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但是白愁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
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一个如同巨眼一般的绿色光球悬浮在半空,光球的中央是如同黑洞一样的裂缝。
细碎如同星辰一般繁多的绿色光点从裂缝中飞出,其中蕴含着粘稠而污浊的气息,只是远远看过去,都感觉自己的形体被这绿光扭曲。
“那是什么东西?”
他背后的亚瑟发出一声呻吟,牙齿不断打颤,好像快要被冻僵了一样。
“传送门,通向鱼人之神的国度。”
白愁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而且他也能猜到对面是哪位邪神,群鲨之父,在鱼人的传说中,祂是一条数百米长的鲨鱼。
虽然比不上三柱神,【欢笑女士】,【丰穰地母】和【冰冷太阳】的位格,但捏死他还是没有一点问题。
白愁看向光球正下方的鱼人祭祀,这个矮小的怪物正跪倒在地上,脑袋紧贴在地面,就连挂满珍珠的珊瑚冠冕滚落一旁也毫不在意。
它嘴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呢喃,双手紧握着竖在地上的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不断闪烁,好像跳动的心脏一样散发着绿光。
整艘船上的所有乘客聚集在这里,黑压压的人群跪倒一片,所有人都失去了神智,在鱼人的操纵下不断地朝光球叩拜。
“哦,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神?难道他是撒旦的化身吗?”
在他回答之后就陷入沉默的亚瑟重新开口说话,话音断断续续,好像整个人都在颤抖。
白愁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亚瑟竟然还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看他这么精通美式居合术,放到中世纪,应该能混个十字军的称号。
看着对方快要崩溃的面容,白愁决定教授他一点人生经验:
“神明可没有所谓的善与恶之说,他们就像已经设定好目标的工具,只会按照自己的逻辑来运转,不幸的是,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毁掉更多的世界。”
“不好意思,有点文青了。”
白愁尴尬地挠了挠鼻子,然后一把扯住亚瑟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简单点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拿起枪,干爆他们。”
“哦,好。”亚瑟如梦初醒,颤颤巍巍地握紧枪。
真是麻烦,没想到邪神的存在对有神论人士冲击这么大,看来还是要找一些更靠谱的队友。
正好他知道不少现在尚未发迹的顶尖人物,如果能把这些人都聚集到一起,对抗邪神的把握就更大了。
前提是他能从这场危机中活下来。
必须要阻止这场仪式,虽然不知道前世没有他的存在,这场危机究竟是如何被解决的。
但既然他穿越了,当然不可能呆在原地,等待救赎的到来。
命只有一条,他可没有把握这次死了以后,还有穿越的机会,确认周围的环境之后,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计划。
离开藏身处以后,便是一片空旷的地带,直到传送门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阻挡视野的东西,只要出去就是暴露。
所以只能走比较有风险的道路,他刚才观察过,在甲板三层的边缘有一排焊死的把手,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但充当攀爬用的扶手没有一点问题。
他只需要借用这些把手,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鱼人祭祀的身侧。
确定好行动方案以后,白愁看向亚瑟四人:“接下来我要从甲板的一旁攀爬过去,到时候听到我的命令,你们就开枪打倒其他的鱼人,鱼人祭祀交给我处理。”
亚瑟看了一眼甲板一侧的把手,犹犹豫豫地说道:“要不然,我来负责突袭,你和他们三个负责火力支援。”
“你确定能打过鱼人祭祀。”白愁反问道。
虽然之前被另一个鱼人祭祀阴到了,但他依旧是所有人中最了解鱼人祭祀的人,不论是它们的战斗方式还是法术。
“那还是交给你吧。”
亚瑟胸中的一口气泄了干净,露出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痛恨自己软弱的眼神。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白愁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只能这样说。
两人的身份莫名对调,比起更加年长的亚瑟,他倒更像是一个长辈。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青青轻声说道。
他笑了笑,看来女孩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缓急的人,明明是涉及她生命的事,她也没有大哭大闹。
说起来,他还没有感谢对方把他从幻术中唤醒,只能等回来之后再说了。
从甲板一侧攀爬过去的方案比他想象中危险更大,把手被雨水打湿显得光滑无比,而且下面没有任何护栏只要掉下去,就直接落入大海之中。
从几十米的高度掉入海里,那和落在水泥地上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他准备下去的时候,顾青青突然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那道传送门里面有人,你要小心一点。”
有人?白愁一愣。
那可是群鲨之父的神国,人类进入里面的一瞬间就会被扭曲成怪物,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在里面生存?
难道是顾青青的错觉?又或者因为强大的感知属性,她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算了,在这里想破头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他对顾青青说了声之后,便整个人垂到甲板的一侧。
幸亏他之前又加了两点力量属性,不然以之前的废物体质,恐怕根本撑不住直接就摔下去了。
依靠着腰部发力,他的左手握住了更远处的把手,在确认握紧之后,他才松开了另一只手。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手掌打滑,整个人就直接掉下去了。
第一步完成,而距离他到达目的地还有一百步。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一只站岗的鱼人走进人堆里面,随手提起一个金发的中年男子。
后者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此时却已经雨水淋湿,像一团泡发的抹布,原本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头发也乱得像一个鸡窝。
比起达官显贵,更像是一只倒霉的落汤鸡。
鱼人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掏出骨刀轻轻地划开男人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像是一道殷红的瀑布,刺鼻的血腥味四处弥漫。
血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