里面,凉亭里面有一方石桌,台面上摆了一个托盘,里面二幅画卷成了卷轴,其中一个老者将那幅画轴缓缓铺开,将画举起来好让旁边的老者能看清楚。
当然,赫连幽也看得十分的清楚……更是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王希孟北宋晚期中国画家,画史无传,据《千里江山图》卷后蔡京题跋,知其18岁时为徽宗画院生徒,山水画创作曾得徽宗亲自指导,在政和三年(1113年)之前,创作了这卷《千里江山图》,此后便无音讯,清人曾推测他完成此画后不久即去世。
《千里江山图》是这位天才画家的唯一传世作品,画用整绢一匹,画山峰起伏、江河浩淼之景,渔村野市间于其中,并描绘了众多的人物活动。用传统青绿法,用笔极为精细,在兰绿色调中寻求变化,为千古青绿之杰作。
王希孟的画法以批麻与斧劈皱相合,表现山石的机理脉络和明暗变化极为细腻,就像眼前的这幅《千里江山图》,景物繁多,气象万千,构图在疏密之中寻求变化气势连贯,实在已经是极具匠心。
无论从布局意境还是工笔描绘精细程度来说,赫连幽看到的这幅《千里江山图》可以说将王希孟的精髓都把握得十分到位……
但是只要稍微懂一点宫廷古画的人,就能看得出来这幅画是赝品,赫连幽之所以眼都不眨一下,正是因为这一副假的王希孟《千里江山图》。
赫连幽紧皱着眉头,那两位老者看着有一点眼熟,而且那通身的气质也不像会打眼的人,她有一点弄不明白了,而且不说别的,就单说这幅画所使用的画绢就很有问题。
真正的《千里江山图》是由卷本绘制,使用的是当年浙江嘉兴宓家所制的一种宓家绢,这种绢纸质地匀净厚密,为宫廷画匠专用,但是眼前这幅画所用的绢纸,一看就是劣等质地,而且古绢年代久远,装裱之后,无比坚韧,这幅画年代与真迹相差太远,应该只有几十年的光景。
绢纸还不是最重要的纰漏,还有一点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幅画的真伪。
《千里江山图》的真迹上有当年权相蔡京的题跋,但是这幅画上却没有,所以一眼看过去,虽然这幅画意境恢弘壮阔,但是总归会让人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这幅画展出来,两个老者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两人都是眼光十分锐利的人,这样的画根本糊弄不了他们。
“哎……我说你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呀,这不是明摆着打眼了吗?”一个老者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脸的遗憾之色。
“这幅画是连着刚刚那幅《千里江山图》一起收上来的,因为不知出处,所以这幅画算是刚刚那幅《千里江山图》的添头。”另一个老头却不以为意,这东西吧本就是他可怜一孩子在古玩街上买下来的,也没有想过是真品,所以也就不存在遗憾、失望之说。
“就你烂好心!”另外一个老者极为不认同的憋了憋嘴,将手中的另外一副画缓缓的打开,这幅画和之前的《千里江山图》一样也属于山水画,全长约有两米长,六十多厘米宽,但是上面所绘的东西,却是让赫连幽的身形瞬间僵住,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呆愣愣地凝视着那幅画卷,眼神中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幅画的绢帛中央上书有“不周山”三字草书,指明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做《不周山》。
画卷左侧所绘的山峦耸峙,大雪山上大雪纷飞,在绢纸另一侧,重峦叠嶂之中,却奇怪地出现了一处绝壁峡谷,谷中烟雾缭绕,唯见一瀑布飞流直下数千尺,在峡谷之下是一条长长的溪谷,蜿蜿蜒蜒不知去向何处。
这幅古画虽然是泼墨画,使用的也是山水风景画才会使用的手法,描绘的却是一副神怪图,其实在中国古代,一些丹青大师除了绘画山水风景、动植物或者人物图之外,还有特殊的癖好。
比如用雾隐法真作假,比如将绘画融入到其他物件之中,也有一些画师偏好神怪图,靠自己的想象力来绘作。
像家喻户晓的钟馗捉鬼、百鬼夜行、聊斋行乐、哪吒闹海等等,这些神怪图就被古代画师无数次画过。
古人描绘神怪一般以上古神话或者是传奇异志故事为原型,不周山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山名,眼前的这幅画,应该是根据《山海经》描绘的。
因为在画作的左侧很明显的有一段话: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这句话很明显是取自《山海经大荒西经》之中的选段,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幅画竟然没有落款,没有私印,除了中央不周山三个字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痕迹,难怪两个老者说这幅画不知出处。
这幅《不周山图》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画工极为细腻,无论是山水风景还是人物表情都极为生动,都给这幅画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小丫头,鉴宝大会要开始了,走吧!”赫连幽正看得入神的时候,葛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赫连幽闻言,从怔忪之中回过神来,眼神之中的茫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对这幅画的好奇与势在必得。
“好的!”她对着葛老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拐角入的凉亭,指着那里面的两个老者道,“这两个人是谁?”
“谁?”葛老顺着她指的方向转过头去,只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凉亭处跟本就没有什么人在!
“就是——诶——”她转过头时,已经没有人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才对着葛老开口,“我们走吧!”
“嗯!”葛老头点了点头,两个一起离开这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