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男子似乎做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女子,蹲下身:“月儿,你上来,我背你走”
女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在男人身上,还不忘警告道:“你最好背稳了我,我有任何闪失,你回去后的下场是什么你自已清楚。”
“月儿,为夫明白,为夫不会摔着你的”
一旁的瘦子的男对于这一幕简直没眼看,有心想提点身旁的男人几句,可看到他背上明明长得如同天仙,却嘴毒心狠的女子,选择了乖乖闭嘴。
呵呵,摸了摸手里的十两银子,在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十两,他可以去镇上快活几天了。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没有左手的男子才慢慢关上院门,急步朝着屋内走去。
秦兆辉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急匆匆回屋的男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二哥,发生了何事,我听到有女子的声音”
秦兆煜没有立即回答,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迅速关上了房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进入了内间。
秦兆煜急匆匆地展开手中的字条,上面只有几个字:子时,离开,悦。
秦兆辉也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他的内心激动不已,但他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秦兆煜。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
“二哥,这是……这是……”
后面的话秦兆辉没有说。
秦兆煜看着秦兆辉的表情,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她来了,这个孩子怎么不听劝告,和阿柔一样倔强。”
“二哥,我们走吗?”
秦兆煜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小丫头都亲自来了,我们能不走吗,不走就是害了她的苦心安排”
秦兆辉坐在轮椅上,手指因激动而发白,时隔二十年,他再次有了与小妹重逢的机会,这让他感到既激动又忐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头对秦兆煜说道:“二哥,我们收拾好重要东西,先休息会,等丫头的信号吧。”
这个夜晚,对于秦兆煜和秦兆辉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不安。
子时一到,屋外就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秦兆煜一直坐在门边,听到声音,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起身去开门。
随着门的缓缓打开,黑衣劲装的一男一女出现在屋内。
夜幕低垂,楚长悦站在破败简陋的房前,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她的眼前,是两位风姿俊逸,不到六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的男人,心生悲凉。
楚长悦听祖母说过,他们几兄妹除了早逝的先皇秦兆耀年长他们几个多一些,再就是姨祖母秦婉清,七舅公秦兆逸与八舅公秦兆年几人年龄小些,祖母与其余几位兄长的年纪都相差不大。
可眼前的俩人,面容已被岁月雕刻得满目疮痍,年长的那位双眸中仍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坐在简易轮椅上的男子双眸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沧桑和深深的无奈。
楚长悦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无法想象,这两位曾经权倾天下的舅公,是如何在这简陋的农家小院里,相互扶持,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夜晚。
她的二舅公,曾是西陵的摄政王,权力滔天,威震四方,她的三舅公,更是被誉为智囊,才情出众,智计无双。当年,他们为了救自己的弟妹,不约而同独自进宫甘愿身陷囹圄,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西陵皇。楚长悦紧紧地咬住下唇,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和悲痛,这个仇总有一天她会为他们报。
“阿柔?”秦兆辉轻唤出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楚长悦无奈,她到底长的有多像年轻时候的祖母,让他们这些人一个个把她错认成祖母。
楚长悦轻轻咳一声,:“二舅公,三舅公,我是长悦,有什么要问的,等我们出了这个村子再说,那个屋里监视你们的人都被解决了,总的有五个,我不确定可还有其他人,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好。”秦兆煜和秦兆辉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楚长悦朝门外打了个响指,月四与月十出现在众人面前,月四身材高大,直接走到秦兆煜面前,抱拳行礼:“三爷,我是月四,外面山路不好走,我背你出去”
“麻烦了”秦兆辉也没也不自在,他现在不良于行,就是个废人。
楚长悦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两位舅公,这位是我夫君上官晨,他师从苏洪南,等安顿下来,让他给你们检查身体,说不定会有转机的,我忘了同两位舅公说,七舅公还有婉清姨祖母已被阿晨的师父带走救治,想来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就能真正团聚了”
要不是时间不对,秦兆煜兄弟俩很想问下关于弟弟妹妹们的情况。
压住内心的激动,与楚长悦几人悄悄出了这个他们住了近十年的大河村。
在一行人走后没有多久,秦兆煜兄弟俩所居住的屋舍突然冒起了火星,火星在风的助长下,迅速演变成熊熊烈火,仿佛要吞噬一切。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月十五拍了拍手,他转头看向月十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十三哥,里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月十三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一切顺利,无论哪个仵作来验尸,结果都是一样的。”
“走啰,再晚追不上主子他们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当大河村的人发现秦家兄弟居住的院子着火时,已经是一片火海,火势凶猛,人们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靠近。
等到火势被扑灭后,人们发现屋内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两具焦黑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失去了手臂,却用残缺的身体紧紧地护住了另一具坐在轮椅上的人,那轮椅上的人虽然也已经烧焦……。
一行人一路用轻功急行,离大河村十多里地才停下。
不远处已有车马在等候,见到楚长悦一行人,急忙上前行礼:“主子”
楚长悦抬手:“不必多礼,赶路要紧”
夜色中,在场的月卫们动作迅速而轻柔,他们或扶或抱,小心翼翼地将上官晨和月四背上的两人安置进了马车内。
其余人纷纷翻身上马,趁着月色扬马而去。
马车开始稳而快行驶在路上,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秦家俩兄弟在马车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看向前面骑马的一行人,心中充满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