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坐在内务部特侦处的办公室里,手里翻动着一沓简陋却整洁的卷宗。他的目光紧锁在一份简报上,眉头紧蹙,仿佛纸上字句化作难解的谜团。这间办公室和外界残破末世的景象完全不同,明亮的冷光灯投下冰冷的光辉,映照出光洁的钢制办公桌和精密的数字终端。墙上的大屏显示着庐州辖区内的治安与资源调动数据,特侦处的运作显得一丝不苟,甚至透着几分超越时代的专业性。然而,与其说这里是末世后的办公室,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遗落于废墟中的过去文明的遗迹。
桌上摊开的文件却显得寒酸,与这整洁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许多资料的边角破损,还有些字迹模糊。崔敏知道,这是因为最关键的卷宗都被宪兵总队的政治保卫处扣押着,特侦处的权限根本无法触及。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审讯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带着几分犹豫的语气说道:“崔处长,如果您想看李清泉的口供记录,必须有柳青长官的批条。”
崔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语气依然克制:“柳夫人出国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现在就给我说,我该找谁。”
审讯员低下头,显得有些为难:“处..处长,我只知道咱们内政部想要宪兵总队的文件只能和柳长官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崔敏皱眉沉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时,荀子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笑嘻嘻地走到崔敏面前:“老崔,别看了。不是太子爷都说了怎么结案了吗?你还死盯着这些口供干嘛?”
崔敏挥手示意审讯员先离开,待屋内只剩他们两人后,他低声说道:“子期,我得看这些东西。”
“为什么?”荀子期挑了挑眉,笑容略显僵硬。
崔敏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峻:“督帅亲自下了命令,要我彻查清楚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话音刚落,荀子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愣了一秒后猛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溅出的咖啡在杯沿流淌,浸湿了桌上的几份文件。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吧?老崔,这案子你能碰吗?李清泉可是军中元老,还是督帅的老师!你动了他的口供,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崔敏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桌面,神情沉重。他知道荀子期的话没错,李清泉案牵涉极深,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巨大的麻烦。但他更清楚,武廿无的命令同样不可违抗。
荀子期一拍桌子,压低声音几乎吼出来:“老崔,听我一句劝,别惹事!这案子太大了,督帅已经出国后,太子爷就是老大。他武新宇都告诉你怎么结案了,你一个小处长还想怎么样?真要搅这滩浑水?”
崔敏看着荀子期焦急的神色,沉默片刻后无奈地点点头:“行,我听你的,不查了。”
荀子期长舒一口气,端起另一杯咖啡递给崔敏:“这就对了,咱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别让自己卷进去。”
崔敏接过咖啡,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已打定主意——他不会停下。因为荀子期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答应督帅要做一个苍鹰郅都一样的孤臣,他来之前已经想过要把自己埋葬来报答武廿无的知遇之恩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舍得死,但是别人连一把铁锹都不愿意给他。
给督帅打电话或者给柳青打电话吗?他虽然知道这样一瞬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他很害怕看到也只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于是他仔细回忆所有细节。
首先这个案子是从内务部的行政总局局长钟启明在末世失散的老婆意外回归开始的。说来也奇怪,首先钟启明的老婆郑彩霞在末世爆发之初,被困在了燕赵省被现在的燕赵省的省主安长河救了,还做了安长河的小妾。
美女爱英雄的戏码虽然很烂俗,但是放在案情里是很合适的。然后就是诡异的地方了,安长河听说自己的小妾郑彩霞是这边的内务部行政总局局长钟启明的妻子,所以就把郑彩霞物归原主了。实话实说,督帅控制了九个省,军事和工业实力更是碾压全球所有势力,一个区区的燕赵省的安长河讨好督帅麾下的实权人物,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问题是内务部是督帅府的内廷机构,一般的官员连内务部有几个衙门都说不清,虽然位高权重的人也会知道行政总局长钟启明这个人,可是又从哪里能知道钟启明末世前的老婆就是郑彩霞呢?要知道郑彩霞这个名字太普通,重名重姓的人也太多了。他安长河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身边的郑彩霞,就是钟启明的老婆呢?
这就是督帅让他查的第一个疑点的怪异之处。
随后的故事就是郑彩霞回家了,钟启明违反了干部家属申报制度,根本并没有汇报一个女人从敌占区回来这件事。而且这个女人还带着天量的钱财。而这时柳青就接到了一张宪兵总队政治保卫处侦察到的那张,郑彩霞躺在一个钱垒成的床上的照片。
再然后督帅亲自审讯钟启明得知,郑彩霞没有让钟启明碰她。所以督帅和钟启明的好朋友孙小龙将军唱了一出双簧。督帅扮演恶人,而孙小龙扮演和事佬。督帅逼着钟启明杀了郑彩霞,而孙小龙得到督帅的默许刺激钟启明,逼着钟启明回家圆了房。
这个也很正常因为,郑彩霞很有可能对安长河有些不切实际的偶像滤镜,甚至更有可能是因为郑彩霞什么时候和钟启明恢复夫妻生活,很有可能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当时一个女人,要跨越宋省,荆楚,再来到淮省的庐州有好几千公里呢。还带着那么多钱,肯定就和督帅预料的一样,背后一定是有人接应的。
而且当时督帅判断,郑彩霞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相对而言,郑彩霞太扎眼了。所以督帅基于郑彩霞不是负责人的判断,才用言语刺激钟启明,利用钟启明男人的自尊心让圆房,这种突然行为,打破对方计划,一般郑彩霞会主动联系自己的上级。
可是郑彩霞始终没有联系自己的上级,这样勉强可以说是上级给了郑彩霞一定的授权范围,那就是什么时候和钟启明恢复夫妻生活的权力。
随后督帅决定对方还是没有动作,就引爆了埋在燕赵省的暗子,也就是王家和宋家这两个原本就想投靠庐州的两个燕赵省的世家大族,他们袭击了安长河。因为督帅并没有想拿下燕赵省增加自己这边的经济负担,所以选择了侮辱性很强的手段,那就是让王家和宋家突然袭击安长河让大名鼎鼎的安省主变成了太监。
随后孙小龙奉督帅的命令拿着安长河被废的照片给郑彩霞看,让她一瞬间心理崩溃了。随后孙小龙作为一直给督帅做脏活的人,给郑彩霞看了郑彩霞和安长河那个女儿的照片威胁郑彩霞,如果郑彩霞不配合,他们能废了安长河那个省主,更能杀了郑彩霞给安长河生的那个庶出的女儿。
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安长河敢放心把郑彩霞放回来还不担心郑彩霞失去控制了。不过随后最吊诡的事情就来了,安长河威胁自己一直收买的军中宿将李清泉杀了王家和宋家满门。这个当然好理解,安长河着急报仇呗。可是安长河居然安排李清泉去了郑彩霞和钟启明的家。而且郑彩霞还半推半就的和李清泉发生了关系。
当然李清泉来之前,郑彩霞也很是顺从的给宪兵总队进行了报告。但是,问题就来了。郑彩霞可以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全被策反做双面间谍。这个很好理解,但是她配合宪兵队抓住李清泉就不怕安长河也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崔敏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逐渐冷却的咖啡,眼神复杂地盯着面前摊开的档案。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墙上的大屏,屏幕上滚动的动态数据与地图显示着宪兵总队最新提交的治安巡逻路线。所有细节看似都在严密监控下运作,可他心里明白,真正重要的信息,从来不会直接出现在屏幕上。
“郑彩霞。”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试图从仅有的线索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但越是深入,他越觉得自己仿佛被笼罩在浓雾之中,每一步都踩在虚空。
这些档案上记录的事情,细节无疑精准,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矫枉过正。就像有人专门设计过,表面上一切合情合理,但某些地方——不管是安长河的过于“仁慈”,还是郑彩霞的“顺从”——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吊诡。
“督帅究竟想让我查什么?”
崔敏喃喃自语,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的世界依然残破,风沙吹过废墟,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主动给柳青打电话或者越级向督帅请示,确实能快速调出相关的口供记录。但正因为如此,他才犹豫不决。
“柳青会告诉我她想让我知道的,督帅会让我看到他希望我查的线索。”
这种信息筛选的过程,无疑是在削弱他真正掌握全貌的能力。而督帅让他彻查的命令,究竟是信任,还是某种考验?他不敢妄下结论。
崔敏再次翻看档案,将记忆里的细节与文件逐一对比。他必须靠自己的判断找到突破口。
第一点,安长河为何确信郑彩霞是钟启明的妻子?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合理解释。即使安长河有心示好,也不可能依靠普通手段确认郑彩霞的真实身份,更别提当时通讯中断,核实难度极高。如果说郑彩霞的身份是通过外部渠道泄露的,那么泄露者的动机又是什么?
第二点,郑彩霞带着天量财富回归,却没有触动内务部的警觉?
干部家属申报制度一向严苛,钟启明身为内务部高官,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他不仅私自接回郑彩霞,还隐瞒了她的行踪和资金来源。这种行为的背后,究竟是出于对妻子的感情,还是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三点,李清泉为何会介入此事?
李清泉的背景注定了他不会轻易卷入这种家庭伦理纠纷,更别提直接前往钟启明家中。这一切仿佛是被刻意安排的,而李清泉成为了这场博弈中的关键棋子。
崔敏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越来越复杂的图景。他可以理解督帅的逻辑:郑彩霞并非这场行动的负责人,只是被控制和利用的工具。但她的行为模式中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尤其是那句“半推半就”,让他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选择配合宪兵总队?又为什么在配合后,依然让李清泉接近自己?
“除非,她知道自己早已没有选择。”这个答案一闪而过,却让崔敏打了个冷颤。他突然意识到,郑彩霞可能已经接受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命运,而她的行为并非完全出于自由意志,而是被逼无奈。
“她的女儿……”崔敏猛地一拍桌子,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种猜测。郑彩霞的女儿无疑是她最大的软肋,而控制这根软肋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问题在于,安长河被废后,这根线是否被切断,还是依然在被利用?
想到这里,崔敏站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步。整个事件的脉络逐渐清晰,却又充满矛盾。他必须找出更多的线索,尤其是郑彩霞在提交报告时的细节记录,那些她故意遗漏或隐瞒的部分,很可能藏着最重要的答案。
他停下脚步,拿起电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孙小龙的号码。 他虽然和孙小龙以及三峡督裴记都是武廿无第一批带出来的兵,但是他真的很讨厌孙小龙,只听他咬着牙蹦出几个字,“喂,是我,崔敏。”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怎么了?终于忍不住找我了?”
崔敏沉声道:“别废话,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份郑彩霞的行动轨迹,她女儿的资料,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话。”
孙小龙轻笑了一声:“老崔,太子爷已经给了你最优方案。你还这么轴,就不怕惹火烧身吗?脏活还是交给我这种督帅的猎犬吧。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坏人跑掉的。”
崔敏一听孙小龙这种人挖苦自己,原本就和孙小龙不对付的他大叫道:“别废话,督帅这次让我查案,不是你!我就问你,督帅的命令。你到底听不听!”
电话对面的孙小龙微微一怔,笑道:“行行行,你只要想好了,那么一会儿去你们经常喝酒的滁州三船屋吧。到那里说要见,三船凛太郎,会有人带你来见我的。”
孙小龙挂断电话后,崔敏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真的要是查下去,太子爷肯定会翻脸,最得督帅宠爱的柳青,也不一定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到时候,他真的查出所谓的真相后别人也许会把他当成一个来俊臣或者郅都一样诬陷“好人”的酷吏吧,亦或是称为另一个孙小龙。
荀子期始终没有离开,就那么看着崔敏被气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柔声说:“老崔,你别去了行吗?督帅是个明君,很多事他都有能力处理的。咱们等个十几天,等督帅回来也就行了。”
崔敏看着荀子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冷笑着说:“子期,你今儿个很不对劲啊。往常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今儿个怎么对我这么上心?就这么笃定督帅能解决?这里头怕不是有什么你没告诉我的事儿吧?”
荀子期别过头,避开崔敏的目光,低声说道:“老崔,你别瞎猜。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要是因为这事儿出了什么岔子,我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崔敏却不依不饶,一步上前,紧紧盯着荀子期的眼睛:“你少来这套!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让我别查,说等督帅回来,可督帅让我彻查的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拦着我,到底是怕我查出什么,还是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荀子期的眼神开始闪烁,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片刻后,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单纯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你犯不着为了这事儿把自己搭进去。”
崔敏冷哼一声:“风险大?我要是怕风险,当初就不会答应督帅。你要是真没什么瞒着我,干嘛不敢跟我对视?”说着,他伸手抓住荀子期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就别在这跟我打哑谜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是不是你知道些关于孙小龙的事?”
荀子期咬了咬牙,还是摇头:“老崔,你真的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去冒险。”
崔敏心中的怀疑更盛,他松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今天却这么反常,还一个劲儿地劝我别去三船屋。孙小龙让我去那儿找他,你却拦着,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突然,他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看向荀子期:“我告诉你,子期。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还就非去不可了。而且我不光要去,还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都在瞒着我什么!”
荀子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崔敏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他又不能违背武廿无的计划说出实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崔,你别逼我。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能说。你就信我这一次,别去三船屋,等督帅回来,一切都会有个说法的。”
崔敏却置若罔闻,他拿起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说道:“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去查。我倒要看看,这咱们每天喝酒的三船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孙小龙又在搞什么鬼。”
看着崔敏决绝的背影,荀子期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他知道崔敏这一去,可能会打乱武廿无的计划,但他又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崔敏不要莽撞行事,不要在今晚的行动中出什么意外。
崔敏离开后,荀子期独自站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风开始呼啸起来,吹得窗外的树枝疯狂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远处的天际,隐隐有闪电划过,照亮了那片被阴霾笼罩的城市轮廓,短暂的光亮之后,是更加深沉的黑暗,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滁州,这座表面繁华的城市,此刻在暴风雨的前夕显得格外宁静,却又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三船屋所在的街道,平日里夜晚总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充满了欢声笑语。但今晚,街道上的行人却格外稀少,偶尔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身影,也是神色匆匆,仿佛在逃避着什么。街边的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窗,透出的微弱灯光在风雨的肆虐下显得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三船屋的招牌在狂风中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周围的建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平日里在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在无声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崔敏驾车朝着滁州疾驰,一路上狂风暴雨不断拍打着车窗。雨刮器疯狂地摆动着,却依旧难以驱散眼前那如幕布般的雨水。车窗外,世界一片模糊,只有偶尔闪过的闪电,才能短暂地照亮前方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风雨中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一些树枝被吹断,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给崔敏的前行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终于,崔敏的车停在了三船屋的门口。他推开车门,一股狂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紧了紧衣领,快步朝着三船屋走去。此时的三船屋,大门紧闭,周围一片死寂,与往日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走上前去,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道:“三船凛太郎,我是崔敏,开门!”
过了许久,门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开门,于是崔敏直接一把推开门板。穿过那条无数次走过的廊道。走廊里今天异常昏暗且静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墙壁上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偶尔有水滴从天花板上落下,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的一切人和物似乎都凭空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孙小龙,更没有三船凛太郎,他再次拿起手机拨打刚才的电话,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电话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