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嫁到六号院已经三年多,大家也早就熟悉了她的脾气性格。
为人热情,就是脾气大了些,一点就着。
三天两头听见她和张峰吵架。
可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大家也只是听听,并没当回事,没想到小文会上吊。
刘奶奶是看着张峰长大的,很了解张峰的性格,在一旁解劝道,“小文听大妈一句劝。
两口子就这样,牙和舌头还打架呢,都是凑合着过。
张峰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实本分又勤劳。
除了不爱说话,哪都好。
没有过不下去的。”
刘大妈刚夸完张峰,小文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又连忙劝慰小文。
王大爷推搡着张峰,让他说两句。
张峰只是蹲在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
小文哭了一会儿,止住泪,对着张大妈抽噎着说道:“妈,您不是羡慕菘蓝刚结婚就怀孕嘛。
也羡慕亚茹三年抱了俩儿。
那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怀孕吗?”
张大妈被问愣了,解释着,“妈也不是催你们必须马上要孩子。
只是你们结婚都三年多了,一直没动静,妈就想着让你们去医院看看,没别的意思。”
“哼!实话告诉您吧!
我们结婚到现在就没同房过,哪来的了孩子?”
“啊~~”
众人都震惊了。
张峰没想到,小文把这事都说了出来。
嫌丢人,站起来就要离开。
他大哥张山在一旁,一把抓住张峰的手臂,“干嘛去?有话好好说,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张奶奶气呼呼的走到张峰身边,甩了他一嘴巴,“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哑巴了,说呀!”
小文这会儿也不哭了,“妈,您别问他了,他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还是我说吧。”
原来,张峰结婚前和同学谈了一段时间,那女同学后来下乡,还嫁给了当地的农民。
张峰一气之下才答应了张奶奶说的媒,娶了小文。
可结了婚之后立马就后悔了。
对小文一直实施冷暴力,不仅不理不睬,还时刻关注着初恋女友的情况。
今天白天小文无意间翻到了张峰初恋女友给他写的信。
知道两人一直有联系,这才找了事。
结果,张峰不仅不解释,还提出了离婚,并且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小文是越想越气,这才上了吊。
众人听小文说完,无不埋怨张峰。
张奶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夏菘蓝连忙又对张奶奶进行施救,一番折腾之后,夏菘蓝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宁京墨心疼夏菘蓝,和大家解释了两句,带着夏菘蓝离开了。
众人看着夏菘蓝挺着大肚子,也不好再留她。
把他们送出了门,才继续解劝小文两口子。
这么一折腾,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了,夏菘蓝确实累的不轻。
回到家没多会儿,夏菘蓝就昏昏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恍恍惚惚的来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湍急,河底布满石块。
夏菘蓝明显能感觉到心情很压抑。
似乎有无数块巨大的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口。
她思索着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呀!
为什么心情会这么压抑?简直是莫须有的沉重。
她环顾四周,发现环境极其陌生。
突然,周国庆从远处小跑着过来。
穿着红色的运动背心,军绿色的裤子,一条腿扁起裤腿到膝盖处。
见到夏菘蓝直接就吼道,“菘蓝你也太不懂事了,就这么把一家人都丢下,自己跑了出来。
不就说了你两句吗?”
夏菘蓝被他吼的不明所以。
眼前的周国庆是极其陌生的。
她虽然和周国庆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周国庆对她还都算比较客气,不可能这样对她大吼大叫。
可不等夏菘蓝多想,她这具身体已经委屈的哭诉道:“你家人怎么能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还让我去照顾怀了孕的刘知青。
明明是你婚内出轨了,我又没做错,为什么都指责我?”
夏菘蓝又惊又惧,她就像一个旁观者,虽然在“夏菘蓝”的身体里,可却掌控不住身体。
“夏菘蓝”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周国庆却一脸不耐烦,“我之前不都和你解释了吗?
那是我喝多了,把刘知青当成了你。
我根本不爱她,在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妻子。
咱们结婚有段时间了,你一直没怀孕。
爸妈当然急着要孩子了。
没想到就那一次,刘知青就怀了孕,
她想拿这事儿换个回城的机会。
爸妈想着反正是咱老周家的孩子,索性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给她个推荐名额。
然后孩子抱给你养,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催你生孩子了。”
夏菘蓝听周国庆越说,越觉得他无耻,恨不得直接打他两拳。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而“夏菘蓝”只会哭,心情也愈发的郁闷,
她盯着湍急的河水,有了求死的心。
一步步的朝水边挪着。
夏菘蓝在她身体里大声呐喊,“不……不要、不要跳,不要。”
可“夏菘蓝”却一点也听不到,直直的朝着河水就跳了下去。
啊~~
夏菘蓝被吓得惊醒。
她大口的喘着气,肚子里的孩子也似乎受到了惊吓,重重的踢了她一脚。
疼的夏菘蓝直蹙眉。
宁京墨睡觉很浅,第一时间就被惊醒。
忙揽着夏菘蓝,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别怕,是做噩梦了,有我在呢,别怕,别怕……”
夏菘蓝将头枕在他的肩头,“人得多难过,才会想结束生命。”
宁京墨只以为她是在感慨小文上吊的事,安慰着,“人只要活着,压力就无处不在。
可压力也是动力,坚持下去,就能克服重重困难。”
夏菘蓝摇摇头,“我觉得可能还是太在乎了吧!
因为在乎,才会失落,才会难过,才会承受不起。”
宁京墨无声的点点头,俩人就这样依偎着,望着已经有些泛白的窗外。
等夏菘蓝再睡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身旁早没了宁京墨的身影。
她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
外婆推门从外边进来了。
手里拿着洗好的腹带,“我揣摩着你就该醒了,给你……腹带已经干了。
现在月份大了,还是带上吧!
再怎么说也是你妈妈从疆市那么远的地方寄来的。”
“带着呢,每天都带……外婆您放心吧!”
外婆帮着夏菘蓝又将腹带带好,才扶着她下床。
在夏菘蓝穿鞋的时候,外婆盯着她的脚,惊呼出声,“呀!菘蓝,你的脚怎么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