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厂长。”梳着两个麻花辫的王晴朝王慧走过来。她正眼都没有看肖云苓和建强嫂子一眼，笑嘻嘻地对王慧说：“王厂长，你好。我是王晴，柳兴秀的小姑子。”
王慧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因，也没有对王晴甩脸子。
她冲王晴点点头，态度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王晴，你好。你嫂子怎么了？今天下午为什么不来上工？我还有事情要跟她说呢。”
“王厂长，你看你姓王，我也姓王。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王晴却并不解释柳兴秀的事情，反而讨好地笑着与王慧拉起关系来：“我可能比王厂长小点，能不能叫你一声姐姐啊？”
王慧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事，赶紧打断了王晴的话：
“别！我只有哥哥姐姐，可没有妹妹。你别跟我乱攀关系。你如果是来给柳兴秀请假的，那就有事说事。如果与柳兴秀无关，那就请你回去吧，我们服装厂不招人了。”
王晴被王慧拒绝了，一脸难堪，很想转身就走。
可她想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忍了下来。
凭什么柳兴秀可以一个月挣四十块钱？她一定不能比柳兴秀差。
王晴对王慧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王厂长，我见识短不会说话，请你原谅我。”
王慧和肖云苓都没有说话，淡淡地看着王晴，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王厂长，我嫂子不会来服装厂上工了。”王晴直接说道：“我们家里大大小小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没有我嫂子在家不行。不过，我可以代替我嫂子来厂里上班。我嫂子会的，我也会。”
王慧上下打量了王晴一番，高傲地说了一声：“是吗？那你来试试，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王晴闻言，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得意一笑。
她脆生生答应了一声，就跟着王慧小跑着进了做衣服的房间。
王慧拿出上午柳兴秀机绣的熊猫，递到王晴面前：“既然你说柳兴秀会的你也会，那就同样用缝纫机绣一只熊猫吧。”
王晴本来开开心心坐在了一台缝纫机面前，看见王慧递过来的机绣熊猫顿时傻眼了。
她接过那布片看了又看，心一横开始穿针引线。缝纫机，她在家里还是踩过的，应该不难。
王慧贴心地递上一块白色的布片给她。
王晴手忙脚乱地穿上线，就开始踩缝纫机。她踩缝纫机的力量不很均匀，导致机器一会儿转得快，一会儿转得慢，还发出可怕的“轰轰轰”的声音。再加上她的线其实是穿错了的，这就导致不过短短两分钟，王晴已经弄断了三根缝纫机针了。
而她手里的白色布片上，却是乱糟糟一团，除了线头，还有三根银光闪闪的针尖。
王晴还想继续的时候，王慧板着脸拦住了她。
“王晴，你别试了。短短两分钟，你已经弄断了我三根缝纫机针。这针也是我用钱买回来的。一包五毛，一根针五分，三根针一毛五，你先赔给我吧。”
王晴愣住，惊讶反问：“王厂长，在你厂里干活，弄断了针还要赔！”
王慧嘲讽道：“你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吗？既然不是就照价赔偿。再说按照你这破坏的速度，要不了一天，我准备的所有缝纫机针都会被你毁了。我看你不是想来上工的，你是来捣乱的吧。”
王晴被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
王慧可不会给她面子，嘲讽道：“王晴，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柳兴秀会的，你也会吗？你看看你，踩缝纫机都不会，还想代替柳兴秀来我这里上班，做梦呢！”
王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就在大家对她报以同情的时候，她猛然抬头提高声音吼道：“我是不会踩缝纫机，也不会什么机绣。可你们别忘了，我嫂子跟你们签了劳动合同的。既然我嫂子不能来上班，就该我代替她来，你们还租了我家的缝纫机呢。不让我来上班，我们家的缝纫机可就要搬走了。”
“......”
王慧心中有一万句草泥马飘过，感情王晴是在拿租缝纫机这事儿拿捏她呢。
“不好意思。”王慧从肖云苓手里接过柳兴秀的合同，指着合同告诉王晴：“我和柳兴秀签订的合同里写了：这个工作不能转让给任何人。如果柳兴秀不干了，我们双方把该结的工资结清，解除劳动合同就是了。你还真的不能代替柳兴秀进我们服装厂上工。”
“至于你家的这台缝纫机，你们要抬回去随时可以。今天我们服装厂还没有正式开工，违约金我也不让你们赔了。把我今天给柳兴秀的六十块钱还来，缝纫机你们抬走就是。”
王晴呆愣住了，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这个刚开的服装厂不是很缺缝纫机吗？
她可听说，只要是家里有缝纫机的，都是最先留下来的。
怎么到了她这里，不仅工作没有了，租缝纫机一年的租金还要还回来，那怎么可以？
王晴不服气地吼道：“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王慧冷笑着看着她，抖了抖合同：“不是我说了算，是合同说了算。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么柳兴秀来上工，要么你们家把缝纫机抬回去，租金一分不少给我还回来。你要代替柳兴秀上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这里不要什么也不会的人。”
废物两个字，在王慧嘴里转了转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不是那刻薄的人，说不出如此刻薄的话。
“表嫂。”王晴突然转身，看着肖云苓红了眼睛：“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也不帮我说说话？”
肖云苓：......
有事表嫂，无事当没看见她，这王晴还真是势利得很。
而且，肖云苓猜测先前王晴之所以无视她，也是听说了她被王慧罚吃馒头的事情。
建强嫂子小声告诉肖云苓：“她是王群的侄孙女，也算是林枫的表妹。”
“王晴，你喊错了，我不是你表嫂。”肖云苓微微一笑：“我们家已经跟老林家的人断了关系，你们这些老林家的亲戚，与我可没有关系。”
“而且，王厂长的话我可不敢反对。”肖云苓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哎，我要是跟王厂长唱对台戏，我怕到时连馒头都没得吃了。王晴，如果你真把我当表嫂，就别为难我。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王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