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拿波里警察局
年轻的女记者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放在我面前,我的手上戴着手铐,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个时候,你爱他吗?还是,真的想要逃离他的魔掌?”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呢?”我问女记者。
显然,她也回答不上来,我笑了笑:“陆天成的爷爷曾经说过,爱情,就是可以为一个人,不顾一切,对吗?”
“那你相信,爷爷的死是陆天成造成的吗?”
“我相信,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陆昀泽给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没有必要骗我。”
女记者关掉了录音笔,她认真地看着我:“Rosey,你知道吗,因为杜鹃是陆天成的前妻,所以警方一直在找他,希望得到他的供词,但是,陆天成消失了。”
我震惊地看着女记者:“消失了?”
“没错,现在的状况对你来说非常有利,因为他的消失,自然成为新的嫌疑人。”
我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女记者震惊地看着我:“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我低下头淡然一笑,女记者打开录音笔:“后来呢?你没有离开意大利对吗?因为那通电话?”
八年前 佛罗伦萨
我一手提着行李,和丹姐与林震霆来到航站楼,而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让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是意大利的Salerno出版社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正在做一项中意文学交流的项目,其中包括将中国青年作家的作品翻译成意大利文等多个拉丁语系的出版物,在欧洲发行,而大使馆向他们推荐了我的作品,所以希望和我面谈,出版小说的具体事宜。
“妈妈咪呀!”我挂了电话后脱口而出。
当丹姐和林震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傻傻地站在路边,我看着行李,又看着丹姐,而丹姐看着手里那两张打折机票,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我问丹姐。
丹姐竟然想都没想,将手里的机票撕碎:“这还用问吗?回家呀,晚上吃什么,林震霆,你也别走啊,今儿我请你吃饭!”
我们三个人又拖着行李往回走:“丹姐,是我的小说要出版了,你请他吃哪门子饭啊?”
“苏若兮你有点儿良心好不好?因为你,我的车子都撞报废了!”林震霆笑道。
于是,我和丹姐又将费了两天劲才收拾好的行李归还原位,继续开始在佛罗伦萨的生活。但我不知道,一旦留下来,让陆天成知道了,他会不会继续找我麻烦。还有杜鹃,她一定很失望吧!
关我什么事?我的人生路上,怎么能给别人让路呢?此刻的我充满信心,这个消息就像给我打了鸡血似的,让我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我抄起红酒瓶猛灌了几口,将酒瓶砸在桌上,吓了丹姐和林震霆一跳。
“林震霆,要是陆天成知道我没走,你就帮我转告他,以后在佛罗伦萨看见我苏若兮,最好绕路走,要是让我撞见,别怪我不客气……”
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头栽倒进丹姐怀里,醉晕了过去。
后来,我和Franco见了面,他也参与了这次文学交流的项目,并且担任了翻译的工作。为了方便随时沟通,Franco搬来了佛罗伦萨居住。
我又回到了carlo的餐厅继续弹钢琴赚钱,而丹姐这个不愁吃喝的富二代,明明学的艺术设计,却对厨师这个行业热衷得不得了,她又报了佛罗伦萨大学的西点师专业。
我们的生活好像电脑开关一样,按下了重启按键,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程序。
但很快,陆昀泽就知道我没有回国,他来carlo的餐厅找我,在得知我的计划和安排之后,他替我感到高兴。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追你了!”
“我可是要搞事业的,男人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你不要来捣乱!”
我对陆昀泽说,但在这件事上,他指定不会听我的。每天,钢琴上都会提前被他插上新鲜的玫瑰花,他说,他要把浪漫种进我的心里,以后,每当看到玫瑰,都能想起他。
可我没有告诉陆昀泽,他这个美好的想法恐怕无法实现了,每当我看到玫瑰,想起的不是陆昀泽,而是他那个可恶的表哥陆天成。
都说人和宇宙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磁场,你心里越想什么、怕什么,什么事就会来得更快。果不其然,就在那个原本惬意的午后,陆昀泽照常来听我弹琴。
当我演奏结束后,转身准备走向他那桌时,却发现陆昀泽身边坐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没错,又是陆天成。
我差点儿停下脚步,可扪心自问,是谁说要让陆天成看见我绕道儿走的?谁说不会再害怕他的?
于是,我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意气风发的模样来到陆家兄弟俩这一桌,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呀陆先生。”
“好久不见!”
我们客气地打了招呼,彼此都淡定得有点儿夸张。
“听昀泽说,你的小说正在翻译意大利文,要出版了?恭喜呀!”
陆天成的眼神总是那么犀利、尖锐。
“谢谢!”
我大方回应,这时,服务生端上来一盘提拉米苏,是陆昀泽为我点的,但没想到他在此刻说出了一句令人尴尬到极点的话。
“虽然没有你最喜欢的锡耶纳提拉米苏,但carlo家的也不错。”
在陆昀泽说完这句话时,我头皮发麻,而我清楚地看着,陆天成看着我抿嘴笑了,他此时的笑容别提有多得意。他一定会认为我依然在怀念我和他的第一次。
“昀泽,你是不是忘了,我都说了,我不喜欢提拉米苏,尤其是锡耶纳的提拉米苏。”
在说完这话时,我发现我根本就是在越描越黑。
陆天成的手指抚在他的嘴唇前,但我还是看到了他仍然在笑。
陆昀泽接到了一通电话后,便先行离开了,陆天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站起身。
“陆先生,我要回家了,失陪!”
他也站起身:“我送你!”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你这么怕我吗?”
不得不说,陆天成的激将法在我这个不服输的人身上,的确很管用。
就在我上了陆天成的车之后,他没有立刻开车。
“既然不走了,以后,我们少不了见面!”
我十分无语地笑了笑:“陆先生,我看你是想多了吧?我留下可不是为了你,为什么要跟你见面?”
“如果不想见我,就离陆昀泽远点儿!”
“我和谁见面,和谁交朋友是我的隐私,和你没有关系。”
这时,陆天成严肃地扭头看着我:“陆昀泽在利用你!”
我诧异地看着陆天成,他在我心目中早已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陆先生,我没有兴趣听你说昀泽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