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散极为少见，全天下只有东璃国能找到。”
“什么？”宫御宸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糊涂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书上看到的，提醒殿下一声而已。”白九夕不再多留，撂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白九夕回到马车上，映云已经回来了。
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马车缓缓开动，看着距自己越来越远的行宫，白九夕敛眸放下帘子。
京城里并不太平，朝堂诡谲汹涌，自己还是别再牵扯进去为好。
白府湖心居
“小姐。”终于回府了，映云见周围没人，赶忙出声道。
白九夕不紧不慢地坐到贵妃榻上：“刚才在行宫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奴婢之前去收拾衣服上的香料时，在半路上看到五皇子湘王殿下和一名女子抱在一起，本来以为是哪个想飞上枝头的宫女巴上了湘王，奴婢就没多想，直到后来奴婢看到了平阳郡主，猛地想起与五皇子抱在一起的人分明就是这位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和五皇子？这个消息也太炸裂了。
平阳郡主是皇帝的哥哥长广王之女，虽然长广王和圣上并非同母所生，但不管怎么算，两人都是堂兄妹关系。
两人搞在一起，算乱伦吧。
但她总觉得平阳郡主对她有一股莫名的敌意，自己哪儿招惹她了。
“你偷看的时候没被发现吧？”
“没有。”映云摇头，偷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奴婢小心得很，没人发现。”
那这就奇了怪了，平阳郡主对她的敌意简直莫名其妙，难道说自己美到她了？
哈哈哈哈，白九夕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看不惯她的人多了，不差平阳郡主一个。
这会儿屋外有人来报，说老爷请她到寒墨居一趟。
白九夕和映云两人对视，白锦城这又是在搞什么。
寒墨居
白九夕跟着武二进去，一进门就见一只茶盏迎面而来。
她反应迅速，侧身躲到武二身后，那只茶盏擦过她身侧，啪的一声碎在脚边。
茶杯的渣子碎了满地。
“父亲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朝女儿摔杯子？”白九夕不快，白锦城简直是在自找不痛快。
“逆女，你可知错！”
这句责骂没头没脑的。
白九夕定睛一看，不止白锦城在，李氏和那两姐妹也在寒墨居。
两人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有什么错？倒是大姐姐和二姐姐，今日在京城各位有头有脸的大臣面前衣冠不整，丢尽了白府颜面，父亲不去责怪她们，反倒将我召来责怪，是看我好欺负吗。”
一听白九夕说今日两人丢脸的事儿，白若雪白兮月就心生怒气，当众被圣上责骂，还受了罚，这可是京城众小姐里头独一份儿。
她们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往后在圈子里会受到怎样的嘲笑和冷眼，一想到这个两人就忍不住泪水，趴到李氏怀里止不住地哭。
李氏看两个女儿哭成这样，此刻再端不住和善温婉的嫡母架子，斥责道：“今日陛下许给你一个愿望，你为何不说让陛下免除你两个姐姐的责罚。”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一家子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
她们这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弄得白九夕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怕不是搞错了吧，这是我立的功，圣上许给我的愿望，我凭什么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你说谁是无关紧要的人，她们可是你的亲姐姐！”
“还有，”白兮月从李氏怀里抬起头，“你那两件儿破衣服我们不要了，你把钱退回来。”
她一看到那两件衣服就能想起今日所受之辱，要是寻常衣服她们指定一早就烧了，可它偏偏是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烧了也舍不得。
白九夕掀起眼皮：“一经售出，不退不换。”
“凭什么，就是在外面买的东西，客人不满意可以随时退货，你凭什么不给退。”
闻言，白九夕招招手，映云从怀里掏出一纸契约。
她将这张纸展开给眼前两人看：“这个是你们亲自按了手印的，一旦按了手印无论买家之后觉得怎样都和卖家无关了。”
白若雪发现她们二人在白九夕手上栽得彻底，她说怎么当时让按手印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儿呢。
“你这就是强买强卖！”白兮月还在坚持跟她理论。
白九夕闻言，两手一摊：“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这是大盛例律里规定好的，你要是不服气的话我们可以去找京兆尹评评理。”
见她态度强硬，两人也没了招，越想越憋屈，又趴回李氏怀里开始哭。
这可把李氏心疼坏了，她看向一旁的白锦城，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
“你明日就进宫找圣上，就说你想好了，让圣上撤销对你两个姐姐的惩罚。”白锦城竟然直接对白九夕下达了通牒。
白九夕轻笑：“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父亲，我生你养你你就该听我的！”
这会儿两姐妹又不哭了，一个两个地都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是在炫耀白锦城对她二人独有的偏心。
白九夕双眼微眯，勾唇露出一抹笑，口中却吐出冰冷至极的话：“生我养我，你确定吗？”
她歪头笑得诡异，白锦城突然背后有些发凉，白九夕的话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她莫非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些什么，知道了多少……
两姐妹却被白九夕这话搞得云里雾里的，她们二人看了眼白锦城，却发现父亲也愣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和母亲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明日进宫，若我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父亲，可承受得起。”她咬重了父亲二字。
白锦城心头一颤，这无异于是踩中了他的命穴。
他现在才猛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他以为将白九夕养在乡下，这十几年内她会因为温饱问题苟延残喘，却不曾想事情朝着一个偏离计划的方向发展。
他压根儿不知道白九夕这十几年到底干了什么。
今日她轻松地就解了谢尚书的毒，都是谁教给她的。
白锦城才不信什么久病成医，因为她自小就没病，更别说看什么医书了，自己每年给的银子连饭都不够她吃饱的，更别提看什么医书。
他越看白九夕越觉得可怕。
白九夕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果然，有的人啊，就是要给他一点儿压力才能消停下来，否则就会一直在你眼前蹦跶，烦人得很。
“想让我进宫不是不可以，先想好后果。”白九夕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哎……父亲，就让她这么走了？”
“你明日到底进不进宫啊。”
白九夕懒得回头理她们。
“进宫的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她越走越远，白锦城等人的话也越来越模糊。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查到什么，但从刚刚白锦城的表情看，他定是做了什么亏心缺德事儿怕被皇上知道，或许这也和朝政有关。
白九夕觉得自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白锦城这么怕让皇上知道，说明他干的这件事儿对皇帝有害，与皇帝有关的事情定于朝政有关，那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否也会与朝政有关。
既如此的话，那基本就可以排除民间的富豪，从朝堂上有钱有势的官员查起。
“主子。”玄烟突然出现，“流殇传信来说，已经有玉佩的头绪了，详细得等她回来之后亲自跟您说。”
白九夕心中一喜，这么些日子，玉佩终于有了头绪。
次日清晨，白九夕起床没多久，就听到雅香院儿传来老夫人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