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话,宋枝转身就走;
丝毫不想和白景堂以及唐静姝多待哪怕是一分钟;
不管她唐静姝如何,都不能对她婆婆朱翠芬不敬;
自打唐静姝清醒后,对朱翠芬可谓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说句不中听,纵使唐静姝也是受害者,可她有什么立场和底气,攻击无辜的朱翠芬??
别说秦烈不让;
就是她宋枝,也是断然不会容许的;
只是她刚离开县城半小时,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军区大院时;
就看到原本蹲在路边一身邋遢的男人冲了过来;
惊宋枝眼神一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成防备姿势;
可男人一见宋枝本能的抗拒,在距离宋枝五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脚步,鸡窝头下脏兮兮的脸上忍不住泪花闪烁,“枝枝,是,是我,沈长军;”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想和你道个别;”
一边说着,沈长军一边抬起手缓缓的擦掉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宋枝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会是昔日意气风发的沈长军;
对于沈长军,她不清楚原主对他的感情;
不过眼下竟然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她宋枝;
她就断然不会做出荒唐的事情来;
只是,说到底,她是后来者,多多少少心里对沈长军的遭遇有些亏欠;
顿时,宋枝放下防备,语气也软了一些:“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生活;”
“往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我还有事,就不多停留了;”
沈长军可是和原主一起长大的,要是相处时间多了,她也怕沈长军起疑;
可就在宋枝要抬脚离开的时候,沈长军突然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眼眶里泪珠紧跟着一颗一颗往下掉,“我,我知道,今天一别,往后怕是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说着,沈长军翻开随身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油纸包裹的雪花酥,颤巍巍的递到宋枝的跟前,“以往我做错了事,只要给你买雪花酥,你吃完就原谅我了;”
“这次你要是真原谅我了,能不能,也吃一颗?”
“只要你原谅我,往后,我断然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行不行?”
最后一句话,沈长军的语气几近哀求,湿漉漉的眼眶更是看的宋枝有些于心不忍;
她这个人,怕软不怕硬;
要是谁和她来硬的,她能以数倍攻击还回去;
可要是来软的,她瞬间就没了辙;
不过,被拘留之前的沈长军字字句句都是要拖着她一起去死;
拘留所走一遭,变了性?
只是,要真是一块糖以往的种种,就能一笔勾销,这笔买卖,划算的;
下一秒,就见宋枝抬手拿起一块雪花酥,往嘴里送,犀利的眼神,像是要看穿沈长军的灵魂一般,“行,这块糖我吃了;”
“以前种种,一笔勾销;”
说话间,雪花酥进了宋枝的嘴,几口便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宋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倒是沈长军,亲眼看着宋枝吃掉雪花酥后,脸上卑微伪善的面具咔嚓一声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充满野心勃勃、算计满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胜利者姿态;
只见他缓缓的转过身,眼底的得逞逐渐加深,嘴角边的邪笑紧跟着微微上扬,掷地有声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地上:“宋枝,我让你走了么?”
“走?你往哪里走?”
听到背后骤然变了腔调的声音,宋枝警惕停下脚步来;
指尖刚想凝起一抹灵力,一阵眩晕感咆哮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紧跟着,宋枝身子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眼看着宋枝就要摔倒在地,沈长军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下滑的身子;
这一刻,他得逞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冷恶毒;
明明是她挑逗他在先;
明明是她结婚还不忘勾搭他;
明明是她死乞白赖的一而再再而三引诱他一步步坠入深渊;
凭什么她一句说不认就不认?
说断就断?
而且;
要不是因为她宋枝,他此刻还是湘城机械厂一名工人,每个月还拿着三十多块的工资;
怎么会到了眼下一无所有、狼狈不堪的地步?
霎那间,仇恨的种子瞬间在沈长军心底深处生根发芽,整张脸也跟着扭曲起来:“宋枝,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已身在地狱,你岂能骄傲的站在阳光下,享受一切?”
“要死,一起死;”
说完,沈长军打横抱起宋枝,大步朝着不远处的草棚走去;
只要他得逞,程雪梅那边立刻就会带人冲过来;
今天,他就要亲自毁掉宋枝一切骄傲和荣光;
*
不远处低洼的山沟里,拿着望远镜全程目睹一切的程雪梅,只觉得喜悦爬上心头,浑身上下都舒坦不少;
宋枝是吧?
扒着秦烈不放是吧?
比她程雪梅能耐是吧?
她倒要看看,秦烈亲眼看到自己口口声声袒护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不知羞耻的迎合时,他是不是还绷得住;
下一秒,程雪梅从山沟里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军属大院,昂首阔步的走去;
*
军属大院;
秦家东屋;
消化掉坏情绪的秦烈,缓缓抬起头来,这才看到窗外天色暗了下去;
顿时,秦烈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门外;
只是他一抬头,就看到双眼哭的通红的朱翠芬,正小心翼翼、一脸慌张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