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那一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猿猴抬着许多的吃食走过来,有瓜果、有蘑菇、有鱼有肉,还有两个半人高的大酒坛。
一只体型魁梧的猿猴来到文墨近前,双手不停的比划,嘴里还发出“叽叽”的叫声,在对文墨表达着什么。
片刻后,文墨点头,他说:“知道了,回去转告熊王,一个时辰后尽管来就是,包他满意。”
猿猴们离去后,白芷问:“那猴子说的什么?你竟然能听懂?”
“我听不懂,都是靠猜的,它不是还比划了吗?”文墨解释道。其实文墨也纳闷,不光是猿猴的语言,自从收留金昭开始,他就可以隐约听懂妖兽的语言。刚才猿猴的话,他能听懂大半,加上猿猴的“肢体语言”,文墨基本可以明白猿猴想要表达的意思:熊王说人族会把食物做熟,他想尝尝人族的美味。
白芷拉了拉文墨的衣袖,神秘兮兮的说:“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你……是妖兽。”
文墨一愣,想了一下,拉住白芷的小手,问道:“我如果是妖兽,你会害怕吗?”
“让我想想”
白芷轻轻拍打着文墨的手背,“到底是什么妖兽能化形成这么好看的人族?你要是鹰族、鹏族这些鸟类,那我以后岂不是要生个蛋出来?”
“不行、不行,得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然我不安心。”白芷煞有其事的摇着脑袋,“万一你要是只癞蛤蟆,那你们自古以来的宏愿差点就被你实现了!”
文墨微微用力,将白芷抱紧,“什么差点实现?我已经实现了,癞蛤蟆就癞蛤蟆,有你陪着,是什么都无所谓。你以前不是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可不记得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赶快如实招来!”白芷顽皮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文墨的束缚。不知怎的,两人跌倒在了地上,动静虽然不大,但这周围实在是太空旷了,让原本就无聊至极的白菘如何能听不到?
“天还亮着呢!收敛一点可好?”白菘扯动了一下嘴角,调侃道。
白芷嫩脸微红,在文墨腰上掐了一把,飞快的起身直奔白菘“冲杀”过去,草地上瞬间响起了白菘的求饶和求救声。文墨自然不会去解救,这种惹祸上身的事坚决不能做,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多好。
文墨开始料理食材,烤肉是必不可少的,什锦山野菜,还有蘑菇炖鸡,又用瓜果熬了一大锅水果羹。
一个时辰后,熊王和火月犀牛带着几个妖兽首领一同前来,看样子是想让这些首领们一起尝尝人间美味。
熊王火月犀牛化作半人半妖的形态,身子像人,身材和青川差不多,皮肤和毛发还是保留妖兽的状态。手脚已经与人族接近,头颅基本上还是妖兽的样子,只是比原来的兽头要小了许多。
文墨觉得很意外,但与熊王毕竟是初识,这种事还是不太方便开口询问。
熊王看出文墨心中疑问,便主动开口说道:“我和火月从修行岁月和境界来看,应该都可以化为人形,但在这个地方却迟迟无法化形成功。我猜大概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禁止或是法则有失,很有可能是和万年前的木灵陆大战有关。”
文墨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还没到深入了解的时候。在三圣州有句俗话——“酒越喝越厚”,几杯酒下肚,话题自然就会多起来的,不用急于一时。
除了熊王和火月犀牛,其他几个妖兽首领还不能化形,只能和野兽一样进食。熊王和火月犀牛对烤肉都不是太感兴趣,熊王吃烤鱼,火月犀牛则捧着锅,独享水果羹。花豹首领、夜幽狼首领和鬣狗首领守着烤羊,垂涎三尺。猿猴首领不挑食,有啥吃啥,作为场中与人类最为接近的妖兽,吃起东西来也和人类相仿。
白芷、白菘姐弟俩看着文墨招呼这些妖兽,不禁暗暗佩服。白菘说:“姐,你看我姐夫,对待妖兽没有一丝嫌弃和轻视,就像在松林里招待那些散修一样。”
“他呀,骨子里是崇尚众生平等的。他和凌战从小以打猎为生,与妖兽是敌人,但妖兽同样也是他们赖以为生的依靠。这种感情其实是很微妙的。或许有一天你去感受一下他成长的环境就能懂了,我现在也只能略微了解一点。他说等这次宗派演武结束,带我回他的家乡看一看,我想那个时候我就会更懂他了。”白芷能够理解文墨对待妖兽的态度,那不是因为彩砆果才有的相互利用,而是真真切切的平等交往。
很快,白芷和白菘也和文墨一道,与熊王和火月犀牛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几番推杯换盏,熊族和犀牛一族直爽的性格逐渐显露出来,也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大地熊王低声对文墨说:“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只知道我被封印了记忆。我尚在幼小之时就生活在这片松林。恢复灵智之后,只记得一句话‘等到碧绿色瞳孔的人,他会带我离开这片天地。’,于是我在这里等了两千年。”
“两千年!”白菘震惊了,“那熊王你至今修行了多少年月了?”
火月犀牛接话说:“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到熊王时,我还只是一头修炼小有所成的小犀牛。有一天,我在松林北面的河边喝水,就看见这只熊,迷迷糊糊的乱逛。因为看着眼生,就问了几句。结果这家伙,什么也不知道。以我当时的能力,只能帮他安顿下来。当时他那个样子……哈哈哈!”
火月犀牛说到这里,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那个呆萌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哈哈!看见河里有鱼,口水都要流到脚面上了,哈哈!”
熊王被火月揭短,并没有恼怒,还是继续吃鱼,边吃边说:“那又怎样?等我恢复了灵智,不还是得由我来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