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像有百宝箱似的,不知道从哪儿给我拿了件黑色的衬衣,但衬衣很大,像男士穿的。
我被服务生带到了拐弯处的一个走廊,那走廊里的确有好几间房,她打开一间房门,让我进去换衣服。我进去后,她关上了门,我一看,这是一间KtV包间,宽大柔软的皮沙发,彩色霓虹灯在房间里转着圈儿,让人一进来就天旋地转。
我脱下了白衬衣,露出了白色的蕾丝水晶肩带内衣,并用服务生给我的湿巾擦着胸前黏黏的、带着百利甜味道的酒水。
就在我刚擦干净胸前的酒水时,突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一把抓起沙发上的黑色衬衣捂在胸前。
转身的那一瞬间,只见陆天成正在锁门,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别人就好。
他走过来,帮我拿起黑色衬衣,像个仆人一样,细心温柔地帮我穿上:“没事吧?”
“没事,是我不小心碰洒了酒。”我说。
此时,陆天成一边帮我系着衬衣扣子,一边问:“在跟震霆聊什么?”
我一听就想笑,但又憋了回去。这个陆天成,看到Franco吃醋,连我和他的合伙人林震霆聊两句也要问,真是小心眼儿。
我忍不住想逗逗他:“聊了好多,你想知道什么?哦,对了,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你怎么说?”
“实话实说呀!”
陆天成帮我系好了扣子,轻抚着我的脸颊:“那你应该告诉他,你男朋友是陆天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问你。”
哈!他竟然比我还会开玩笑,我被他反调侃了。
我和陆天成在所谓的换衣间里拥吻,他坐在华贵的沙发上,双手掐着我的腰,我跨坐在他的大长腿上。
或许是这件不合身的黑色衬衣,让他对我突然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冲动,从他双手抚摸我的力度,我能感觉到他愈发的不能自已。
但这次,我并没有让他得逞,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我们俩消失得太久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按着陆天成的双肩,他仰头看着我,那双迷离又渴望的眼神实在太诱人了。
我仔细看着陆天成,他是内双眼皮,眼睛不大不小,细长,眼中有光,高耸的鼻梁让他的双眸更加深邃。但我更喜欢他的嘴唇,厚薄适中,与人中连接处棱角分明,十分性感。只是看一看就有种想要吻上去的感觉。
我立刻抑制住内心小小的冲动。
“我们还是周末在佩鲁贾见吧!”
回到佩鲁贾后,我投入到学业中,白天上课,下课后便回家继续写我的网络小说。
Franco知道我在佛罗伦萨有朋友,所以理解我没有和他一起回佩鲁贾,但他还是有意无意总喜欢问我,怎么会认识陆天成之类的问题,我也只是浅浅一带而过。
杜珊珊似乎知道了我在为她的姐姐杜鹃写书的事儿。那天放学后,她主动找到我,说想请我喝咖啡。
“你给我表姐写书的事儿,我听她说了,她挺喜欢你的。一会儿去喝杯咖啡呀?”
“不了,我怕你给我下毒!”我直言不讳,却又像在开玩笑,搞得杜珊珊愣了愣。
见她一副不谙世事的呆傻模样,我笑了。这个时候,我不能与杜珊珊为敌,不然她会觉得我的确和陆天成有点儿什么。
“开玩笑的,去哪家喝呀?”我忙补充,因为她听不懂玩笑话,傻愣着怪尴尬的。
我们俩坐在佩鲁贾外国人大学门口的咖啡厅,她请客。
意大利的咖啡很便宜,欧元1块一杯,而我来到意大利喝的第一杯咖啡是丹姐请的,她还告诉我,这里的红酒也不过几块钱一瓶,即便换算成人民币,也超便宜。
“你真的和陆天成没什么关系?”杜珊珊问我。
我觉得她好天真呀,难道我说没有她就会信吗?算了,看在她姐姐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必须骗她。
其实,善意的谎言和谎言都一样,说一个,就要用N个谎话去圆。
“放心吧,我和你姐姐聊得很开心,而且,杜鹃和陆先生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说。
杜珊珊一听,放心地笑了笑。她向我道歉上次周末派对的事,并询问我罗马电影节的事儿,我夸大其词地给她讲述电影节的盛况。
我可是小说作家,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杜珊珊听得一会儿羡慕一会儿笑的,真像个好哄的孩子。
说到去杜鹃家喝茶时,我说:“杜鹃看起来,有些苍白,你没事儿多去看看她。”
“她还需要我看吗?不是去骑马,就是去打网球,要么就世界各地旅游,上星期还考了潜水证。”
杜珊珊的话勾起了我的硬核思维逻辑和疑心:“真没看出来,我当时见她的时候,她脸色苍白,还以为她身体不好呢。”
“她身体很好啊,皮肤白那是天生的,你皮肤不是也很白吗?白不代表不健康,不过我喜欢小麦色,你看,我周末去了拿波里海边,晒的颜色,怎么样?性感吧?”
我已经无暇再听杜珊珊说话了,只是敷衍地看了她的胳膊一眼,点头称赞好看。
可此时,我满脑子都是问号,一个癌症患者,能考潜水证?况且只剩半年这种程度,作为表妹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种病,通常是全家人都知道了,也没人告诉当事人,怎么会当事人知道了,瞒着全家人呢?以杜鹃的家世,恐怕全家人都会一起帮她想办法活命吧?我心里开始犯嘀咕。
在我的缜密分析之后,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杜鹃向家人隐瞒了自己的病情,要么,陆天成在骗我!
而对于杜珊珊,我决定和她成为朋友,因为,从她嘴里,的确能知道更多关于杜鹃和陆天成的事。
可那个周末,陆天成没有来佩鲁贾找我,他发了信息,说这周末要去趟西班牙谈生意。于是,我便决定独自在公寓里,除了翻阅杜鹃给我的资料,便开始研究该如何创作这本小说。
但周末,Luca带着老婆和5岁的女儿来了佩鲁贾,他们隔日要去阿西西玩儿,从佩鲁贾去阿西西很近。
在和Luca一家人吃饭的时候,Luca接到了陆天成的电话,大致意思是让Luca帮他翻译一份西班牙语的合同。
在欧洲,一个人可以同时学会很多国家的语言,因为无论法语、西班牙语还是意大利语,都属于拉丁语系,就像我们中国的不同地区方言一样。
看来陆天成的确是去了西班牙谈生意。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完全相信陆天成,反而他不撒谎,我倒觉得庆幸。
用餐途中,我去了趟洗手间,可就在我准备回到我们那一桌时,在不远处便听到了Luca在和老婆聊闲话。
Luca老婆的嗓音清脆响亮:“陆天成可太滑头了,和杜鹃订婚解决了他的大难题。”
“也不能这么讲,没有和杜鹃订婚的时候他就很成功了呀!”Luca说。
“他的公司前一阵不是出了问题吗,现在杜鹃她爸爸都给他解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