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逸自从醒来后,就变得异常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孤僻,他不喜欢有人靠近,要不是这段时间都是上官晨替他治疗,他从心理上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上官晨将秦兆逸把放在床上躺好,把挎在肩上的药箱取下放在桌上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布包,布包被小心地打开,一排长短不一、闪闪发光的银针呈现在眼前。
手法熟练,一根根银针在上官晨的手中跳跃,准确地扎入秦兆逸的背部。
“你真的是秦泽天的儿子?”秦兆逸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上官晨没有抬头,专注着手中的银针,他的眼神坚定而坦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他简短地回答道:“是。”
秦兆逸愣住了,他没想到上官晨会这么直接地承认,在他的认知中,秦泽天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的儿子也应该是个混蛋才对。
“那是个混蛋。”秦兆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经历。
上官晨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秦兆逸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你不怕我们兄弟杀了你?”
上官晨无奈一笑:“怕,在你们没杀我之前,我只想尽力治好你们,还有陪着悦儿。”
这一刻,秦兆逸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柔和了许多,秦兆逸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开口:“但愿,你别学那个畜生”
“永远不会,我是我娘养大的,至于我这个儿子,他记得多少都未曾可知,我娘过世的时候我已六岁了,从没有见过他”
“呵呵”秦兆逸听到这话,为眼前的孩子感到悲哀。
上官晨的眉头紧锁,他不知道对方的嗓子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是自己无意中造成的,还是秦泽天的残忍手段所致,如果可以上官晨真的不原意秦兆逸开口说话或是发出任何声音,对方的声音让人听了真的是毛骨悚然。
“呵呵,真是魔鬼啊。” 秦兆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痛苦。
“他不但残害我们兄弟,连他的亲骨肉都不曾放过。”
“晨小子,你说当初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你是否也会成为他入药的引子?”他的话语中带着嗜血的戏谑。
上官晨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肯定会的,他生孩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繁衍后代。”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悲伤和愤怒。
他继续说道:“我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曾偷溜回皇宫,我听到宫人们议论,说是皇贵妃的一双龙凤胎玉雪可爱,只是可惜了,命太薄,没挺过满月。”
上官晨在说这番话时,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这笑容中满是无奈和哀痛,这种自嘲,既像是为了他自己,又仿佛是为了那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却未曾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夭折的小生命。
秦兆逸听到这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哈哈哈……”
“哈哈哈……果真是只有畜生才会做出的事情啊!”秦兆逸的笑声同样充满了自嘲,眼眶中泛起了红,却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痛苦,像要将所有的黑暗都吞噬。
上官晨的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在秦泽天的眼中,无论孩子多么可爱,最终都只是他追求长生不老的药引而已。
“舅公,你再这样笑下去,银针就要刺入你的皮肉了。”一个声音打断了秦兆逸的笑声,提醒着他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想到,这畜生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人狠,对他自己的骨肉更狠,上苍难道是瞎了吗,竟让这样的人稳住皇位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上官晨没有回答他的话,把他背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放入旁边的小盒子里带回去消毒。
上官晨站在桌前,整理药箱的时候,看了一眼对着床顶发呆的秦兆逸。
“舅公,一会下人会把药浴送来,你一定要泡,你不泡也行,除非你不想活着看到秦泽天倒霉的那天,悦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去陪悦儿。”
上官晨的话回荡在空旷的卧室内,句咒语,让秦兆逸的心神不由自主地为之一动。
看着秦兆逸的反应,他知道,这样的激将法对于秦兆逸来说是最有效的。
翌日
楚老夫人才起床洗漱好,吴嬷嬷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老夫人,姑爷来了,说来向你请罪的,已在外面跪了一会了,老奴劝不住人,他非要等你起来再说”
“哦,你说晨小子在外面跪着”
吴嬷嬷笑着打趣道:“可不是,姑爷模样俊,惹得院里院外的人都不时朝这边看。”
“你去同他说,不想给悦儿添堵,让他进屋来再跪”
吴嬷嬷讶异,姑爷从来到楚家可从没有受过任何惩罚。
楚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却叫吧,外面怪冷的,说不定是好事呢”
吴嬷嬷拍了拍胸口,笑着对老夫人说道:“老奴就说,夫人平常从不轻易责罚任何人,感情这次姑爷真的做了错事”
她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咬重了字眼。
吴嬷嬷去的快,来的也快,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上官晨一见到楚老夫人,“噗通”没有任何犹豫就跪了下去。
那声音听在楚老夫人还有吴嬷嬷耳朵里,都替他疼的慌。
楚老夫人坐在檀木椅上,手中抱着暖炉,目光落在跪在她面前的男子身上,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即使跪在地上,也保持着笔挺的身姿,不卑不亢。
她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呵呵,你这孩子,”楚老夫人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我也还没开口责罚,你倒是先礼后兵来了。”
她看着上官晨,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测。此刻,他跪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然,显然事情关乎到楚长悦,要不然面前的孩子也不会如此郑重。
上官晨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祖母,孙儿食言了。悦儿怀孕了,刚满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