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为何这么说？”凌霄上前几步问道。
“前辈......你一个人类界力者，将来是要成仙成神的，竟然叫我一头魔龙前辈！”
“可您还不是龙啊！”
“你这后辈，好生无礼，若不是现在神魂力量不足，定要将你吃掉。”
凌霄被吓得后退几步。
“罢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虽距离化龙还差一步，但远比世上所有龙类界兽都要强大，黄口小儿，当真无知无礼。”
凌霄嘴角抽搐，苦笑一下。
“前辈您似乎对化龙真意诀很敏感，难道这潜龙渊秘法能助您化龙？”
“潜龙渊？没听说过。呵，看来，当真是与我无缘，竟然在我死后才现世。”
“您如此强大，为何还会陨落于此？”
“陨落与否，和强大无关，正和你们一样，再强大也会走到生命尽头，更何况，千年前的时代，是亘古乱世。”
“千年，估计只有仙隐境界的大人物才会有回忆了吧。”凌霄感叹道。
“你对千年前的事一无所知？”
凌霄摇头：“我刚下山，不知道山下的许多事情。”
“下山？”壁画的眼睛闪烁几下。
“难道是居山阁？”
“您居然知道，难道居山阁也存在了千年之久？”
眼睛再次闪烁几下，壁画陷入沉默。
“何止千年，呵呵......哈哈哈......”
“孽缘，都是孽缘，死后还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凌霄被壁画的放肆狂笑，吓得再次后退。
“前辈，您没事吧！”
“你为何不受法则禁锢？”壁画突然厉声喝道。
“这个，晚辈也不知晓。”
“哈哈哈哈......罢罢罢，既如此，这份记忆，是你应该承受的，可不要怪我！”
突然，壁画散发光泽，猝不及防。
光芒将凌霄吸入壁画，下一刻从壁画另一端出来，整个过程就在呼吸之间，凌霄却像度过千万年一般，受尽煎熬。
扑通一声，凌霄双膝跪地。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各界争霸，战火纷飞，大陆四分五裂，生灵涂炭，哀嚎遍野。
一道强大的背影却转身离去，对万物众生不管不顾。
停留在记忆中的画面，渐行渐远，随后被血红色的雾气笼罩，所有生灵化作无神之物，彼此厮杀。
一条黑色蛟龙从一座山巅逃离，却被从天而降的神剑斩灭肉身。
饶是如此，天空铺天盖地的灵舟战船，以及那些飞天遁地的界力者，仍在肆无忌惮的厮杀。
还有的画面，似乎被身体的本能抗拒，逐渐模糊。
思绪极其混乱，难以用言语描述，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壮与哀愁。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凌霄的两行热泪，随着记忆的离去而落下。
“哼，没想到你倒是有菩萨心肠，只是等你强大后，估计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且行且珍惜吧！哼哼......”壁画的声音，此刻变得极度冰冷。
“吾虽被世间称为魔龙，却未曾对众生赶尽杀绝，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声音悠扬，带着不甘，回荡在整个空间，直至消失。
凌霄缓了好久，才渐渐平复心中哀伤。
与这大地万物的屠戮相比，自己想报的仇，可以说微不足道。
万物生灵的仇，又该由谁来报？去找谁报？
真正强大的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站在云端，游戏人间？
看来唯有掌管世间，才能握住秩序，做到真正守护弱者。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霄怒问，拳头砸在地面。
又过了很久，凌霄才彻底缓过神，感受到灵泉再次扩张，也不再逗留，飞出那团光点出口。
殊不知他前脚离去，就有一道人影降落在宫殿之内。
那人影环顾四周，看向地面的那颗头颅，面色凝重。
随后，他飞向远处，在此掏出一块玉牌，悬于身前，一道界门出现。
然而他没有进去，确认没有东西经过此处后，扭头看向先前宫殿，拳头紧握，声音彰显怒意。
“是谁，毁了我死溪盟根基？”
他环顾四周，搜寻痕迹。
此刻的凌霄，在水里飞行，周围还有些许雾气。
他不敢上岸，因为那上面全是人，只好顺着水流飘走。
身后一道强大的气息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乱流涌动，让他不能稳定自身。
“怎么回事？这样的气息，恐怕在逆命之上！”
凌霄在心中暗道。
下一刻，一道狂暴的能量席卷，整条溪流瞬间被炸干，凌霄只感觉身前被能量轰炸，身后又撞在什么屏障之上。
随后，就陷入昏迷之中。
河岸上众人，看到沸腾的溪水，漫天散落，避之不及。
鲜有被侵蚀的死溪盟成员，倒地哀嚎。
那些强者，以及众长老，完全不管不顾，似乎察觉到了河床之下的气息。
“参见盟主！”
一长老出声，随后众人一齐躬身行礼。
一道人影从下方飞来，降落在众人面前。
“死溪盟根基都没了，你们干什么吃的？”盟主一声历喝。
“什么？”
面对呵斥，三位长老也略显疑惑。
随后，那几个被溪水侵蚀的人，也一脸疑惑起身。
哎，怎么回事，并没有那么痛啊？
几人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先前的那些人太浮夸了？
“你们看下面。”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众人走到岸边，下方又有水流汇聚，逐渐填满渠道，但黑雾已经断绝。
“确实感觉周围空气清新了许多。”
“若是黑雾彻底消失......”
“死溪盟几百年来都是靠着黑雾的独特气息修行，若是消失，几乎等于彻底改变修炼方式，这对死溪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听到身后众人所言，三位长老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胆怯。
真没想到，就因为一个黄毛小子，一日之间毁了死溪盟根基。
“那人刚被我重伤，但他能借助残存的黑雾隐藏踪迹，全面封锁，挖地三尺也要把此人揪出来。”盟主声音透露着无尽威严。
“是！”
众人开始调整状态，迅速沿途封锁泗溪川，一路搜寻，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盟主转身后，扭头斜视三位长老。
“三位，待事情结束，咱们再好好算账！”
三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盟主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先前的宫殿之内。
“没想到这里竟然封存着一颗魔龙心脏！”
他看着地上那颗暗红的，人头大小的东西，眉头紧锁。
“宝库虽在此地，但自建盟以来，此处黑雾弥漫，能侵蚀神魂，绝没有人能进来。想不到竟是一颗魔龙心脏支撑了死溪盟数百年。”
沉默片刻，他躬身一礼，敬重之情可见一斑。
“多谢前辈赐福！”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仅用目光扫视一下远处的宝库所在。
“念你也算虔诚，奉劝你一句，不要与此人有任何瓜葛，单是他那破除世间万法的体质，就不是善果。”
一个声音响起，惊得盟主脚步顿停。
“前辈所言何意？”
“无他，愿尔等能独善其身！”
声音悠扬，再也没有响起，盟主看着周围，感受不到任何界力波动。
此刻的他，细想着前辈的话语。
“也就是说，他仅仅是靠身体在浓雾之中行走自如？既是前辈所言，想来定有深意，也罢，随他去吧。”
盟主带着凝重的心情，飞出此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