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得都很香。
大碗里的米饭都吃光了,胖大夫还说没吃饱。
老和尚哈哈笑了,叫小和尚再去炖一些饭。
“不必了,再炖饭又要花费时间。而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胖大夫摆摆手。
小和尚也不想再去灶间炖饭了,看胖大夫说不弄了,他心里暗暗高兴。
老和尚就坐在郑博望的身边,看到了他肿起的手,便问缘故。
郑博望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只是没说肃王的真实身份。
老和尚拉起他,“跟我走,我帮你治好。”
“您有甚么法子?”郑博望一愣。
老和尚放开他的手,向大雄宝殿走去。
郑博望等人紧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大殿堂。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这里有我配制的百灵散,加点水,敷上去,很快就消肿了。”
老和尚掀开供桌上的红布,拿出了下面的一个木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褐色的粉末。
“拿水来,拿一个小碗来。”老和尚看着小和尚说。
小和尚急忙去拿了。
不久,他用碗端了一些水来了。
老和尚觉得水多了,倒了大部分出来,然后抓了一些药粉,放在碗里,再用一根小木棍搅拌,搅成泥状,便要敷到郑博望的手上。
“等等,这上面敷过蜘蛛泥,现在又要敷这药粉,可能会药性相冲。爹,去洗洗。”郑闺美带着父亲去了井边。
她提了半桶水上来,用瓢舀水,淋到父亲的手上。
父亲不敢用大力搓手背,只敢轻轻地用指甲把蜘蛛泥刮掉。
“这个老和尚的药粉,到底有没有效?”
“哎呀,也没用过。试试看。他和我不认识,又没仇,也不会害我。”郑博望的手洗干净了,但肿块里面的血管似乎变黑了。
他急忙向大殿走去。
老和尚拿了一块布,给他把手背上的水滴揩干了,再把药泥敷到他的手背上。
他感到一种刺痛,抬起头大叫。
“这是药效发生作用了,忍着点。”老和尚轻轻地说。
郑博望的手感到一股寒意,好像敷在手背上的不是药泥,而是一块冰。
“你别害了我爹!你看他头上都冒了汗!”郑闺美很生气。
“我好心给你爹治伤,你还这样说我,真是无德之辈!”老和尚双手合十,闭了眼睛。
郑闺美急忙把父亲扶到蒲团上坐下。
“还痛么?”
“好些了,也许是药力进入了。”郑博望的呼吸略微平缓了。
肃王也很紧张,他期盼这药泥早点奏效,他们就可以上路了。
郑博望提出要躺到床上。
于是,她把父亲扶到了禅房里。
然后,她退出来了。
老和尚走到她的身边,“你们在这里住一晚,到了明天,看药效如何。”
如若治不好,定要找老和尚扯皮。
住一晚,就住一晚,还怕甚么?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郑闺美配合小和尚,又去厨房做了饭菜。
当晚,众人吃了饭菜,各自睡下。
天亮后,郑博望看了看手,已经消肿了。
可是手背不能碰任何东西,一旦碰到就痛。
他知道这手还没有完全解毒,还要敷药泥。
他找到老和尚,把手背给老和尚看。
老和尚看了看,“还要坚持敷上十几天,才能完全除毒。”
“那您把药粉再给些我。”郑博望笑道。
“那可是我费了很多名贵的中药,研磨而成的,全给你了,我自己要用,就没了。”老和尚瘪了嘴。
郑博望找了女儿,复述了老和尚的原话。
郑闺美冷笑道:“他是想要银子!”
她走到老和尚身后,“您要多少银子?”
“这个药粉,对你爹的伤有奇效,我也舍得卖给你们,只要七两银子。”老和尚淡淡地说。
“这小庙太偏远了,供养者又少,如若没银子,去哪里弄粮食?”郑博望很理解。
她从袖子里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连忙把银票攥紧了,去了大殿,拿出了供桌下的那个木盒子。
郑博望接过了木盒子,很高兴。
郑闺美找小和尚要了一个碗,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棍,去井边打水,给父亲调药粉了。
她把药粉调好了,再用水把郑博望手背洗干净,最后敷上药泥。
郑博望觉得手背上没有了灼热撕裂之感,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适。
他走出山门,想跟肃王说一起下山去。
只见肃王和胖大夫一前一后,从山坡上走上来了。
“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去下面找野果,没找到,倒看见山下有一群人走上山了。”肃王揩着额头上的汗水说。
“那是些什么人?”郑博望感到很奇怪,也想去下面看看,却被肃王拦住了。
“我们去禅房避一避,在门缝里看看那些人到底来干甚么的?”肃王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老和尚问他们匆匆是为何事。
肃王说他们想休息休息。
于是,肃王、郑闺美、郑博望、胖大夫,都进了禅房,关上了门。
不久,那群山下的人,走进了小庙。
老和尚都认识他们。大概有十几人。
他们就是附近的山民,每日在山中采药、打猎。
其中一个魁梧的山民说:“我们看到了山下的一百多只老虎,已经咬死了十几个人了。我们来这里,是想躲开老虎。”
“可以,你们赶快把山门关上!”老和尚大声说。
这山门很重,一般是不关的。
但现在情况危急,不得不观关。
七八个山民,一起推着,把山门关上了,还放上了门栓。
这下大家都放心了。
肃王等人从门缝里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听到了众人的对话,心里才放心。
他正想出去,却被郑博望拉住了。
“先别出去,防止其中有诈。”
肃王一想,也有道理,便继续蹲在门前,看着院子里的动态。
一刻钟后,小庙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嗷嗷”声。
众山民被吓得双腿发抖。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人杀过老虎或者老虎仔?”老和尚冷脸问道。
有一个山民低着头,“是我杀了几只老虎仔。”
“你太蠢了!老虎仔,你都敢杀!你惹怒了它,它会把你全家都咬死的!”老和尚双唇紧闭,捻着手里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