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蛛醒来的时候再次回到了循环开始的那个早上,他听见本叔上楼留下的脚步声,陷入迷茫:“我到底……该怎么做?”
“彼得,该起床了,你要迟到了。”
本叔敲门呼唤着,一如往常那样。
“我马上起来。”
加菲蛛回应道,很快,他洗漱完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着夜晚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涌现出一股浓烈的愧疚和后怕。
那样的我真是太可怕了!
他暗下决心,绝对不会再变成那样,然后他想起蜘蛛怪咀嚼警察遗体时的感觉,“哇”一声吐了。
“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整个上午,加菲蛛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并小心翼翼地避免回想起关于蜘蛛怪的记忆中,比较具体的那部分。
“因为我饿了。”
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你是谁?”
加菲蛛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坏蛋,所以出问题的肯定是这个声音。
“我是毒液。”
那个声音回答说。
“你从何而来?”
加菲蛛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得了人格分裂,又或者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寄生了,但是既然这东西愿意和他交流,他不介意多了解一下对方。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似乎也不受循环的影响。
“我也不知道我从哪儿来,那里应该是另一个星球,但……”
毒液回答说,但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确定,支吾了半天,最终他给出一个结论:“总之,这里肯定不是我最开始的目的地。”
外星生物!原来我真的被寄生了!
加菲蛛恍然大悟,同时感到很庆幸,如果没有时间循环,他受毒液影响做出的那些坏事恐怕会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不要把罪过推给我!”
毒液不满地哼哼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东西,共生体难道还有道德感不成?
他不知道,他只是个实力弱小的低等共生体,离开母星也是因为经常被欺负,实在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你的影响,我肯定不会做那些事!”
加菲蛛却非常坚信这一点。
“我只是饿了!我需要进食!”
毒液并不会纠结这些东西,直接说道。
“不许吃人!”
加菲蛛回想着昨天被警察用枪攻击时的无力感,以及毒液觉醒之后两人大杀四方的场景,觉得这东西或许能帮自己,于是规劝道。
“我要吃肉!”
毒液恶狠狠地回应。
“没问题,牛肉羊肉什么的都可以,只要不是人类就行。”
加菲蛛微微松了口气,生怕对方非人不吃。
“那就快去!”
毒液催促着,差点就在加菲蛛身上现形。
加菲蛛只好逃课来到外面的汉堡店,苦兮兮地掏出所有零花钱,买了十几个汉堡和一大杯可乐:“暂时就这些,我没钱了。”
“唔……好吃……不够!”
毒液几秒钟就炫完了汉堡,并操控加菲蛛的身体“吨吨吨”了起来。
加菲蛛一脸苦笑:这家伙,太难养了!
下午,他因为逃课被请了家长,本叔如同之前的循环那样换成夜班,教训了侄子一顿。
加菲蛛决定暂时按照原先的“剧情”走,同意去接梅婶下班。
好在,毒液吃完汉堡暂时没有再来烦他,偶尔嘟囔几句也会被他应付过去。
加菲蛛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康纳斯博士,想听听他对“外星寄生生物”的看法。
“你说的这种生物倒是有可能存在。”
康纳斯博士如果不变成蜥蜴人的话,是很和蔼的一个人:“地球上的寄生生物有很多,这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外星如果有生命,自然不能排除存在寄生的可能性。”
“唯一的问题就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寄生生物,它为什么不把宿主的智慧抹杀掉?”
“也许他做不到?”
加菲蛛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陡然一惊,“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不就是他连意识都被操控的表现吗?
“不好说,生命的进化方向必然是对自己有利的,既然这种生命不能抹杀宿主的意识,那说明对它而言这样更有利。”
康纳斯博士微微笑着,找到一些关于寄生生物的书籍,说道:“你提到的这种生命如果真的存在,那么,我认为它应该不能简单用人类的善恶标准来划分——哪怕它的智慧水平很高。”
“宿主是好人,这种生命大概率也是好的,宿主如果恶贯满盈,这种生命自然邪恶无比。”
“这是一种……怎么说呢,特殊的共生关系。”
“您说的对,博士。”加菲蛛目光闪了闪,“如果这种生命还拥有可以让人断肢重生的生命力呢?”
“那请一定要让我研究一下。”
康纳斯博士哈哈大笑起来,他现在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上,从某种角度来看,当他成功把一种甚至多种动物基因融入人类基因后。
何尝不是建立起来一种微观世界的全新的共生关系呢?
不同物种的细胞、基因片段在人类体内共生。
他知道这种“共生关系”必然存在一些缺陷,但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生物?
等等,共生?
康纳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大胆的念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完成实验的新路子!
加菲蛛看着突然热血起来的康纳斯博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对方无法破解父亲留下来的数据和方程式,就不会变成蜥蜴人。
所以,他放心大胆地离开了,接下来他还要去接梅婶。
“我为什么不试一下最初的场景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加菲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在这些循环里尝试了无数拯救本叔的方法,却唯独没有按照自己最初经历的那样来一次!
最接近的一次,也是他暗中跟着本叔,并没有去商店,也没有与劫匪有什么接触。
或许要完全复制一次之前的经历才行?
加菲蛛再次想到了那个神秘的东方人,心中无比肯定:“他肯定就是关键!”
想到这里,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接梅婶,而是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完成了蜘蛛侠套装的制作。
等他准备就绪,夜幕早已降临。
加菲蛛回到家,看着本叔和梅婶生气的表情,听着他们看似指责,实际充满担心和关爱的话语,最终装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摔门就走。
这一次,我一定要拯救本叔!
他把战服穿在内里,来到那家小商店,忍受着店员的羞辱,看到那个劫匪得手之后推门离开。
加菲蛛陷入抉择当中,如果他放任不管,劫匪离开后不久就会遇到本叔,然后本叔会死,这符合他最初的经历。
如果他管了,劫匪根本没机会遇见本叔,但这样就偏离了他最初的经历,本叔或许会死于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
“我该不该管?”
加菲蛛急得双眼通红,捏紧拳头,眼瞅着劫匪离开商店就向马路对面跑去。
“我饿了!”
突然,毒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喜欢那个家伙,为什么不吃了他?你明明有能力这么做!”
加菲蛛猛然愣住,想起了本叔的期望和叮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应该阻止这场犯罪!
如果是本叔,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情!
加菲蛛快速戴上头套,对准劫匪发射了蛛丝!
劫匪被击倒在地,浑身被蛛丝牢牢粘住,动弹不得。
本叔就在劫匪身前不远处,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回过神来后,他又赶忙去寻找那个发射蛛丝的人,却只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楼宇之间。
第二天,加菲蛛睁开眼,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呼!上帝保佑。”
他看到屏幕上的日期,跳过了循环。
“噫!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