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挺缺的，可97没有过这个概念。
直到他追着程野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很像民国时期，一个早已随着时间沉没的时代。
在卖报纸和香烟的小孩那里问了几个问题后，无视他可怜巴巴的表情，97脸不红心不跳地抬腿就走。
外面的钱还没恢复使用，这里的钱他也没有，没法照顾他的生意，更不用提打赏小费。
民国用什么钱来着？
好像是袁大头和不断膨胀的纸币，还有金银。
虽然97一毛钱没有，可程野的黄金扳手十分抢眼，抢眼到不少人认为是假的，暗地里却有一些人悄悄尾随。
活动了一下手指，感知到钢琴曲的能力并没有消失，97松了口气。
他自然是有带枪的，但跟着的人那么多，两个弹夹根本不够用。
再说，枪杀人哪有钢琴曲快。
97追着程野跑到了死胡同，这里黑咕隆冬的，最适合杀人抢劫，尾随一路的人也不打算遮掩了。
缓缓停下脚步，97弹动手指，幽静的胡同里顿时响起若有若无的钢琴声。
“现在滚，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群流氓地痞愣了愣，随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向来只有别人跟他们求饶，哪听过这种笑话。
没有人在意钢琴曲，他们只当是附近有人放留声机，一个个狞笑着抽出腰间的小刀，慢慢围上来。
“放过我们？就凭你一个小白脸？”
“话说反了吧，把那块金子交出来，说不定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给大爷把脚趾头舔干净，大爷就放你和那傻子一条生路，哈哈哈~”
97冷冷一笑，停下演奏，大步朝胡同深处走去。
身后的地痞流氓正要追上，脑海中一阵刺痛，纷纷摔倒在地，没了气息。
处理掉这些见钱眼开的地痞，97留心观察了一下周围，四周并没有因为他用鬼的力量而产生什么变化。
于是放心来到程野跟前，捏亮纽扣小手电。
程野正对空气疯狂挥舞着金扳手，看起来是非要把女鬼打到还他的七块钱。
由于无法看到女鬼，97也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步了。
从6栋那面墙开始，他就看不到女鬼了，就连程野似乎也不能时刻看到。
根据他询问那个卖烟的小孩，明德苑小区消失的居民有出现过，只是不知道多少。
打了几分钟后，程野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靠墙喘息。
“它给钱了吗？”
97掏出纸巾帮他擦干净头上的汗，低声问道。
“噗通~”
一只惨白的手臂掉在地上。
程野丢开扳手，欣喜地捡起那只从小臂处脱落的手答道：“有这个，那七块钱算它医药费吧。”
看程野高兴的样子，97瞄了一眼那只右手，坐在出租车上被掏走七块钱，这只手的能力是偷吗？
程野借着97的纽扣手电上下左右检查这只手，越看越满意。
好东西！
有了这东西，发家致富就在眼前！
“走走走，那女鬼盯上我了。”
程野往旁边空地看了一眼，捡起扳手拉着97就跑。
随着两人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跑出胡同，胡同里一个身体变形的鬼浮现出来。
原本四肢齐全的女鬼此刻凄惨无比，右臂脱落，左臂无力地垂着，像是断了，两条腿的腿骨都露出来了，黑褐色的干血在断裂的骨茬中显现。
即便如此凄惨，它依旧保持行动能力，摇晃着身体朝胡同外走去。
程野拉着97出了胡同，没往来时的路跑，略微停顿，朝着一家妓院跑去。
这家妓院的规模不大，比它周围几家的生意差不少。
龟公坐在大门一侧盯着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拉客，还时不时瞄着大路上有没有熟悉的客人。
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珠子四处乱转，冷不丁看见两个衣着古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往自己这边儿跑。
怀里跳动的黄色光芒，瞬间让龟公来了精神，仔细观察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好像还有只手臂？
他心里还在犹豫接不接客的时候，程野和97已经到门口了。
原本热情似火，笑语嫣然的几个女孩子看见断手都像是哑巴了一样，笑得比哭还难看。
按楼里的规矩，她们是不能大叫一声跑回去的，可那只栩栩如生的手臂真的让人心里发毛。
“大爷里边儿请~”
龟公对黄金的贪婪战胜了一只断手的恐惧，吊着嗓子，撑起谄媚的笑脸把人往楼里迎。
里边儿闲坐的老鸨听见外面这一嗓子，立刻起身，根据龟公迎客的叫声判断，来大活了！
随着程野和97进门，老鸨一眼就看中了那块奇形怪状的金子。
至于手臂，直接无视……
“哎呦~大爷……”
“咦？换人了？”
程野茫然地看着老鸨，眼睛在楼里张望。
老鸨眼珠子一转，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您是说以前的管事柳大娘吧？她上个月病了回家养病，这就把差事撂给我了。”
“救命啊！我是警察！楼下的呜呜呜……地府……呜呜呜……”
一个女人正在二楼端着茶盘练习走路姿势，看到楼下有两个穿着现代服饰的人，盘子一扔立刻大声呼救。
可她身边儿的老妈子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人捂嘴，一人抱紧她翻栏杆的身子，满身的横肉愣是把女人控制的死死的。
97抬眼一瞥，虽然衣服头发变了样还化了妆，眼睛却是跟文件中失踪的女警极为相似，好像姓何。
“放她下来。”
老鸨听见97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手在背后一比划，龟公立刻去后院摇人。
见老鸨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97拿过程野怀里变形的金扳手颠了颠。
“哎呀~那姑娘是前天刚买回来的，还没调教好呢，这几天可没少毁我东西，我把人叫出来大爷你瞧瞧是不是熟人，要是熟人啊，您随便开个价，我一准儿把人还您。”
老鸨看见金子眼睛都直了，嘴里说着漂亮话，招呼楼上把人带下来，两只胖乎乎的手不停的搓，像是能隔空把金扳手搓掉一块似的。
很快，两个老妈子带着女警下了楼。
“我是警察！陕省分局的，你们是部里来支援的御鬼者吗？”
小何头发松散，衣服也是这个时代流行的旗袍，面色不太好，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
老鸨闻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什么警察，御鬼者。
女人还能当警察？
真是疯了。
要不是脸蛋儿白皙，皮肤还好，这么大年纪根本不够资格当窑姐儿。
眼角瞥见自己的打手站在楼梯口，心里底气也足了，扭了扭丰满的腰肢，细声道：
“大爷，我们可没苛待她，反倒是被她打伤好几个，毁了不少东西，您要是替她赎身啊，这个钱要算进去的。”
“哦？好的，尽管算好了，这位还有事问你，等回完了话，一并结账给你。”
97颠着金扳手，语气不紧不慢，十分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