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芸正和孩子们说着话,大门口有人张望,来人是隔壁的李婶子。
“李婶子来了。”陈芸芸从竹兜里拿出几颗水果糖,塞到她手里,“上午去供销社称了点糖,给你家孙子解解馋。”
李婶赫然,上午说好帮人看孩子,结果转头徐家二妞就被人欺负。出了这事,李婶子多少有些尴尬。
她摸了摸鼻子,还是把水果糖收下了,这才慢吞吞地表明来意,“景儿娘,志军给你寄钱没有啊?”
陈芸芸虽然笑着,但眼底已经冷了两分,她从裤兜里摸出钱,认认真真数了递给李婶,李婶又数了两遍。
“五块六,是这个数。”李婶得了钱,将借条撕毁,“那我就先回去了哈,家里孙子等着开饭呢。”
陈芸芸送走李婶,脸色不大好看。她摇了摇头,邻里街坊靠不住,今后还是和村里人少些来往吧。
关好门,走进院子,陈芸芸将街上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除了几匹布外,还有棉花。
她也想直接兑换系统商城里的厚实保暖棉服,一想到那衣服和款式在这个年代太扎眼,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自己做。
将棉花塞进衣服里,用细密的针脚缝起来,这样棉花不会乱跑,布料多用几层,厚实一些,小孩穿着出去玩的时候,也不容易被石头树枝勾烂。
很快,她做好了一件小人儿穿的棉衣,给三娃穿正合适。
她又拿了一件破旧的衣服,罩在外面,缝起来。别人打眼看,只会觉得这是件破衣裳,不足为奇,但内里却是崭新的,里面塞满了棉花。
刚做好衣裳给小孩穿上,徐景润就回来了,他拖着比他人还大的一捆柴,十分吃力地将它拉到院子里。
大冷天的,这孩子却热出一脑门儿的汗。
“妞妞,把你哥叫过来。”
徐景润站在陈芸芸面前,两手垂在身侧,夏天的衣裳堪堪蔽体,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新陈交错的伤。
陈芸芸从他捡来的柴堆里,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棍。
见后娘拿了棍子,妞妞和三娃都瑟缩起来,只有大娃站得笔直。
“把手伸出来。”
徐景润抬高手臂,掌心向上,面无表情。
后娘打他,从来不需要理由。
是昨晚的肉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奢望,现在也是时候梦醒了。
木棍落下,一共打了二十下,左手挨了换右手。
又麻又涨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徐景润垂下头,强烈的恨意铺天盖地。
“好了,去灶房烧火吧。”陈芸芸收了木棍,那棍子被她甩落在一旁,发出砸地的闷响。
徐景润一愣,就这样结束了?
他抬头,正好与陈芸芸对视上,他听见自己后娘说:“打你不是目的,通过惩罚让你长记性这才是我想要的。”
“早上出门前,我说过不要出去。挨这一顿打,就是不听话的代价,下次要是再不听话,就罚你不许吃饭。”
陈芸芸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妞妞,“还有你,这半个月的家务,都由你们两一起做。”
徐景润心想,这哪算什么惩罚,一边的妞妞表情跟大娃差不离,都在想后娘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两个小家伙一起去了灶房,妞妞生火,大娃给锅里加水。
陈芸芸带着三娃进来,把灶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又将烟囱给堵死,这样外面就闻不到味儿了。
她从背篓里拿出一只鸡来,说是在街上买的,实则是跟系统兑换的。
“今天中午吃柴火鸡,大娃把面和了。”
将面粉递给大娃后,陈芸芸专心致志处理鸡。
鸡毛用开水烫过,就能轻松拔干净,再用火一燎,鸡肉就处理得干干净净。
她将鸡肉切块,又洗好小芋头削皮,白滚滚的芋儿看起来可爱极了。
油热将鸡肉下锅,配上地里刨的蒜和姜,腥味就被压制住了,鸡肉上色后,倒入芋头翻炒,加水加调料焖。
将醒好的面,揉成一个个的面饼状,贴在铁锅边沿。
大火慢慢焖煮,鸡肉的香味在整个房间蔓延。
三娃的口水成线,滴落在他的新棉衣领口上,陈芸芸哭笑不得,心想还得给他做个口水兜子。
让妞妞去了火,又把院子里捆柴的大娃叫了过来,四人在灶房里吃今天的午饭。
主食就是面饼子,贴在铁锅那一面酥脆焦香,撕开面饼,里面却是松松软软的,十分香甜。
而用土灶炖出来的鸡肉,外皮软糯,中间的肉质一点都不柴,反而细腻嫩滑,越嚼越香,让人止不住地流口水。
里面的芋儿更是耙糯可口,软烂入味,只需轻轻一抿,芋肉就化在唇舌之间。
一口香甜面饼子,一口香辣入味的柴火鸡,几人吃得都是不亦乐乎。
陈芸芸最先放下筷子,她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皮,这样悠闲的日子过着真舒坦呐……
三娃之前喂过奶粉,且陈芸芸担心小孩子消化系统不好,严格控制了三娃的饮食,所以他没吃很多。
剩下的都被大娃和妞妞一扫而空,吃完感觉还意犹未尽,陈芸芸连忙阻止两位妄图舔盘子的行为!
饭后,陈芸芸赶忙将大娃和妞妞的棉衣做了,外面依旧是破破烂烂的,没一块好布,全是补丁,但内里暖和厚实。
今后孩子们穿这个衣服上山,也不怕挨冻了。
柴火不太够,大娃和妞妞在陈芸芸同意后,拖着绳子去村子周围捡柴去了。
太深的地方,陈芸芸不让他们去,只让他们在村子周围活动。
陈芸芸用剩下来的布料,做了一个背带,长短大小刚刚好,将三娃一捆,背到后背上。小孩很轻,驮着他陈芸芸丝毫不累,更不会耽误干活。
收拾好家里,陈芸芸出门,挨家挨户还钱。
一下子还完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傻,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手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哪能不招人惦记。
敲开的第一家门,就是她刚穿来那天带弟弟上门打她那家。
是王婶开的门,见陈芸芸上门,冷脸挑眉,“咋的,上门挨打?”
陈芸芸将来意说清,听到只换一部分钱时,王婶的脸色一黑,陈芸芸只好抓了一把水果糖,这才继续谈下去。
要说陈芸芸也冤枉,刚穿来就替原主挨了一顿打,还不能埋怨对方,毕竟本来就是原主理亏。
且王婶一家,跟村长沾亲带故的,家里好几个劳壮力,要是得罪狠了她,在村里根本待不下去。
陈芸芸只能赔着笑脸,好话一箩筐,这才将事情解决。
陈芸芸走后,王婶看着手里的水果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咋看这志军家的婆娘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