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听完张乐佳的话,又笑着说道:“小朋友,你还记得那人的大概样貌吗?鞭炮厂大着呢,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问吧?这人卖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估计也是自己做出来倒卖的,你告诉我他的样子,我才好有针对性的去找他啊。”
张乐佳立马说道:“我记得啊,那人跟叔叔你差不多高,比你瘦点了,对了,他脸上还有麻子,当时我爸还不让我盯着人家的脸看呢,说不礼貌。当时我记得很清楚,这么热的天别人都穿短袖,就那人穿着一身蓝色四袋干部装,上口袋别一支钢笔,还带着帽子,都不嫌热。”
“估计是个干部了,就这些,还有吗?”
张乐佳装作思考的样子还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摇了摇头后说道:“没有了,姓名啥的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都很神秘的,要说当时的情景也很奇怪,市场这么多人,不知道他为何偏偏找到我们。当时我跟我爸去商场里买了鞭炮,一下子买了一千响的六挂大鞭炮装车上,准备去光明市场在去拉大盘子呢,也不知道他咋回事就拉着我们,说要卖给我们烟火,要不是他拿出来家伙,我们都以为他是骗子,就这要不是为了店铺开业我们也不会买的,太贵了啊。”
张乐佳看着眉头轻皱的白衬衣中年人,他不知道此人能信了几分他说的鬼话,过多的话也不用再说,生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中年人也在掂量着这对父子俩说话的真假,一对开店的夫妻,俩农民,还有一个孩子。这些可跟火药烟火沾不上边儿。反正他认定这个联排烟火一定会是这家人从外面搞来的。
要是说这个厨子可能欺骗自己,但是这个孩子的话......
白衬衣中年人眼里犹豫了,孩子应该不会骗人吧,而且刚才那话,说的也有理有据的。至于说唯一的疑点,为啥市场这么多人都不卖,偏偏卖给他们,你也不看看,整个市场里不就他们家拉一车鞭炮啊,还是开业用的。刚好烟火是用来庆祝的,这就对上了,你家就是烟火最好的买家,不想方设法的卖给你卖给谁啊。
白衬衣中年人似乎想明白了,便笑着对张乐佳说道:“那行,谢谢你了小朋友,放心,等我找到那个人,一准通知他让他多做些,给你们也送来一组。”
这还真是个无心机的孩子,说完,白衬衣中年人还跟张乐佳再见,带着其他三个人回到了前面停着的汽车上。
眼看着汽车载着四人离开,张从明他们一家人也上了三轮车,丁建设卖力的蹬着,他们四个人坐在后车厢里,直到那辆轿车彻底离开了四人的视线,张从明才清虚了一口气。
“儿子,刚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张从明心中有诸多疑问,丁翠莲父女俩也把目光看向了张乐佳。丁建设也不时的扭头看着,自从发射架卖了一千二之后,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张乐佳望着远去的小轿车嘿嘿笑着:“爸,你们担心啥,有人上赶着当冤大头,我这不是好心成全他们吗?一千二百块钱,嘿嘿。”
“你怀疑那几个人有问题?”张从明突然问着儿子。
张乐佳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放心吧老爸,这一千二百块钱,你就放心的拿着吧,他们不会再来找咱们要了。”
“鞭炮厂?”张从明皱着眉头,过了一会,不肯的的说着。
“嗯,嘿嘿,老爸,你感觉到了吗,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啊,咱们是普通人可对付不了他们,只能祸水东引。就是鞭炮厂,就说现在吧,打猎的老猎人,红白喜事放闹枪的,还有造私炮的等等这些人制一些火药没问题。也只能是小批量的造黑火药。但是,想要大规模造火药还得是火药厂,而鞭炮厂就是火药厂的下属单位。”
“刚这些人有了发射架,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烟花弹,至于烟花弹哪里来的?只能找有能力制造的了,咱们不行,小孩加厨师,专业不对口,唯一可能只有鞭炮厂了。至于有没有那个穿四袋装的麻子脸,谁知道呢。只要他敢去,就一定跑不掉。”张乐佳嘿嘿的笑着,一个鞭炮厂没啥,但是火药太危险了啊,可是落个火星字都能炸半城。为了怕有人破坏,据说保卫科的守卫到变态的程度,飞过去一个蝇子都要查清楚公母才行。
不管这几个人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只要去了鞭炮厂,或者鞭炮厂找不到人在追到火药厂找人,只要通过非法程序,先不说能不能进去,就算能进去估计也出不来。
当然,如果自己猜错了,这些人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那更好说了,国家需要,还有啥说的啊,直接给都行。
张乐佳怕就拍在,这几个人身份不明,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身份信息来。
张从明揉着儿子的小脑袋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臭小子,就你那话里漏洞百出,你以为人家会信你啊。”
“老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才那些话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些人一准不信,但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啊,我是个孩子,小孩子说话漏洞百出不正常吗?要是把啥都摆的明明白白的才有问题呢。”张乐佳嘿嘿一笑的给大家解释着。
经过张乐佳跟张从明父子俩的解释,丁翠莲算是明白了,丈夫跟儿子联手做了一个局,坑了那个白衬衣一笔钱不说,估计还会一脚把那人踹到坑里去。丁同忠人老成精,一早就看出了父子俩玩的把戏,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
至于三十六连管发射架跟烟花弹问题,谁也没问还能不能造出来,既然刚才说的都是瞎话,那这些东西就是自家天才儿子捣鼓出来的无疑了。
一家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里,把三轮车蹬进了胡同口的院子里,劳累的一天的众人这时候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来。
众人也都草草的冲洗一遍,把凉席子往院子里一扯,被单子往身上一盖,就以天为被地为床,乘着习习凉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在公鸡的啼鸣声中,众人才被惊醒。
一觉无梦,众人只觉得睡的格外的舒坦,同样也洗去了一天的疲劳,又精神饱满的起床了。待大家都洗漱好,丁翠莲去厨房里熬些稀饭,张从明要去找个中间人,问一下隔壁胡同的刘爱云愿意不愿意去他们馆子里干打杂的活。
丁同忠跟丁建设跟在家里收拾了一下他们那一包钱,跟上次一样,先缠结实,在包裹上破衣烂衫的塞在破麻袋装着,背着这东西上车,一看就是乡下的没啥油水,自然也就没有人关注他们了,这样能保证安全,今天吃过早饭坐车把钱带回家的路上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张乐佳也没闲着,大人起床他也跟着起来了,大人在忙碌的时候,他负责出门去买些早点回来一家人吃。等吃饱了再去送姥爷他们上公交车离开,然后他们一家人再去饭店准备今天要用的东西也不迟。
开饭店的一般都是一日两餐,做的就是中午跟晚上的场。只要提前把东西准备好,中午十一点开门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