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楚长悦随即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上官晨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声音低沉而有力。
“阿晨,姨祖母还有多少时间?”楚长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上官晨轻轻握住楚长悦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打趣道:“悦儿这么不相信为夫的医术?”
楚长悦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姨祖母的情况……我不想骗自己。”
上官晨微微一笑,刮了刮楚长悦小巧的鼻尖,“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
楚长悦听到上官晨的话,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晨,你……你说什么……?”
楚长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的双眼紧紧盯着上官晨,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却没有。
她的医术虽然不算高超,但也并非一无所知,刚才她有摸过秦婉清的脉搏,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但是现在,阿晨却说还有希望……
楚长悦猛地站起身,“阿晨,你真的有把握?”
“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虽然没有能力完全医治好姨祖母,但是延长她几年的寿命还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到时候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治好姨祖母。”
楚长悦听着上官晨的话,她相信他,他的师父毕竟是苏洪南。
上官晨看着楚长悦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相信我,悦儿。”
楚长悦原本白日里得知上官晨能为姨祖母延续生命的消息,已让她心怀感激,觉得今日的惊喜已是极致。
却没有想到夜幕刚降下,阿双就带回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
男子中等身材,虽略显消瘦,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韧,他穿着灰布粗衣,虽朴素无华,却难掩其不凡的气质,眼窝深陷,显是长时间奔波劳碌,未曾得到充足的休息。
那男子一见到楚长悦,眼中便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他毫不犹豫地走向楚长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虽因激动而颤抖,却异常坚定:“主子,属下不负所托,终于找到了二爷和三爷。”
楚长悦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在这夜幕降临的时刻,竟会有如此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见状,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示意阿双上前扶起男子,声音平和而温暖:“辛苦你了,先坐下歇口气,喝杯茶润润喉咙。阿双,你去准备些吃食,我们慢慢说。”
阿双依言而行,为男子倒上一杯热茶,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座椅,示意他坐下。待男子坐下后,她朝楚长悦点了点头,转身退出房间。
男子此刻已经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朝着楚长悦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大白牙,端起茶盏咕噜咕噜一饮而尽,似乎早已忘记了茶的烫热。
楚长悦轻笑:“现在说说是你是如何确认人的,他们可安好”
男子听到楚长悦的笑声,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当他准备起身时,楚长悦轻轻地抬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
男子自我介绍道:“属下月十五,老乞丐捡到我的那天,刚好是十五之圆之日,他就给我起了十五这个名字。后来我进了暗卫营,好巧不巧我又排在十五,所以就叫月十五了。”
楚长悦的唇角微微抽搐,她感觉这个男子有些话痨,但同时又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
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他,这种熟悉感让她感到有些困惑,但又无法言明。
月十五似乎察觉到了楚长悦的疑惑,解释道:“主子,属下这人就是话有些多,你不要见怪。”
月十五的男子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和不安,担心自己的言语会冒犯到楚长悦。
楚长悦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月十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话说属下接到消息后,便做了一番乔装打扮,扮成乞讨的模样,进入了大河村。那个大河村啊,真是名不副实,村中只有一条小溪,偏要起个这么高大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抱怨这个村子的名字与他的预期不符。
“属下扮成乞丐后,一家家乞讨过去。当乞讨到那户人家的时候,主子你猜属下看到了什么?”。
楚长悦也装作被他的话语深深吸引的样子,示意他继续。
“前来给属下开门不是二爷,也不是三爷,而是一个老村妇,看到我是个乞丐,就想赶我走,是三爷阻止了她,我听到她骂三爷,她骂三爷一个死残废,却喜欢多管闲事”
“后来……”
“月十五,不要后来了,直接重点,照你这个说法,说到明晚也说不完”阿双及时打断了月十五的话。
楚长悦给了,阿双一个感激的眼神,月十五讲述事情的时候声情并茂,很会带节奏,这种人放在后世妥妥的演讲高手,只是现在并不是欣赏他口才的时候。
阿双瞪了月十五一眼:“你小子,只一会不见,又开始你的话痨本事,姐现在没时间听你讲故事,直接告诉我们,你是如何确认那两位爷的身份的,想要说书,等回去桃源村让你说个够”
月十五摸了摸头,刚刚被阿双敲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委屈巴巴看了眼阿双:“十二姐,你又打我。”他嘟囔了一句。
阿双扬起手,作势还要打:“再敢啰嗦,你就试试看。”
楚长悦在阿双的话里捕捉到关键词,“说书”
她心中一动,眼前的月卫,难道就是那位编写墨修远消息的神秘人物?如果真的是他,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她没想到,在月卫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有趣且才华横溢的人。
月十五偷偷地瞥了一眼楚长悦,只见主子并未有生气的神色,反而耐心地等待着他继续讲述。
这让他心中稍安,鼓起勇气继续道:“那位妇人,真是嘴上不留情,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就骂个不停,说他是个废物,整天无所事事,只会拖累他的哥哥。她还说,他那样的废物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反正她嘴里没一句好话。如果场合合适,我真想朝她那张嘴里扔块粪石。”
“那妇人骂得正欢时,那个缺了条胳膊的男人回来了。那妇人立刻就像膏药一样粘了上去,但最后还是被那个男人给赶走了。”月十五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