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菘蓝仍然和黄峰一组,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张医生和小于护士那一组。
张医生到底年纪比他们大些,体力上明显有些吃不消。
他捶着自己的腰,“菘蓝,有时间了帮我来两针,我这腰有点受不住了。”
夏菘蓝走到他身后,摘下手套,开始帮他按摩。
她按摩很讲究手法,揉搓加点按穴位,力道适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医生就感觉腰部轻松了许多。
“哎呀,菘蓝真是我的救星,昨天晚上我腰疼的一夜都没睡着。”
黄峰在一旁撇嘴,“骗骗她们两个就行了。
昨天我就在你隔壁床,你哪没睡着呀?打的呼噜跟山响似的,倒是我被你吵的睡不着。”
张医生掏出水壶喝了口热水。
这两天后勤供应跟上了,不像之前几天,有时候连热水都喝不上。
“你小子,晚上打呼噜磨牙放屁样样全,还提我的意见,也不知道小刘护士怎么忍得了你。
特别是你那大臭脚,我就纳了闷了,这大冬天愣能臭出天际,得是多臭的大汗脚。”
黄峰生气的一手掐腰,伸出兰花指,点着张医生,“瞎说什么呢?瞎说什么呢?
你的脚才臭呢?
昨天晚上我还洗脚了呢,我看你是老同志,都帮你把热水打来了,你愣说困的不想动。
自己的脚臭吧,还埋汰到我身上了。”
张医生不慌不忙的把水壶背好,站了起来,“得得得……不和你打嘴仗。
还是赶快忙起来吧,你没看那边的左明好像有发现了。”
夏菘蓝应声朝左明那边望过去,就见左明趴在一个断掉的房梁上朝下望。
不时的把耳朵贴近房梁,仔细聆听。
突然对着远处挥手,“快来人,我好像听见有呼救的声音,这里边肯定有幸存者。”
夏菘蓝几人慌忙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夏菘蓝速度最快,紧跟在他后边的是黄峰,然后是小于护士,黄医生跑在最后。
等他们三人一起和左明身边,趴在缝隙朝下望的时候,黄医生还没有来到坍塌的屋子旁边。
只听得一阵轰隆声。
黄医生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坑,刚才趴在房梁上的四人齐齐的掉了下去。
惊的黄医生目瞪口呆。
之前听到左明呼喊的并非只有他们四人,还有附近的解放军同志和其他的救援小组。
这会儿也都赶到了大坑前。
大坑下是一条地下暗河,河水并没有因为天气严寒而冻结,但流速也不快。
他们隐约还能看见有人影在水里漂浮,但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由于地面突然塌陷,再加上刚经过地震,大家都清楚眼前的地面也许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结实。
所以只是围在坑边,没有人敢向前一步。
黄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快呀!快去喊救援呀。”
有一名解放军同志扭身就跑走了。
等宁京墨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救援人员,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涉险,都踌躇不至。
张医生快步跑到宁京墨身边,“京墨快点,菘蓝、黄峰、小于他们掉进去了。
哦~~还有左明,我亲眼看见他们四个人一下子掉进去了,然后就被河水给冲走了。”
他急的直搓手,“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天气这么冷,他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会受伤了吧?”
宁京墨却比他镇定的多,先是观察了一下附近环境,然后派人去喊来了当地的老乡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员。
很快县政府负责水利部门的工作人员和当地的老乡相继来到了宁京墨身边。
宁京墨指着地下暗河问他们,“这条地下暗河是流到外边的孟姜女河吗?”
一中年模样的男人点头,“对……这条地下暗河之前我们水利部门就勘测过。
它的主要流向是东西方向,通过我们宁县县城流向城东的孟姜女河。”
这中年男人是县政府负责水利部门的张局长。
宁京墨抬头望向东方,此时目之所及,全部都是断壁残垣。
只有孤零零的几所房子,还坚持的站着,但也摇摇欲坠。
可就算如此,也看不见孟姜女河的方向。
他扭头问张局长,“现在还能找到河务图吗?”
“哎呀,这可有些为难,我们整个水利局全部都坍塌了。所有的地图都埋在了办公楼下。”
旁边的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乡举起手,“这条暗河我熟悉,就算不看地图,我也能带着大家大致找到它的方位。”
宁京墨眼睛瞬间一亮,“谢谢老乡,那这河是直着向东流的,还是中间有拐弯的地段?”
老乡指着东边,“向东走,看见那有棵树了吗?现在已经折了一半,那是棵老杨树。
在那附近暗河向南拐个大弯,大概有两里多地就又继续向东流了。
若是我们现在赶到老杨树那儿,兴许还能在那拦住他们。”
“这的水流这么慢吗?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了16分钟。”宁京墨边看表边问道。
老乡点头,“我们宁县的地势还算平缓,西边比东边高不了多少,水流的并不湍急。”
宁京墨点头,随即喊过身旁的聂团长,“你领着几名同志随我去老杨树那儿。”
老乡听他安排好,在前边快速的带路。
现在的路况并不好,看着离老杨树只有1000多米的距离,但实际上走起来却很艰难。
中间有一片衡器厂,厂房整个倒塌了,各类器具散落的到处都是,极其难通过。
就在他们想办法通过的时候,夏菘蓝正拖着小于护士艰难的在水里游动着。
当初四人几乎同时落水。
除了小于护士以外,其他三人都会游泳。
但左明刚掉入河中,就被随即坍塌下来的砖头瓦块给砸晕了。
夏菘蓝离他最近,拖着他躲过了其他的坠落物。
黄峰一边躲着石块,一边去拽尖叫中的小于护士。
两人最先被河水冲入河道。
夏菘蓝拖拽着左明,周边又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人也顺着河流朝不知名的方向漂了过去。
幸好地下河并没有完全坍塌,河水距离顶部土层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空气也算富足。
但寒水冰凉刺骨,即使没有结冰,也让人承受不了。
没飘出去多远,夏菘蓝已经感觉寒气,从外侵湿到全身,再由内向外发散着。
牙齿不由得打颤。
幸亏左明没有飘出多远就醒了过来。
那砖块只是把他打蒙了,夏菘蓝刚才按了他的膻中穴,帮他舒缓,这会儿人也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