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得到了修炼神魄的法门,如获至宝般的兴奋,反复揣摩、不断尝试。他又将一天的时间一分为四:清晨,用一个时辰修炼神魄,上午练拳,下午练剑。和白芷商定,二人共同练拳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晚饭后,白芷离开后他再练功。
神魄修炼,天赋是极其重要的,而文墨的神魄天赋绝对是世间罕见,仅用三天时间,便完全掌握了关守山给他的《破元心经》。修炼几天以后,神台上的神魄小人五官清晰可见,光头无发,相貌与文墨一般无二。不着寸缕,盘膝而坐,全身泛着金光,犹如金身罗汉。
文墨突发奇想,一道神魄投影大摇大摆的走出葫芦谷,出谷十几步,就听见一声冷哼,随后关守山便出现在文墨的神魄分身面前。
“进步挺快啊!这道投影与本体相差无几了,这么大咧咧的走出来,你想干什么去?”关守山笑着问道。
文墨尴尬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试试看神魄投影能离开本体多远。”
关守山的分身走进葫芦谷,文墨的投影跟在师尊后面,吐了一下舌头,罕见的露出一个顽皮的表情。
关守山坐到竹椅上,文墨的投影也回归了本体,规规矩矩的站在关守山的身边。
关守山说:“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神魄投影连山门都出不去,因为你的修为和神魄境界不匹配。下山抓兔子是不可能了,去见见白芷还是可以的。”文墨破天荒的对着关守山咧嘴乐了一下。
“哟,你小子会笑啊?要是我没记错,这是第一次对我露笑脸吧?”关守山揶揄道“星月醒神功还得再下些功夫,你的神魄现在最多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等把星月醒神功练到第三层,你的神魄境界就稳固了。今天我来是想和你说,只要你晋入九品,随时可以结束闭关。另外,你在葫芦谷住了这么久,发现些什么啊?”
文墨给师尊倒了杯茶,他说:“从地势上看,葫芦谷虽在低处,但没有任何遮挡。无论阳光还是雨露,均可直接落入谷中。可能是因为地势低洼,我感到葫芦谷的灵气比较浓郁。从灵植方面看,大多灵植都是用来滋养,有的是滋养神魄,有的是滋养经脉。还有一小部分灵植是用于强健筋骨的。最有趣的一点是,这些灵植不论开花与否,都会散发出香味,这些香味混合在一起竟没有一丝抵触,十分的契合。”
关守山喝了口茶,满意的点点头,说:“你说葫芦谷灵气浓郁,这点我没发现,我倒是发现你在哪,哪的灵气就浓郁。不过你能发现灵植香味里的门道,也算不错。
葫芦谷在咱们上清宗开宗以来,就没有人动过一锄一铲,完全是自生自养。经过近万年的物竞天择,现在留下的这些,都是上天赏赐的适合咱们宗门的灵植。咱们宗门少有炼体的弟子,所以需要用灵植加强一下筋骨。而咱们上清宗以修习功法为主,对神魄和经脉的要求很高,所以有这么多的用以滋养的灵植。你说这不是上天赏赐是什么?王达冷他们三个都在葫芦谷住过不短的时日,可就是没有人喜欢在这里常驻,来葫芦谷就像受罚一样,就连武菁都待不下去了,他们啊……没这个福气。”
文墨又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的师尊,小心的说:“师尊,我想这个月出谷的时候,下山去转转……”
“那你就只能想想了,上清山你都转遍了吗?总想着往山下跑!你哪个月不下山?这次特意请示,是想去打黄羊了吧?不入九品,不许下山!我现在对你要严加管教,你是掌教首徒,不光是上清宗,整个上四州的宗派都在关注你。早入九品,我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去做,还有好几种武学等着传授给你。好好练功,我走了。”关守山莫名奇妙的发了一通脾气,这道分身像一股青烟消散在文墨面前,文墨摸了摸鼻尖,看了看趴在磨盘石上的金昭。金光闪闪的毛发,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呼一吸,十分的悠长。
文墨走去过,抱起金昭,放在肩头,他说:“今天找点好东西给你吃,谁让师尊不让我下山了,吃他一棵好一点的灵植不过分吧?昨天看见一株鬼脸菊,已经开了,今天吃掉正好。记住,要一口吞掉,别嚼。吃花就好,别吃茎,吃完之后……”
又到了能出谷的日子,提前一天约好了白芷在上清山四处走走,于是文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上还插了一支木簪。白芷坚决不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两个人去了人比较少的后山。上山一年多,两个人谁都没有好好的在山上逛过,也没有仔细的看过上清山的风景。
山花烂漫、绿树成荫,二人慢慢的走,谁也不说话。文墨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几眼白芷,白芷低头不语。文墨轻咳一声,说:“有心事?说来听听。”
白芷抬头看着文墨,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张了张嘴,说:“没什么事……嗨,过一阵再说。女孩子的事,你少打听,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
“师尊说让我和同门多接触,我尽力了,但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做得更好。总是觉得与人相处,比修行更难,比练功更累。”文墨伸手在路边摘了一朵嫩黄的小花,递给白芷。
白芷愣了一下,接过花闻了闻,然后别在鬓边,说:“你觉得寒樊怎么样?”
文墨身体一僵,问道:“你怎么会提起她?我对她也不了解,如何知道她怎么样?”
“就是问你感觉她怎么样?就是初次见面的印象。”
“没什么感觉,似乎没有豪门望族的傲气,谨小慎微的。”
“寒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寒樊又是家主嫡女。寒家家主寒傲松,我爹都说他是深藏不露,为人处世沉稳、老辣,而且自身修为隐藏的极好。我爹说寒傲松的修为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因为从未见过寒傲松忌惮过谁,他不论面对什么问题都是云淡风轻,除了……那个疯女人。”白芷最后的几个字的声音细若蚊蝇,微不可闻。
“这件事交给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想带走你,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文墨的语气很坚定,也很坚决。
白芷很感动,但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间,“不对,不是在说寒樊吗?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白芷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可爱,“说,你对寒樊什么感觉?”白芷又捡起了这个话题。
文墨淡淡地一笑,说:“寒樊家世好,相貌好,人品也不错,从第一世家到第一宗门,可见先天血脉和修行天赋也是同辈的翘楚。青英会上,还提醒我要小心岳江河,可见是一个心地善良……”
“她那么好,青英会上你怎么不流露出一点爱慕之情,说不定寒家家主会当场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呢?”
“白家家主也在场,我流露了岂止一点,也没见他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