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周末一大早还没睡醒,三娃就被婆娘的声音吵醒了。她亲自做了一顿丰盈的早餐,托关系用肉票买来了带着更多肥膘的肉,炒了个回锅肉。而平常都是三娃做饭的。
“大清早,吃硬菜?你亲自做?“三娃不解地问。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馋了,啥时都可以,只要有能力解馋,夜宵吃硬菜也可以啊。是看你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补一补。今天那国营副实店那卖肉的师傅态度特别好,听说是离婚后新找的老婆怀上孕了,平常那可是牛哄哄的样啊,你看,今个打了个招呼,给割的带肥肉不少,香啊。”
“真香…”,三娃也不多说了,大口吃起了肥肉片伴饭。
“一会吃完,开始研究工作。”夭西道。
随后一挥手,三娃就又进入了梦遣模式。
这次他们除了研究罪案还研究了更硬菜的东西,历史国运。但三娃感觉自己被分成了好多个分身,每个剧本里都是不起眼的关键小人物,所以也是糊里糊涂的,等从剧本走出,要想有所领悟,还必须夭西来做个总结才行。等到晚上,夭西挽着他的胳膊没吃晚饭就去散步了,在外人看来他们当这样的模范夫妻已好多年。
那晚他们散步有点远,越过了后山坡,进入了荒丘深处,然后就失踪了。留下一个只有八个月大的脑瘫孩子,一直由外公照看了一年后,外公也过世了,被邻居已有两个孩子的家庭领养。多年以后,这里沙漠旅游兴起,驴友淘沙玩乐之时偶然发现了一具白骨。后来警方介入,认定是起很久远的凶杀案,但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可以找到凶手。
那晚…在那月光之下,沙邱的迎风面,夭西的头发被时空波吹起,噼噼啪啪打在三娃的脸上。云三娃贴身躲在夭西的身后,像泰坦尼克号的那两个人重在一起,不同的只是三娃勾腰低头,活该两脸夹被发丝猛抽。
“咱那间恐怖屋的故事,都没完全整理好,罪案也未完全破完,又带我看这丫,风太大了讶!“三娃在老婆面前通常就是个怂样。
只见那沙丘的对面本来是条细窄的黄河,此时在他们视界里却变成汪洋大海,海风吹来,卷起沙尘在空中扭转,形成了立体的幕布,那月光也是七彩斑斓,照射到这幕布上,形成了立体的影象,每颗沙粒都微不足道,又都是舞台上的演员。
“我害怕我有些不太讨厌你们娘们了,地球这颗尘粒果然有太多值得一看,让人又怕又爱的东西我喜欢,不过,娘子研究这些能治好我业毒的病吗?沾在我身上的那些感染灵魂能清除吗?我自由了才能当坐骑带你飞讶。”三娃婆婆麻麻道。
“唉,结婚后我都不相信你能带我飞了。在神灵界你还配得上算是宇宙的一个危胁,到了物质层就变成了个轻浮的小丑,为什么警局总安排你跑个腿,抓抓偷鸡摸狗这些小事。人家老公都提干,布票粮票肉票用不完,你就知道吃肥肉,还有吃我豆腐。”
“我洗衣做饭没功劳也有苦劳嘛不是。”三娃觉得有些委曲了。
“算啦,“夭西突然意味深长起来,“其实讶,这安贫乐道的生活也是种幸福,刚才你也看到了些未来泡沫剧。现在加深你这种平常渺小的感觉,才能用童心稚气的敏感体会将后波涛浩海的狂暴激烈。当今是个最好的心平时代,被压制的宗教狂热,被压制的资本欲流,被压制的彰显个性,被淹盖的神秘主义,科学奇谈,鬼神灵异下,听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滴滴哒,滴滴哒,说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安心的了。
在这个唯物主义又按部就搬一个箩卜一个坑的时代,人不必胡思乱想,想到个人的价值平凡而焦虑,骑车去西藏,高楼去自拍,非诚勿扰露一脸,脏款藏个偷乐提心吊胆并刺激着,旅行也要很累地不停自拍,不停地想写出做到过的看到过的想到过的梦到过的,人人都当up主,有什么就卖什么吧,从灵魂到肉体,从倜傥到贱相,不卖谁知道你存在过?你真实过?转忽之间国家间战争与和平,威名与权势的话题袭击了每个平常之辈而为之奋争,科学也打开了诡异之门,在才告别神话宗教经验学时代不久,没过几天这种了解了物理化学机理后踏实的人定胜天的唯物时代。现在是我们最心平的好时代,可马上就要结束了,在这个时代末尾我们也有了个孩子,是个无人魂之体却有完美的肉体,装魂核的仓室还空着…”
“老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三娃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你中了业毒,所以你想不起自己原先本神之名了,无论有过多少个名字扮演多少次这宇宙的生命角色,你都是制造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在以后的一个时代人们普遍开始相信了轮回,想回忆起前世。可实际没什么所谓前世,这是一个精心的误导,你和你的前世就同你和他人一样的关系,不过就是本神的一次眨眼,本神不停的眨眼,所以有人看到它全睁,有人看到它全闭,其它的人看到了它跟自己眨眼的那一刻对眼了而已。而我们能不能分别做到全睁或全闭从而看到本神全睁或全闭呢,且我们俩要连接一体且又接而不同,有分你我。”
听闭,三娃觉得是该到自己不是傻子怂货的时候了。回应道:
“我知道为什么仙童偷下凡常常短命了,也知道用神识潜入剧本的形式是出于避免我少受伤害的好心,我曾以肉体的形式在这世界混其实就是为遇到你们的陷阱是不是?既然被你们几个娘们搞了,认怂保平安。你也不再需要我的肉体载着我的自由意志再去冒险捣乱沾染新的业力之毒,多看少胡为预演下剧本就行了,可没有到那时的你我自由意志驻留这也只是个剧本而已。
今天是我的死期吗?平凡而短命,但我也有了镜身,需要去对眼,那我对你还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夭西一边看着沙尘展现的未历史剧一边柔情地说道。“我们为了能真正的自由自在必须相爱。这个立体舞台我们能看到深维的景象但对这个世界其它常人来说它就象个平面的门,穿过这道门,我们两者的核魂可尝试用同一个肉身做个连接试验,通过物质身躯共同的命运加深一种关联。以后毁掉我们的镜身一定也能找到办法。”
“猜到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物质身体亿万年基因智慧的结合,现在我们再一起做他的灵魂?可这是种多么隐秘的败坏伦常。没想到啊,在剧本里你我体验过多少次,哭不是哭笑不是笑一言难尽之事,没想到还有比那些更一言难尽之事会发生。”
讲完,云三娃吞了口烟圈后,在月光下主动抱住了夭西,说:“娘子,那就干。”
这时月光舞台上的戏剧还在演,只听报幕员沙鸟一句“乌拉,苏卡不列,无情哈拉少,就见苏联发起了进攻,收服了从阿富汗到土耳其到巴基斯坦直抵印度洋。而他们的最高领导人也扭转了多年头顶丰久必秃,秃久必丰的交替规律。
三娃哈哈笑起来,问:“还要看到几点,我们死期何时到?都等不及了。”
“请继续往下看,戏剧里或有线索,尽管有些人有理由不惧死,但死亡从来就不曾被认为是好东西,尤其这个宇宙厌弃自杀者,我们只能最好选择接受被迫,如果我们是被谋杀,希望那是…,你真的不怀念吗?如果我们这肉身死了,我们的模范夫妻关系也就结束了。”说完夭西依偎在三娃的怀中,静看沙尘剧本的演出…
就像罗马一样,任何一个伟大帝国都有腐朽的阶段,戏剧里苏卡不列倒了,captain America 的英雄们也消隐无踪了,一个隐藏的超级大国重新崛起。
“我说嘛,为啥我到这里,尽是受苦,原来以后这地盘还不错,咱不如多活些时日,两口子一起过些好日子呗。”云三娃好象又有了点新的主意,“前提你演的这些不是骗我!“
夭西坚定地回答:“虽然不是绝对符合你将触及的未来,但不致于我会骗你,历史大运势已开始改变已是天意”
“为何这神国就会突然崛起了呢?”三娃追问。
夭西继续解释道:“不是突然,这已准备千年,只因将来社会会变成信息化技术集成世界时,也自然到了瓜落果熟之时。到了该到的那个时代任何意识杂流都会容易凸起,而使社会意识流不稳定力。而自私民粹主义,反智主义更有煽动力。所以变乱的因素开始积累,就像印刷术引发思想扩散,逐步瓦解旧的认知体系,变乱而重生。到那时的思想流,和印刷时代的理性长篇已不同,碎片式的情绪化,偏面短视化煽动性的变得更具有流行优势,将来这些影响力效果远大于以往思想家的着书传播了,以前只能沉默的草民,到那时每根草上都落着会叫的知了,阿猫阿狗也都可分布式点火 ,这让治理变得非常困难,尤其思想治理上。在马背速度时代,没有新闻屏蔽部门,但任何消信开始都是在个别群体传播,国家重是,也只在政治,知识,军事精英中知晓。而到了光纤时代则会瞬间传播于大众,而大众并不都是专业专心之人,看一眼有知而无识,有些东西并不适合第一时间大众全都知道,新闻言论没有尺度的过于放任自由会扰恶人心,这正是意识乱流滋生的土壤。治理失能让曾经很多先进国家也自顾不瑕。在这乱流下就算治国能人为求生涯也为发声而发声,浮华表演,会言而无法务实,真以为已发达到像天界那样不用劳动靠思想和言语就能吃到饭似的。而自由主义变自私主义。不受控的能力优先主义会让欲罪横行。
到那时集权式民主的必要性和优势就产生,但和前代模式已不同,将来会出现身份系统,监控,征信,指纹基因库大数据管理及网络民主都将是一种新政治的表现。这也符合灵性进化其中的一个方向就是博爱共享的网络一体归一性,哦,大数据什么意思你可能不懂,那就先听着磨耳熟就好啦。所以在人类精神次元整体提升前,集权就成了控制引导思想乱流嗐喊乱叫,管理打点复杂社会的一种科学方式。集权模式还会继续进化,与时俱进。到了那个时代,以前各类平庸卑微之人只要组团就能生出力量,获得尊严和快乐安全。为了搞钱过上好日子各行各业各阶层都在搞团建,搞培训,搞思想提升,搞文娱之活,从农村老太婆组成的家政公司到农村小妹的美容美甲,甚至做风格生意的绿茶婊,诈骗集团黑涩会,失足妇女假名媛等都无不陷入励志发达的各自的团建圈里提升思想与智慧,加上数字朋友圈的思想团建,就算乞丐你不提升都算是不正常的乞丐,正常的提升后的乞丐要有堪比奥斯卡的丰富的表演才能懂心理学和一个收钱二维码才行。于是信念,知识,技能这些精英玩的东西如洪水泄渗到社会每个角落。你说能不强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到了那个时代,很多人被身边曾以为不聪明,不漂亮,没文化,没家底,没固定工作的邻居,同学等发家致富所刺激到了,尤其一位其貌不扬姓马的让旁人嫉妒的不要不要的,不进则退一时成了社会的共识。这里什么所谓朋友圈,绿茶婊假名媛,失足妇女等名词和大数据一样你可能不熟悉,但没关糸,就如考阅读理解会接触许多新名词新含义否则就不叫考试,走出考场后你必会懂。
然而这些变化让曾经先进自由国有知识的统治精英们开始并不敏感,以为只要躺着享受这秩序的恩情财利就行了.并想把他们的这种认知覆盖全球,永享这已到手的文明至上的优越感。可要知道知识的敌人并不是无知,而是自认为已完全撑握了正确知识的这种幻觉。所以当突然的变乱冲击社会与科学时,很多人都没准备好。但恰巧有个国家却自带准备的属性…”
云三娃又问道“那系统不会限制我们的自由吧?如果我们的孩子装着我们的灵魂活到那个时候”。
“若当地球人类真的提升一个档次,太平过久可能又要需新自由主义来打破集权,来场新的竞逐混乱和变革,但那也是更久远以后的事了。也许与你我都已毫不相干,这些对你我不过都是小插曲而已。“
“我怕有太多这样的小插曲,把我插得遍体鳞伤,而到那时却告之我棒棒糖吃完了!”
三娃犹豫起来,生与死的决择开关该如何把握..
随着青光之剑扫过,…,夭西和三娃的孩子王汪已成孤儿,一岁多就被一王姓人家收养,不知自己身世。多年后一名乞丐架驶着飞行器再次来到这沙坡头,带着一个年青人来到这帝国之门。
“我们要在这里做什么?“年轻人问。
“等一群未来的人过来。在这个让我回忆起意外的悲伤起源之地“乞丐道。
“为什么?“年轻人又问。
乞丐回答道:“是我们现在成为者给将来成为者上了枷锁,为了…,我们要粉碎宇宙的一个逻辑。逻辑的存在也是幻时空存在的基础。消除眼前时空迷障,消除镜身,看清到真正的深空,就需要这样。我有位下线将来已带着众多的帝国人民可能已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并非进入幻时空的高维世界,但却也让我从这个沙尘舞台上看不见他们了,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我需要未来的灵魂回来帮我。如果他们能读出我的痛苦…,雪人就会融化。”
“那我是谁?“年青人很凸兀地问
“这正是我要问的”乞丐高兴地一笑,“一会这里就有华丽的上演,乘现在无事,给你讲讲我的地球故事,追忆似水年华,地球人就是这样年复一年传诵他们的悲喜,似水年华,覆水难收…那就先从渺小微尘世界的未来开始回忆起吧。”
话说乞丐和年轻人他们第一次遭到雨滴的袭击坠入扁洞,在扁洞的黑暗深处他们被时间的虚空感所包围。就象失去了反作用踏板的感觉,活动总需要一种支撑,直观的比如大地,反向冲量,抽象的如历史,经验,过往岁月。更抽象的如阴阳,曲率差。而乞丐他们则感觉到一种来自人间的思维波在修正自己,像是在治愈自己的业毒,而使之悬空等待。这波象这个世界人类灵魂的接引神一样,充满着完全接纳的爱,人类曾相信这接引神就是自己元神的未来的本我,它每通过层层劫线,每层就会分化出自己的一部分去和其它思维波纠缠在起然后体验和观察,当这种体验的经验精神返回时,它就去安抚自己并审视自己带回来的成果,那被分化和勾结出的新自我到达条件变得无毒无害就会被重新吸收,隐藏在光爱之中好似重融一体万流归一,直到下一次,面对激烈的碰撞这些隐藏的个性才会被释放出来。但乞丐他们感受到的这个却不同,它的等级似乎并不比自己高,而更象一个自己分化出的小镜相横跨物质层的过去与未来,通过那面小镜子的一窥,告诉自己所面临的困难,但同时它又像神一样令自己敬服,虽然它弱小,却比自己更有对这个闯入的宇宙人间有发言权,并更有权修正剧本。因为它是真正地弱小地生息在这个宇宙中,而不象自己有时可以开挂。
当脚下失去踏板无法前进,为获得重新活动的能力,不如坠落,总有势位更低的踏板等着你。那些你踩过的遗忘的脚印,就会再次触及它。就如人生的回忆,当希望和快乐的远景像被一堵墙堵死时,才更能迫使自己陷入怀旧回忆的细察中。这被称作踏阴。
虚踏之时乞丐听到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为什么有责任的成年人,就不再象小孩,年青人那样总有没完没了莫名的忧情了,他们活得充实,再大的压力也没有那种深蓝的忧郁,什么时候我才能活到那种样子,即便快垂老而死,看到儿孙这类生命财产,青少年那类患得患失的忧伤早已遗失不会再侵扰。老婆孩子热坑头看来是人类灵魂永恒的安慰吗?而有些男孩一生沉溺吃喝玩乐,得过且过,少有忧郁,家庭和社会责任是不得已被迫接受的强加,这些称作渣渣常进局子的人难到不是更像原始雄性兽族动物的本来面目拥有他们本能自然的生活吗?或许他们才从逍遥动物转世而来,关于人类独有的意志还如此欠缺。介于神与动物间的人类意志让我困惑。”
在某个地球上,有个人在回想,细思极恐,如一口口苍蝇料理喂来。每当那个人犹豫不决,纠烦难耐之时,乞丐的冒险剧本就会巅三倒四,那个人想流泪时,他也遭到了袭击,乞丐突然意识到,作为王汪的那段生活记忆,可能只是个被动影射,每次经历过这种影射,他的神魂就会被层染,在这样一陷阱中他的自由将逐步失去,因为自我在被混杂,可能会像所有地球人一样终将会疑问:“我是谁?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方?何以在此?“要想起自己的神名,首先要找到无影和分离出心中的妖西才行。
此后雨停了,而此时一首乐曲传来,乞丐听出来了那是久石让《四季的问候》:且听风吟,在茂密森林,用春的节拍宣告她来临,指尖轻轻,触碰到微风,严寒就缓缓消散在其中,暖风抚过仲夏的港湾,耀眼的阳光热情又灿烂,海浪轻轻托起梦之船,载着我和你荡漾到天边…四季的风你将何去何从,四季的风我会一直追逐,只因为我知道,你在季节消失的那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