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彻底离开了，她能感受到身体有一瞬的滞停，随后便是彻底的放松。
系统虽说也舍不得公主，但终究不好再呆在她的身体里，她也无意跟它离开这个世界。
这厢，沈晚姝在巧翠的服侍下试了婚服，比第一套更加金贵繁华，领口下的琥珀换成了明月珠，在光辉下闪着彩斑。
巧翠满眼都是喜悦，“公主，您穿这套真是好看！”
她不懂更多的夸赞，由衷地觉得公主妩媚惊艳，盯得久了，都让她有些脸红。
沈晚姝摸了摸她的头，弯眸睨笑，“本宫知道了，再看眼睛都要掉本宫身上了。”
巧翠这才不舍得地移开视线。
“欸，最近为何都没看到宛梅姐姐？”
巧翠被保护的很好，即便跟在公主身边遭受了那么多刺激，还看到了一些血腥场面，可该参与的沈晚姝都没让她参与，也没有利用她。
她知道巧翠左右也不过十五十六的年纪，还是个女孩，能避让就尽量避让。
所以巧翠才是如今这一副依旧单纯的模样，虽说心里依旧觉得裴应衍丞相可怕暴戾，有些配不上公主，却不敢发言。
沈晚姝道：“宛梅在宫外操劳帮忙，不常进宫。”
巧翠点头，“好吧......那那个经常跟在宛梅姐姐身边的哥哥呢，好像是丞相的下属，他也......”
沈晚姝看她，睨笑：“他心悦你的宛梅姐姐，自然也一起跟着。”
巧翠瞬间像是发现了什么，茅塞顿开。
原来那个哥哥，喜欢宛梅姐姐！
难怪一直跟着姐姐，像只癞皮狗，也不知道这招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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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衍大婚如期进行，整个京都都热闹非凡。
宫人们见证着他们的丞相大人对公主的温柔深情，连连在心中惊叹。
从前只是听闻，如今是亲眼看到，丞相大人已经爱惜到不舍得公主走路，一小段的距离，都要抱着。
大红色的鎏金灯笼挂满了宫道两旁，红稠毯从宫内一路延至公主府。
而二人成婚的地点在皇家祭祀台，最庄严的地方，这一拜，裴应衍就入了沈晚姝的皇室族谱。
丞相岂止是当驸马啊，这分明是把全部家当都给了出去，还怕她不够，再倒贴了自己。
沈晚姝穿着一身婚服，头顶着华贵的琉璃垂链，凤凰栩栩如生，多情的桃花眸潋滟旖旎，唇瓣染红，眉间描着花钿。
精致昳丽的妆容，婀娜妩媚的身姿，莫说是倾国倾城，绝色尤物也不过如此。
不过更多人的心中是有着怅惘，他们最敬佩的公主要成婚了，如今还穿的如此令人惊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娇柔却又端庄。
京城中那些默默心悦过公主的公子们，都要就此放下心中的喜爱，见证他们的幸福。
毕竟曾经市井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王公贵族，都没有得到公主一面，全都遗憾选择了放手。
也许他们也是豁出了自己最后一份良心，才忍着没有再次来抢亲的吧。
或许他们连看都不敢来看一眼这盛大的婚典，不敢看着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叩拜苍生与神佛皇权，成为彼此的唯一的这一幕。
站在人群中眺望祭祀台上成婚的二人的陆宁絮由衷地为二人感到高兴，神色兴奋，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实属不易，陆宁絮最终还是站在了沈晚姝这边，只要她开心，她就会支持，也会护着她这个好友。
至于她身边偷偷跟来的哥哥，陆宁絮知道他在尝试放下，也就不去管他了。
反正总有一天，他要放下。
陆秋辞望着台上牵手相拥的二人，面色淡定，当听到那句夫妻对拜后，由衷一笑。
他只要停留在原地，看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也够了。
台上沈晚姝弯着腰刚想抬头，耳畔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阿姝，生能厮守，死后亦能做一对鬼夫妻，我永远不负你。”
死亡也不能将他与阿姝分开。
红灯稠彩，十里红妆。
沈晚姝闻言一愣，眼眸一弯，“好。”
暮色将近，裴应衍是抱着沈晚姝进马车，在众人的称赞与祝贺声中，骑马一路向公主府的。
男人一身火红的婚服，墨发被金冠竖起，那张俊美深邃的脸庞满是温情与笑意，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词。
这一幕被记录在史册上，后记中记载，大魏皇朝有位公主容颜昳丽惊人，曾引无数权贵飞蛾扑火，为她辗转权势，而她有权有势，却摈弃一切，只专情痴恋于她的丞相。
而这位权倾朝野的的丞相大人，一改曾经的脾性，为爱自愿成为国昭长公主的驸马，忠诚的裙下臣。
二人琴瑟和鸣，终其一生也都只有彼此，日夜形影不离，十年如一日般恩爱，即便重权都给了公主，他也没有半分怀疑公主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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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这道疤痕，我会记一辈子，阿姝，是我没有护住你，让你当初被伤害。”
漂亮的红纱衣被剥开，从白皙的肩头滑落，逐渐露出女子软柔稚嫩的肌肤，视线落在少女的腰腹间那淡淡的红痕时，裴应衍终究是没忍住低头去吻。
他近乎虔诚，像是亲吻如玉观音般温柔又深情。
沈晚姝觉得被吻的地方逐渐发麻，灵动的媚眸流转，整个人都热的冒烟。
那当初是她走投无路时的选择而已，其实与裴应衍无关。
再者，这段时间裴应衍不知小心翼翼养护的她多仔细，花费了许多心思，身上无暇粉嫩的皮肉是他命人日夜炖的药膳，珍补，亲自一口口喂养出来的。
是真的娇娇柔柔。
就连路都不舍得她多走，每日欢爱后还要亲自给她涂抹膏药。
裴应衍这样的人，不用亲力亲为，他已经做的够多。
她感觉心脏都酸涩被填补了许多。
裴应衍眉心一舒，轻声道：“从前我不信神佛，可从今以后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今生的健康平安，自由。”
他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愿意放开沈晚姝，他情愿死后在地狱下为她铸造最好的金屋。
在沈晚姝面前，他永远是这般卑微脆弱，俯首称臣，曾经那般强势的丞相，为爱孤注一掷，不断逼迫的男人，终究也惧怕这凌厉又柔弱的娇花再次选择疯狂的方式与他对抗。
他不愿沈晚姝再受到伤害，也只想获得她全心全意的爱。
她抱紧裴应衍，嗓音温柔：“裴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无论生死，祸福相依。”
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无论重来多少次，她也依旧会选择他，无论一开始是利用，还是算计，试探，亦或者只想傍上权势，她的目标唯有他。
他背负的沉重的爱意，终究是被沈晚姝捡回来了。
不知为何，裴应衍脑内一闪而逝少女曾经逝去的模样，他抱紧了少女，轻嗯一声。
他不会去猜忌沈晚姝身上神秘的秘密，也不会去想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他只知道黑暗褪去时，他重新抓住了他的月亮。
神佛与上苍是眷顾他的，裴应衍心想。
她只能是我的。
清冷月在屋顶高悬，这一夜有许多人未眠。
除去沈晚姝二人，还有远在皇宫之内的九五至尊，以及——
在接下来数不清的岁月，沈慕危永远只会是一个人。
站得越高，就越不能随心所欲，任性而为。
深宫之内，沈慕危红着眼，唇瓣颤抖抿紧。
望着整个皇城的热闹，那双含情眼最终闭上，留下最后一滴爱而不得的眼泪。
他失去了挚爱，永远都只能看着别人相爱。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