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接过那块令牌,放在手心中打量,“看情况吧,免战协议签了二十年,若是能搅动他们内讧,弑父夺位最好,我只要虐杀阿姐之人偿命,取回阿姐的眼睛,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引起战乱。\"
随即又i想起什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只可惜,这战乱是非起不可了,咱们那位皇上,怕是早就安排好,借机发动战乱。”
牧沅谙勾唇,“南越国主近些年沉迷长生,内里早就烂了,只是内讧的话,哪里需要我出手。”
“只是希望届时这战乱的源头,不要挂在她的身上。”
令牌刚要递出,两人忽然齐齐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牧沅谙快步上前将令牌塞进衣襟中,在门打开的瞬间,坐在桌前晃动茶盏,佯装惊讶的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身湖蓝色长裙的尺墨推门走进来,看了眼装模做样的牧沅谙,转身将门关好。
“王爷让奴婢过来守着您。”
\"皇上将他留下了?”温幼宜朝她招手,示意她坐下说。
尺墨坐在牧沅谙的身旁,拿出杯子给自己倒水,“皇上同太子,王爷还有太师在小书房议事,一时半会回不来,王爷让奴婢回来守着您。”
说完视线看向一旁喝茶的牧沅谙,“沅谙公子,你受伤了,需不需要奴婢给你处理一下。”
牧沅谙摇头,将杯子放下,“不用,你好好陪着你家小姐吧,我先回去了,走之前再来看你。”
起身分外潇洒的朝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像是忽然想起一般道,“阿淮的人也守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一下,给他传个话。”
“幺幺,他挺苦的,你别怪他。”
温幼宜坐在床边,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从未怪过他,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我以前只是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偏要自己承担。”
“你替我告诉他,活着回来。”
“好。”牧沅谙肩膀松散下来,语气之中有些惋惜,“幺幺,你一定要圆满。”
已经想要躺下的温幼宜,再次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头大,“我希望我们都能圆满。”
“还有,你怎么跟姜淮一样,喜欢用背说话,这样说话很潇洒英俊吗?”
牧沅谙叉着腰,就是不回头,“我想见见伯父,您给我安排一下。”
温幼宜,“大哥不见吗?”
“大哥见过了,你生产时,我们在一起。”微微偏头,一副想转身,就不能转身的感觉。
看的温幼宜直接笑了出来,又因为扯动伤口而拧起眉头。
“梨一在外面,你找他就行。”
牧沅谙听着她刻意压低的痛呼,迅速转身,想要上前,走了两步又站在原地。“这么疼,就不要再生了。”
“比起你的计划,我跟阿淮更希望你平安。”
转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处。
温幼宜看着他的背影,示意尺墨去关门,“沅谙那边安排好。”
尺墨将门关上,回到床边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幔,翻出栗子糕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一边吃糕点,一边看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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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免战协议在九月一个寂静的午后被打破,南越一支奇袭小队偷袭了边关一座城池,造成数百人的伤亡。
守在南越与庆佘边境的将军收到消息,立即派人前往绞杀敌军。
京城收到消息已经是七日后,皇上为此大为震怒,着命翊王即刻前往边关,为边关惨死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朝堂之上为此争吵不断,一部人认为不该就此开战,应该派使臣前往。
一部分则认为,应该开战,没有人欺负上门还装作没事的道理。
两位势力为此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将难得上朝的皇上气的当场吐血昏迷。
太子以及几位皇子为此震怒,将闹得最凶的几人架在殿前杖百,罚俸半年,一番恩威并施后,定下翊王出征南越的旨意。
温幼宜收到消息时,正带着小福宝用午膳。
德善公公一边给小福宝喂饭,一边絮絮叨叨的埋怨。
\"这南越国主真是求长生求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我们王爷才回来几年啊,就要又要出征了。”
“您说说,这些人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呢。”
“王爷这一出征, 不知道又得几年才能回来。”
“我们小世子才刚一岁,没有父王陪着,多可怜啊。”
许是德善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竟开始哭哭啼啼起来,惹得小福宝跟着咿咿呀呀的叫不停。
温幼宜正在看账本,被两人吵得头疼不已,只能放下账本,转过身子看着明明互相听不懂,却仍旧叽叽喳喳,一唱一和的两人。
尺墨站在旁边,揉了揉耳朵,上前接过德善手里的小瓷碗,”德善公公,您快别哭了,王爷还没出征呢。“
”更何况,咱们王爷是谁,那可是庆佘赫赫有名的战神,14岁出征荡平暮瑶的大将军,您有哭这功夫,还不如快去给王爷准备行囊。\"
\"对对对。”德善一抹眼泪,转身朝温幼宜行礼。“奴才先去给王爷收拾行囊。”
温幼宜点头,“叫上尺素跟你一起,缺什么就抓紧时间去采买。”
“是,奴才先去准备了。”
德善带着小太监从膳厅离开,尺墨抱着小世子走到温幼宜的身侧停下。
“夫人,您…… ”
“先将世子带下去午睡吧,让梨一派人守好。”温幼宜放下笔,探身刮了刮满脸好奇的儿子,“让母亲瞧瞧,小福宝有没有吃饱饱呀。”
小世子独孤衡阳被尺墨抱在怀里,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到的母亲,咿咿呀呀的伸手去够,嘴上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温幼宜逗弄了一会,看着他的小脑袋,开始一点点的,便示意尺墨将人抱了下去。
端起热茶,继续查阅桌上的账本。
梨一从外面走进来,看了四周一眼,上前一步俯身,“牧少密信,南越国主使用丹药过多,如今已然时日无多。”
“南越乱了。”温幼宜端着茶,笑弯了一双眼睛。
空盏落下的瞬间,姿态慵懒的朝后靠去,手指轻点发间,“不枉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