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老头子昨晚把长子次子还有大儿媳妇都敲打了一遍,关于元明大师所说一个字都不准透露出去。
孙女的能力是福也是祸。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楚老夫人想到此只能无叹气。
楚老爷子看着妻子那满是忧虑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手,那些侍候在旁的下人们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仿佛消失在无形的空气中,只留下楚老爷子和他的妻子独处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
楚老爷子细心地关上了门和窗,身上那还有身为武将的粗糙,似要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只为给妻子一个安静、宁静的环境。
缓缓走向妻子眼里满是化不开的疼惜与柔情,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仿佛在寻找着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些共同度过的艰难和困苦。
上前,他将她轻轻揽进了怀里:“阿柔,元明大师告诉我们关于悦儿的事,并不是要我们因此而忧心忡忡。悦儿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也意味着她将来必定会有所作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她,不拖她后腿。”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安抚着她那颗不安的心。
他柔声道:“阿柔,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我们俩没有经历过,我知道你的担忧,我们的孙女拥有这样的能力,是上苍赐给她的能力,她的福运还能恩泽别人,这是积功德的好事。
我昨晚想了元明大师的话,反复琢磨着其中的深意,我想,定是我楚家多年来一直身为武将,战场上杀孽太重,才会导致后来的反噬。
责,然而,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征战,都是一条条生命的消逝,虽然这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宁,但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却难以言表。
悦儿的到来,像是上天赐予我们楚家的一份厚礼,定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一来是为了帮助我们楚家渡过这场劫难,二来也是希望通过她的手,帮助更多的人。
这些年陵川府用了我们悦儿捣鼓出来的稻种,可是成了有名的鱼米之乡,不说我们桃源村,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起了青砖瓦房,你再看看老彭他们,早年跟过我的那些兵,从战场上退下去后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这些好处全都是悦宝带来的。
元明大师也说只要受过咱们悦儿恩泽的人,都会增加悦儿的福报,也会让悦儿越来越好,以后我们多做些利于百姓的善事,相信大家都会更好的。
大师说过,终有一天,悦儿所拥有的能力,终将成为照亮众生前行之路的明灯,成为守护天下苍生的利刃。
孙女是你带大的,你是悦儿的祖母,是她成长的引路人,是她智慧的启蒙者,你从来都是睿智自信之人,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能冷静分析,从容应对。如今为何对自己这般没信心了,这可不像你,你要知道,你的信心,是悦儿最坚实的后盾。”
楚老夫人被老爷子刚抱进怀里的时候还有一丝不适应,毕竟他们都老了,再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真的很难为情。
在西陵时楚老夫人作为西陵的大长公主虽有自已的公主府,只在办晏会的时候才会用的,从她出嫁那天开始,她就把自已当成了楚府的人,当初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她与国公爷都有自已的院子,俩人并不会时时在一块,也很少有这么亲近的时候。
来到桃源村后,虽盖了房子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空间,再后来又把家扩建成了现在的四进大院,他们也没有分开还是住在一块,只是像现在这样亲密的举动却是少之又少。
“那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样子的,张扬跋扈,蛮不讲理,还是……”
楚老夫人此时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矫情上了呢。
话还没说完,唇上被一只苍劲却有力的大掌捂住。
“阿柔,你这是在怪为夫这些年对你关心不够,还是怪为夫拖累了你,让你变得优柔寡断了”
楚老夫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此刻,她真觉得自己或许是过于矫情了,岁月如梭,转眼间她已年近六十,重孙的降生即在眼前,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古老谚语。
想着老头子说过的话,楚老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总说,孙女身上所具备的那种特殊能力,是上苍赐予的礼物,这种能力,多次在关键时刻让楚家化险为夷,成为家族兴衰的关键。
楚老夫人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以后的日子里,她和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要竭尽全力保护好孙女,为她积累福报。
“坤哥,是我钻牛角尖了,我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当然是一等一的好,你说的话点醒了我,当年我能抛下公主之尊与你亡命天涯,时至今日又安稳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已经赚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在一天就护他们一天,至于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吧”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你不是说想活着看悦儿成亲生子么,夫人,夜已深,为夫服侍你安寝可好”楚老夫人没有回答老爷子的话,抬手轻抚上他已不再年轻的容颜,他们都老了。
老太太的眼眶微微湿润,缓声开口:“坤哥,此生能嫁你为妻,能为你生儿育女是我最幸福的事”
房内烛光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多年的相濡以沫。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和那份历久弥新的爱情。
这一晚夫妻夜话到很晚,这一晚再次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