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谷位于上清山的后山,从地理位置上看,正好和洗灵潭对称。作为上清宗的灵植产地,通仙碑传递的信息中自然不会没有它。
文墨轻松的找到了葫芦谷,缓行不过二三里,便看见两间草屋,屋前一把藤椅,椅子上躺着一个黄面短须的青年,他就是王达冷。
文墨走到半梦半醒的王达冷旁边,轻咳一声,将他唤醒。
王达冷连忙起身行礼,说道:“王达冷见过小师叔。”
文墨并不托大,还礼道:“没外人时,你我兄弟相称即可。师尊说让你陪我在谷中转上一圈,你便可回去找云慧师姐复命了。”
王达冷也不矫情,带着文墨向谷中走去,边走边介绍说:“这葫芦谷是咱们上清宗名副其实的清净地,你看,没有一丝打理的痕迹,任由谷内花草树木自由生长。我们弟子在这里守护,其实就是看守那些快要成熟的灵植,有些灵植成熟期过后就没有效用了。咱们上清山地界的飞禽走兽都被驱赶到杏儿岭那边,所以这葫芦谷里连个老鼠都见不到,最多有些蝴蝶、蜜蜂之类的昆虫。幸亏这里有花有树,要不然在这儿呆着真就和面壁差不多了。”
文墨和王达冷转了一圈,王达冷一直在说着,可能是因为很久没和人说话,所以话特别多,也很杂。
王达冷走后,文墨进到谷中,来到一块方才就暗中选好的空地,这空地上有一块磨盘似的圆石,容一人盘膝而坐绰绰有余。文墨坐到上面,闭目静思,消化着通仙碑传送的大量信息。
上清宗辖域千里,除占地二百余里的上清山外,就只有山前大片的丘陵。上清宗有三戒:一戒,欺师灭祖、同门相残;二戒,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三戒,窃玉偷香、放荡淫邪。
上清宗对待弟子极为宽仁,近乎散养,不苛求弟子对宗门的贡献,只要安心修行就好。除嫡传弟子外,修为达到皇者境后可选择脱离宗门回归家族,也可留在宗门担任教习、执事等职,还可外出游历。故此上清宗内,常驻弟子不过五千之数,为七大宗之末。
上清山内,有一峰、一谷、一潭、一崖,葫芦谷和洗灵潭文墨已经知晓,上清峰乃宗门圣地,每次出征宗派演武前的选拔就在峰上的落云坪举行。上清峰上建有宗祠,供有创始人上清祖师及已故各代掌教与长老的灵位。
无念崖,在上清峰下西北处,刀削般的断崖直通山脚,从此处坠落绝无生还的可能。这处险地没人愿意靠近,若不是上清三宝之一的明悟台就在崖边,恐怕这里就快被人遗忘了。明悟台是一块三尺见方的青石,是一处可以使人空灵明悟道心的奇异所在,坐在台上可坚守本心,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修行遇到瓶颈和桎梏时,在此悟道或有奇效,上清宗创立以来,十有八九的圣者境都是在此突破的。
信息中还有一些关于上清宗范围内的一些物产蕴藏,就连哪里的山鸡走狗多,都有记载,相当繁杂和琐碎,就像家中长辈的喋喋不休。
文墨将信息过了一遍,便起身在谷中“遛弯”。
葫芦谷形如葫芦,有口、有腰、有肚、有底。文墨始终沿着“葫芦壁”行走,低头不语,若有所思。这一走,便走到了日落偏西,文墨回到草屋前,坐到藤椅上,才发觉今天只吃了早饭,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葫芦谷内显然没有能充当食材的东西,总不能吃虫子和草根树皮,文墨皱着眉头想了想:忍一天不妨事,走了一整天,早些休息就不饿了。
文墨进到屋里,躺在竹床上,很快便睡着了。文墨虽然入睡,但却可以听到葫芦谷内花草灵植生长的声音,还能够听到喜夜的虫子肆意撒欢的动静。微风拂过,窸窸窣窣,那是最动听的天籁之音。
文墨没有运功,天地灵气却自主入体,印堂上方有金光随着呼吸一闪一闪,盘膝而坐的神魄小人手指、脚趾依稀可辨,光头之上似有毛发生出,文墨的神魄再一次精进。
天还未大亮,文墨便已经醒来。他走出草屋,顿觉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兴之所至,在屋前空地上打一套六合掌,再走一套八步拳。筋骨舒畅后,取出魔城剑,七星剑法、碧落六剑,一气呵成。
看得出来,文墨的心情极好,居然在葫芦谷内施展开了自己诡异的身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站在葫芦腰处,闭目凝神,将神魄放开,在书楼里出现过的两个神魄投影再次出现,一个走向葫芦口,一个走向葫芦底,将昨日留意过的几株灵植查看了一遍,便又回归神魄。
这时,谷口传来狗吠之声,循声望去,只见那只褪毛豺狗兴冲冲的跑过来,身后跟着一步十丈的关守山。二者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近前。
文墨施礼后,关守山问道:“这里如何?”
“极好。”
“哦?我还怕你不习惯,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这里天地灵气纯净、充沛,清新静谧,是修行的好地方。”
“那些个小子都闲这里乏味,主要是独自修行太过枯燥,再好的地方都会觉得孤独。”
“我不会。”
“那就在这待下去?”
“好”
关掌教一伸手,取出一个食盒和一个竹筒。食盒里装了几个包子和一盘酱肉,竹筒里装满了清水。
关掌教说:“想着你还没吃饭,便顺手带来几个包子。这水是上清峰醒目泉的泉水,我见你瞳中有光,想来或许可以修炼瞳术,多饮此泉对眼睛有好处。”
“瞳术?”文墨不解
“就是用眼睛施展的术,有人说它是技法,我看更像术法。可以通过瞳孔用灵力攻击敌人的肉身,也可以用魂力攻击敌人的神魄,还可以施展幻术。瞳术中的幻术和百花宫、无极宗的幻术都不同,他们归根结底是通过外物达到致幻的效果,而瞳术中的幻术是通过眼睛和神魄来施展的。瞳术对天赋的要求极高,无天赋者再如何努力也无法练成。”
“我可以”
“我也觉得你可以,因为你的天赋很好,所以今天为师给你上第一课,要让你了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