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悦看到有用的东西就会收集起来放到空间,这种习惯源于曾经逃荒时经历过饥饿的痛苦,深知食物的珍贵。
就算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她还是忘不了。
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母亲的奶水不足,祖母心疼她,便会熬糊糊喂她,祖母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随着祖父逃出西陵后也学着下厨,只是厨艺一般,熬出来的糊总带着烧焦的味道,她没有哭,没有闹,而是安静地、认真地吃着。
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婴儿,但却已经学会了珍惜食物,不浪费任何一点粮食。
如今的楚长悦,已经长大成人,但她的这种习惯依然没有改变,在她的记忆中,那些苦难的岁月仿佛刻骨铭心,即使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她也难以忘怀。
她珍惜着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至于火烧粮草这样的事楚长悦更不会去做,即使没有空间这个金手指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轻易去放火烧了粮草。
这些粮食的背后,是无数农民,无数家庭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才攒出来的口粮;是农民们一年到头,顶着烈日,挥汗如雨才收获的劳动果实,每一粒粮食,都代表着他们的辛勤付出和期望。
楚长悦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古代的农民真的很是可悲,辛苦一年,种粮的人却吃不到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官府的税收,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他们的肩上。
收成上交后,余下的粮食寥寥无几,他们不得不将这些仅剩的粮食拿到集市上,换回一些粗粮或陈年的旧米,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除了少数情况好些的人家会留下极少的量,给家里的孩子当时解下馋,这个时空能顿顿吃得起白面大米的除了达官显贵就有富户,平常老百姓粗粮能吃七分饱都算家里条件好的了。
看着西陵军营里那么多的粮草,管它是粗粮还是细粮楚长悦一点都不想留给敌人,也不想放火烧了,就算人吃不了不是还有那么多牲口要养。
俩人趁着夜色回到了暂住的山洞,楚长悦把偷来的舆图和信件整理了下,让暗卫连夜送去给了墨修远,至于在统帅帐中搜到的金银珠宝她压根没有想过送一些给墨修远。
她都送了几大赚钱的法子给墨修远了,这些就当是她楚家应得的补偿,何况楚家也养着好些人呢,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何况经过今夜这一遭,西陵军营明早定会是一出很好看的大戏,后期不管是补给还是兵器的送到都需要时间,未来两个月西陵大军想要主动发起战事只怕很难了,何况她马上就到去西陵了,只是拿了这么点粮草怎能抵消她奔波千里的辛苦。
楚长悦收东西进空间的时候可谓是雁过拔毛,只要能带走的绝不留下,就算不值钱只要能用得到就行。
西陵军营的清晨,本应是肃穆而有序的,然而,注定了这一天不会是平静的一天,注定的这天的清晨所有的事情都会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伙房的人每天要比普通士兵早起半个时辰,为全营的人做吃食。天他们来到伙房时,却发现整个伙房除了用土垒的灶台还在,但小到一捆柴,大到一口锅,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伙房空空如也,仿佛被一阵飓风席卷一空。
伙夫甲目瞪口呆看向众人:“老李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食物,还有锅碗瓢盆怎么都不见了?
伙夫乙揉了揉眼睛,再次查看:“老陈,我也不知道啊,这伙房除了这土灶台,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伙夫甲:“难道是拔营了?但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们呢?我们可是全军的口粮保障啊!不对,就算拔营,锅碗瓢盆也会带上,但也不能忘了我们吧?
伙夫甲哭丧着一张脸:“难道是军营里出了小偷,可是军营里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对,偷东西应该有动静,我们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也不符合常理。”
伙夫乙想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先别慌,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我们应该立刻去报告给将军。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对,对,老李哥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报告将军,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等一群伙夫走出伙房,看到眼前来来回回衣衫不整的士兵,伙夫们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整个营地都被盗了,于是不到一刻钟好几个帐篷传来了怒吼声。
“哪个王八羔子偷东西偷到本将军头上来了”
“我的银子啊,还有我的银票啊,怎么一张都不见了”
“啊,我们的马呢,马怎么一匹都没有了”
“我的兵器也不见了,我的也没有了……”
整个营地都是怒吼声,叫骂声。
营帐之外,原本应该在巡逻的士兵们,以天为被,地为床,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不受外界喧嚣的影响,他们的呼吸均匀而深沉,与醒过来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清新和宁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醒与睡的对比,静与动的交织。
有人反应过来,去伙房想拎桶水来泼醒这些仍在沉睡的人,没想到伙房除了几个一脸愁容的伙夫,看不到任何一样可以装水的东西。
士兵的嘴巴张合了几下,终是退出伙房。
不远处营帐,副将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直射进他的双眼,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快速扫视四周,帐篷内除了他睡的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昨晚他们定是着了别人的道,昨晚他们离死亡如此近。。
“来人,来人”副将唤了半天,没有一个士兵进来,深吸一口气,下床,快速穿好铠甲,稳定心神,走出帐篷,没想到会看到更加混乱的场面。
“哗啦”
“哗啦”
躺在地上的巡逻士兵们被突来的冰冷刺激醒,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睡意,他们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汉子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甩开,张口骂道:“哪个龟儿子这么缺德用冷水泼我。”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兵,举起一只手,弱弱开口道:“大壮,俺泼的你,俺叫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反应,你们都一样”
被泼了水的人,看着围着他们的士兵,心里暗道,昨晚定是出事了,要不然这些人,看着他们的时候不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