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没有再回衙门,直接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里。他躺在床上,从怀里把手帕和小香囊一个个拿了出来,放在手中认真的把玩着。
一阵倦意袭来,陈远把手帕和小香囊放到一边,和衣睡去,他又梦到了儿时快乐的场景。
宋梨先把如意送回了家,江氏又把如意训斥了一顿。
“大妗子,大舅和平安回来了吗?”宋梨转移话题问道。
正在堂屋编背篓的张朋听到了院子中声音,他忙走了出来。
张朋告诉宋梨:“小梨,平安只是受了寒,大夫说吃点药就好了。”
因为怕张平安会把病气过给宋梨,张朋并未让宋梨去见张平安,宋梨说等张平安好了,自己再来看他。
宋梨又问了张朋关于如意的事情,张朋说自己听如意和张吉祥说了赵轩出入花眠楼的事情,他说男人进入这种地方很正常,只要婚后顾家,这都不算问题。
如意生气的看向张朋,她没有说什么,找个借口回了房间,开始继续绣手帕。无论陈远有没有帮自己查到赵轩的其他问题,剩余的铜板都是要还的。
宋梨见如意进了房间,自己也找个理由离开了。
江轻舟正低头倒着背篓里的青草,他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去看,原来是宋梨回来了。
“怎么了,小梨,没有见到陈捕快吗?”江轻舟见宋梨有点心不在焉。
宋梨走到江轻舟身边,她一边帮江轻舟倒草,一边回答:“见到了陈捕快,他答应帮如意查下赵轩,不过他收了如意一两银子。”
江轻舟显然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陈远居然会收如意这么多银子。
“如意应该没有这么多银子吧?”江轻舟有点疑惑如意是拿什么付的银子。
宋梨想到了如意当时的情形,她告诉江轻舟是陈远先让如意欠着,以后可以慢慢还。
宋梨又对江轻舟说了张朋的话,她抬头盯着江轻舟问:“轻舟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只要顾家,去几次风月场所也没什么问题。”
江轻舟并没有直接回答宋梨,而是直接站起身去关了院门。
宋梨看着江轻舟的动作,就当她以为江轻舟要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江轻舟搂住宋梨,他把头抵在宋梨的肩膀处说:“我不这么认为,我有小梨就已经足够了。去那种场合需要很多银子的,不说我现在没有,即使我有,我也舍不得,我要留给小梨花。小梨相信我好不好?”
江轻舟说完,抬头看向宋梨。
宋梨看着江轻舟无辜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这副模样和家里的那只小狗的神情真是太像了,呆萌又可爱。
江轻舟看着宋梨的笑脸,他又低下头,趴在了宋梨的肩膀处。宋梨突然感觉脖子一疼,她忙拍了拍江轻舟的脑袋,大声说:“说你像小狗,还真咬人,很疼的。”
宋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见到江轻舟还在盯着自己的脖子,连忙催促江轻舟继续干活。
这边,睡醒后的陈远先把一张帕子放进袖子里,然后把剩余的东西都放进一个小木箱里。
陈远走出院门,先去衙门点了卯,然后在街边的烧饼摊买了几个烧饼慢慢走向一处乞丐聚集的地方。
有小乞丐看到走来的陈远,他慌忙跑到破茅草屋里叫来其他七八个乞丐。
年纪最大的乞丐忙笑着问:“陈捕快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陈远递出手中的烧饼,他笑着回答:“小瓦片,把这些分了,我要你们帮我留意一个叫赵轩的人,他是张沟村的,现在住在镇上。”
几个乞丐纷纷拿过烧饼,其中一个啃着烧饼的小乞丐告诉陈远:“陈捕快说的赵轩,我见过,他是花眠楼的常客。不过,他最近惹上了事儿,我亲眼看见他被人打了一顿,打他的人是刘员外家的家丁,他们一边打一边说赵轩是活腻歪了,什么人都敢勾搭。我听其他人说,是赵轩勾搭了刘员外的小妾。”
“你只知道他勾搭了人,却不知道他最近忙着娶妻。听说是要把新娘子送给刘员外赔罪,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另外一个乞丐接着说道。
“这主意可真够损的。”
“听说刘员外的小妾漂亮的很。”
“刘员外这次赚大发了,一个妾换个小姑娘,很值得。”
……
乞丐群里议论纷纷。
陈远咳嗽了一声,议论声立马消失了。他又问两个说话的乞丐:“你们是听谁说的,消息准吗?”
两个乞丐凑到陈远面前,其中一个笑着说:“当然准,小的万不敢欺瞒陈捕快。我是听花眠楼里的琴娘说的,那个赵轩醉酒后去琴娘那里撒气,他是在无意中说出来的。他还说找好了一个同村的小姑娘,他准备先调教一下,再送给刘员外赔罪。”
几个乞丐听到后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笑话乞丐说大话,花眠楼里的琴娘见一次可是要一两银子的。
“陈捕快不要听他们胡说,我与琴娘有点交情,她在赵轩那里遭了罪,向我诉苦,我才知道的。”乞丐接着又说。
陈远忍住心中的怒火,他递给这个乞丐二十个铜板,让他留意赵轩最近的行踪,事成之后,还有报酬。
乞丐高兴的接过铜板,其余的乞丐都羡慕的看着他。
陈远转身离开,这个乞丐却跟在他的背后。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陈远停下脚步问。
乞丐又把铜板还给了陈远,他笑着解释:“小的不敢要陈捕快的铜板,小的这几年攒了一笔钱,望陈捕快能帮小的脱贱籍,小的想买田地成为良籍。”
陈远看了看这个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王三元。”乞丐忙回答。
陈远不再说话,直接离开了。
江清野、宋星散学回来后,他们纷纷问宋梨脖子怎么了,怎么有个红印子?
宋梨看着眼前的两个半大孩子,她笑着说是挠的了,然后气恼的瞪了一眼旁边的江轻舟。
宋梨知道查消息没有那么快,她也没有再去找如意,而是除了赶集就是和江轻舟一起去开垦的荒地那边拔草。
一晃几日过去了,宋梨以看望张平安为借口去了一趟张沟村,她偷偷的问了如意是否得到了陈远的消息。
如意有点不安的告诉宋梨,江氏这几天没有再让她出门,她没有机会去找陈远。
媒人两天前又来了一次,还没有见到江氏就被张平安和张吉祥打了出去。
“明天就是集会日了,陈捕快肯定会去巡逻,我让轻舟找个机会去寻陈捕快问问。如意,你有什么事情要和吉祥哥商量,大舅和大妗子已经被赵家的富贵迷了眼,你要小心应对。”宋梨嘱咐如意。
宋梨回到家后,她把如意的话说给了江轻舟。
江轻舟比较了解江氏,他告诉宋梨:“小梨,姑姑和姑父对如意妹妹都还行,只是他们急着想要把如意嫁到富贵人家去,反而忽略了赵轩这门亲事中的不正常之处。如意越是跟他们唱反调,他们就越会觉得如意不理解他们的苦心,只有先稳住他们,才能徐徐图之。”
宋梨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在家里一贯被疼爱的如意会落到如此的困境。
翌日,江轻舟和宋梨早早的去了黑河镇摆摊。
江轻舟让宋梨守着摊位,自己则沿着街道慢慢寻找陈远。
江轻舟最终在集市入口找到了正在收摊位费的陈远。
陈远把手中的摊位费交给了一旁的捕快,他示意江轻舟跟自己先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