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属大院;
王铁锤开着小破车,径直停在秦家的门口;
等在院子里秦月一听到动静,踉跄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跑去,“王叔,小花他们……”
人还未到,哽咽的声音倒是先脱口而出了;
听到声音的王铁锤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掐着嗓子低低的开口道:“小点声;”
“孩子没事;别担心;”
“回来之前,我已经带着孩子去卫生所检查过了,只是吸入迷药太多,睡上几个时辰就行;”
说着,王铁锤敞开军大衣,一手一个,抱起俩孩子裹在怀里:“走,小月,你带路;”
“我把孩子送床上去,天儿太冷了,回头再把他们冻出个好歹来;”
秦月原本就是一身伤,此刻一看王铁锤抱起俩孩子,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等王铁锤走进屋,把俩孩子安顿好,一转身,就看到秦月脸上手指长的口子,猩红的鲜血已经干涸;
只是刀口横在小姑娘家家娇嫩的皮肤上,看的王铁锤忍不住一阵揪心的疼,当场呵斥起来,“你这孩子,咋伤的这么严重?”
“去卫生所了没?”
“你嫂子要是知道你伤的这么重,只怕能把我剁碎了;”
一想到宋枝的手段,王铁锤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相比秦小花和秦小树,秦月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而且宋枝向来护犊子;
秦月脸上这么深的伤口,不及时处理,只怕是要影响姑娘家一辈子;
一想秦月的一辈子可能被她脸上的刀疤影响,王铁锤忍不住的自责起来;
完了;
完了。
宋枝回来后,他怎么和宋枝交代?
两人的说话声,引得西屋的朱翠芬和庄嫂纷纷清醒了几分;
尤其是朱翠芬,睁眼的瞬间,猛地从床上爬了下来,“不好,俩孩子!”
眼看着朱翠芬光着脚就要踩在地上,被一旁的庄嫂子及时拉了回去:“婶子,你别慌;”
“我先出去看看去;”
只是朱翠芬哪有心思等?
不顾庄嫂子的阻拦,直接双脚着地,飞快的冲了出去;
东屋听到动静的秦月和王铁锤,警惕的抬头看了过去,在看到朱翠芬一脸慌张冲出西屋门,秦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健步冲了扶住朱翠芬的胳膊:“妈,没事了,孩子被王叔救回来了;”
“没事了,都没事了,你别担心;”
在听到俩孩子被救了回来,忧心忡忡的朱翠芬,终于忍不住热泪滚烫,几步冲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俩孩子,慈爱的伸出手来摸了摸:“乖宝,别怕啊;”
“咱们到家了,安全了;”
说完,朱翠芬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王铁锤就要跪下去;
吓得王铁锤长臂一伸,直接抬起朱翠芬的身子,因着孩子正在睡觉,王铁锤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的低沉,“老嫂子,你这是要干啥?”
“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的;”
只是朱翠芬根本不管王铁锤的拒绝,硬要跪下去:“王兄弟,这次要不是你,我家俩孩子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何况,要是真出了事,我没法和儿子儿媳交代;”
“你可是我秦家的大恩人,这一跪,你必须受得起;”
“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朱翠芬的话顿时整的王铁锤脑子嗡嗡的,他要是接了朱翠芬的一跪,往后他还怎么和秦家人相处?
何况还有宋枝的关系在中间;
最最关键的是,他才多大年纪?
不能仗着生理年龄大的缘故,占朱翠芬的便宜不是?
宋枝要是知道了,保不齐要扒了他的皮;
急的王铁锤双手用力,直接把朱翠芬架着站稳,嗓音也严厉了几分:“行了,我说不用就不用,怎么听不懂呢?
“咱们都是一个军区大院的,搭把手的事;”
“而且,你怕是不知道,你家儿媳,可是救了我的老命;”
“要真是说起来,我也只是报恩而已;”
“何况,这次出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顾嵘峥此刻还在卫生所昏迷没醒;”
“我呢,是自己人,你不用感谢;”
“但是人顾嵘峥,咱得把人家恩恩情记在心上;”
“这次要是没有他的鼎力相助,能不能救回俩孩子,真两说;”
顾嵘峥出了多大力,王铁锤自然是知道;
让朱翠芬和秦月记着顾嵘峥的好,回头也叫秦月多接触下顾嵘峥不是;
就是秦月脸上这疤痕……
瞬间,王铁锤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嘴,老嫂子,既然你醒了,就麻烦你和庄家媳妇一起看着孩子;”
“小月的脸,必须尽快去卫生所处理;”
说完,王铁锤不给秦月挣扎时间,一把抓着秦月的衣袖,直奔卫生所去;
*
距离林城三百多公里的合城南区半山别墅内;
袒露着伤痕累累上半身的萧诡,在酒精棉球擦过伤口处时,舌尖忍不住顶着后槽牙的位置,极力的隐忍着伤口处传来炙热的疼痛;
阴鸷丛生的眸子死死的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周身的邪性疯狂的向四周蔓延:“姓周的,我接下任务之前,你可没告诉我这趟多凶险;”
“不光害的我损失几位兄弟不说,三辆车全都报废;”
“这笔损失,你得照价赔偿;”
“否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诡盗团,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说着,萧诡看似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枪,实则黑洞洞的枪口一毫不差的对准三米远处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