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开始的四小时前,庐州市第三监狱。此时在岗楼执勤的第四军士兵已经十分疲惫了,他们是换防过来看守战俘营的。在此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连续三天清剿孔雀军残党,可休息时间也只有四个小时。很多士兵都在打瞌睡,有些干脆已经睡着了。
此时的天空中正下着大雨,雨幕不断地冲刷着地面上的泥土,泛起一片片浑浊的泥浆。塔楼顶部的彩钢瓦被雨水不停地拍打着,发出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可是这些士兵太累了,有很多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了。第三监狱位于庐州的东郊,是第八师三团一营的防区。
此时面色惨白的王倩只好勉强振作精神,可胃里一阵阵抽搐让她疼得连连皱眉。此时的王倩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可她还是不能睡,因为一会儿她的团长要去军部参加舞会,她被安排去团部值班。
想到这里王倩赶忙看了看表,距离团长要求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看来她只能出门了,于是她拿起通讯器说道:“立刻给我联系小车班。”过了没一会儿,王倩就为自己安排了一辆装备着复合型装甲的小型装甲巴士。王倩看了一眼自己的防区,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安。
于是她对身边的营副王海问道:“小海,刚才二监说要送三十个孔雀军女战俘过来。一会儿你再催一下。知道吗?”
王海勉强振作精神,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王姐放心吧。第二监狱胡春江手下那些人都是磨磨唧唧的。您放心吧,出不了事。团长让您代替他值班,您早点去吧。”
王倩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先过去了。你小心一些,下这么大雨能见度又低。可别让战俘跑了。”
王海点点头,打着哈欠说:“行,您走吧。一会我洗个凉水澡精神一下就去检查一下各个哨位。”王倩点点头,上车离开了。
此时高墙外一个地洞口处,一个穿着孔雀军翠绿色军服的女战俘居然缓缓的探出头来。她紧张的左顾右看,然后对脚下的洞里说道:“我上去了。你们小心点。”下面传来三四个女孩子的声音:“丽娜姐,小心点。”
接着只见这个叫做丽娜的女人双手用力支撑住地道的洞口,然后双脚猛的在同伴肩膀上用力一踏,就爬出了地道。她就那么趴在泥水中警惕的看着四周。暴雨倾盆而下,泥浆与雨水混合着形成一层层模糊的水雾,将丽娜的身形完全隐藏。丽娜就这样匍匐着,一点一点的爬行着。当她爬到一个哨兵的脚下,然后用尽全力猛地一拉,将哨兵拉到了泥坑之中。将那个哨兵按在泥水中活活溺死后,她小声对洞口喊道:“解决了,快出来吧。”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三四个女兵从洞口爬了出来。在她们身后还不断有士兵爬出来。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女兵从地道中爬出。她们之中有老人,也有孩子,身上带着伤。 她们就这样用指甲抠着泥土,把地道掩盖起来。她们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隐藏着自己。就这样在地道和地面上来回几次之后,终于已经爬出了十几个女兵。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女兵走到丽娜身边说道:“丽娜,外面雨这么大。估计没有人能注意到咱们。咱们还是快点跑吧。”
丽娜看了看四周,发现远处有几个哨塔在雨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于是她说道:“不行,快回地道。”说着就要扒开地道口。
与此同时的岗楼上士兵的惊呼声:“班长,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站在水坑里,她的身上披了一层泥浆,脸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泥巴。她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探照灯汇聚在她的身上。
那个士兵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那个小女孩,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赶忙对着通话器喊道:“快来人,孔雀军战俘越狱啦!”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嘹亮的警报声在第三监狱的所有塔楼的喇叭中回荡。
这声音惊醒了所有正在打盹的士兵。
更惊醒了,正在办公楼打瞌睡的王海,他猛然惊醒大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还不等有人回答,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赶忙拿起通讯器大喊道:“一号塔楼立刻汇报情况。”当他听到对面告诉他有战俘越狱,王海重重的摔了话筒冲到走廊大叫道:“立刻出动所有的军犬进行抓捕。所有人跟老子上。这次不留活口。”
此时的王倩坐在装甲车内,就听到自己的第三监狱警报声大作。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装甲车顶部的机枪手大声汇报道:“报告营长,好像有囚犯越狱了。目标出现在我三点钟方向,请求射击。”王倩恶狠狠看向远处的十几个人影,她知道这次考评自己又要完了。
王倩一拳锤在防弹玻璃上,一字一顿的说:“开火。”
此言一出,装甲车顶部的一挺m140,快速地打出一串曳光弹。随后,12.7毫米的机炮也咆哮着喷出一条火舌,密集的弹幕在这群孔雀军的战俘身上打出一阵阵血雾。
可射击并没有停下,反而是继续向着所有可疑的地方倾泻着弹药。
直到远处军犬声和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近,机枪手才停止射击。王倩看了看外面的景象心说:“剩下的就交给搜索队吧。如果这样还有人跑了,王海可就是纯废物了。”
另一边的王海坐在一辆吉普车上心急如焚,因为他和王倩不同,他不是金大的嫡系班底。他是一个流民,如果这次的事情闹大了,王倩不一定有事,他肯定会被开除军籍。
要知道在这个末世,很多流民都是吃变异草籽饭甚至是吃草的。有一份当兵的差事就被人称呼为“吃米饭的”,更何况他这个第四军的副营长呢?
王海“啪”得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心中暗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刚被王大林参谋长给我们定了个全军考评倒数第一就出这种事。这是要我的老命吗?”
司机看到王海的样子吓得根本不敢说话。此时的王海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现在他两眼通红就想抓住那群孔雀军女战俘杀个干净。
王海就像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拿起车内的通话器说:“立刻放出所有的军犬,不允许跑掉一个。”当这条命令的声音刚刚落下,监狱外的草丛中就到处都是军犬的咆哮声,和步枪的点射声。王海的座驾刚刚停下,他就一脚踹开车门抄起一把左轮手枪,就冲进了草丛。
另一边的薛丽娜正抱着一个小女孩疯狂逃窜着,背后不时传来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时不时能听到军犬的咆哮,以及一些人被军犬咬住而发出的哀嚎。可是她真的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必死无疑。薛丽娜就这么拼命的跑着,只听“砰”地一声枪响。
薛丽娜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泥坑里。她艰难的回过头发现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正恶狠狠的看着她。那是王海,他把左轮手枪插回腰间,然后把薛丽娜从泥坑中拽了出来。
只听他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这特么都末世了,哪个战俘营不是大米饭里掺着变异草籽。老子我从没克扣过你们的口粮,你们就这么回报老子。啊!说话!”
薛丽娜此时脸上涂满了泥浆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她只能勉强抬头看向王海,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口唾沫,算是对王海的反击。
王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唾沫,然后冷笑道:“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着薛丽娜的脑袋,冷笑着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这次就让你生不如死。”
时间回到舞会进行的十分钟后,第四军军部的礼堂中空袭天王军的录像还在继续放映着。
此时作为天王军女战俘出席舞会的杨雪华看到第四军无人机空袭天王军的录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是她根本没能力改变什么,可让她看这种录像她真是一分钟都看不下去。
于是,她看到四下无人就准备找点吃的。她悄悄在黑暗里四处寻找,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个写着“武廿无”这个名字的餐桌。
杨雪华心想:“武廿无?不就是那个第四军的军长吗?我让你吃。”想到这里于是她就悄悄的把武廿无桌子上的糕点都扔进了垃圾桶中。
她的这个行为一下子就吓傻了投毒的炊事员老李,他心说:“完了,肯定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办?”他紧张的四下环顾,发现没人看到他,于是他赶忙脱下围裙准备跑出去。
可是这里的所有出口都已经被宪兵封锁了,老李刚一出门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宪兵一把揪住衣领,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老李一听吓得魂儿都飞了,可他还是扯谎道:“那个,武军长的特供食品没了,我去再准备一下。”
这时背后一个倨傲的女声:“老李,当着摄像头给武军长的菜里加料胆子不小啊。”老李一回头只见一个娃娃脸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参谋,手里攥着一副皮手套恶狠狠的向他走来。
老李费力的瞪大眼睛,仔细看向来人,他认出这个人是赵丽丽,他不停的哀求道:“别抓我,别抓我,我是被逼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赵丽丽一听,生怕这个老李的鬼哭狼嚎吓跑了里面的大鱼,于是一拳打在老李的小腹上,随后在老李耳边说道:“老李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老李疼得满头冷汗,可还是痛苦的连连点头。赵丽丽打开礼堂的门看了一眼,随后小声对宪兵说:“捆了吧,把嘴堵住。敢跑就毙了他。”
军部大院的办公楼内,安新宇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轻轻把手伸到床下抚摸着他那条大狼狗的脑袋,叹息一声说道:“二十一,你也很害怕我爸爸对吧?”大狼狗立刻“汪”了一声。安新宇轻轻的一笑说:“放心吧。我爸爸只是看起来很凶很坏,但是他很爱家人的。”大狼狗“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就那么趴在了安新宇的身边。
此时在军部礼堂中,李采薇这个冒牌货正坐在武廿无的椅子上,一边摇晃着二郎腿,一边抽着华子,一边安抚那个“铁裤衩”。她就像是拍狗子后背一样小声对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说道:“不要怕,不要怕。”
李采薇一边安抚着这个女人一边心说:“嘿嘿,当大爷的感觉真爽。”
女人在李采薇这个冒牌货的怀里拱了拱撒娇道:“武军长,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为什么让人家看这种东西啊。”
李采薇一听来了兴趣,打趣道:“那你想要看什么?”
女人小声在李采薇耳边说:“武军长人家要看腹肌。”
李采薇真想牵一万头羊驼过来给这个女人吐口水。可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问道:“那个这位夫人....”话还没说完,李采薇就被那个女人的大红嘴唇亲了一口,只听对方撒娇道:“人家叫玲玲。”
李采薇心说:“武廿无这个军长不容易啊。每天遇到几个这么一号的奇葩,脸皮不被嗦溜下来才见了鬼呢。”想到这里,李采薇玩心大盛她小声问道:“玲玲夫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那女人伸出手指在李采薇胸口画着圈圈,柔声细语着说:“人家是胡春江的六姨太啊。”
李采薇一听一下子就吓傻了,心说:“完了,完了。今天我把胡春江得罪死了。真要是让胡春江活着出去。估计一定会报复我的。”可是她转念一想暗自说道:“我现在是武廿无的替身。还是个孔雀军战俘,他们要死要活关我屁事。”整理完了思路,李采薇这个女流氓一把捏在玲玲的腰上小声说:“那个,那个玲玲夫人。你怎么还戴着刑具呢?”说要拍了拍那女人的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