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司机的专横跋扈,宋枝像是没听到一般,深邃的眸子直直的锁定车内后座的人,“抱歉,我有要事要找所长;”
“情势所逼,还望理解下;”
能来派出所门口,还底气十足的挡在车前的,自然是个不怕死的;
后座的傅正则一抬头,正好对上宋枝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傅正则不是旁人,正是帝都市长的秘书,同时也是帝都楚老爷子最小闺女楚明瑶的丈夫;
他的大舅哥楚明华,他结婚的晚,没见过真人,可楚明华的照片,他倒是看过几次;
此刻再看宋枝肃杀之气横生的眸子,和印象里楚明华的眼睛,倒是像了十成十;
正在的傅正则震惊之际,身侧卫生局局长白东升阴沉着一张脸下了车,“同志,你要想见所长,按照正常流程登记,别挡道;”
“我们有要事要办,赶紧让开;”
白东升在官场纵横多年,老练精干的眸子里,官威的锋芒毫不掩饰压了过来;
听的宋枝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位同志,你说错了,要是我能走正常的流程;”
“我也不至于冒险拦车;”
“你说你有要事,你怎知我的就不是要事?”
“还是说,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都无所谓?”
说着,宋枝清冷的眸子扫视白东升身上严丝合缝的中山装,眼底的愤怒熊熊在燃烧,“我就一个诉求,我要见所长;”
“否则,我不管你有什么要事,要不办就都不办;”
在苏城,白东升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当场厉喝一声,“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当苏城派出所是什么的地方?想胡闹就胡闹?”
就在一众身穿制服的人要包围上来的时候,去宋从理家周围打听的秦烈的刚好出现在视野内,一见自家媳妇被包围住,当场心头咯噔一声,疾步上前,一把拽过宋枝护在身后,“媳妇,你受伤了没??”
见宋枝摇了摇头,秦烈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过下一秒,就见秦烈深邃的眸子泛着寒光,丝毫不畏惧的扫了周围的制服一眼,随后迎上白东升隐隐要爆发的视线:“你们要干什么?且不说你们都冲上来,都不是我媳妇的对手;”
“而且我媳妇这个人,向来做事有理有据,绝不会贸然冲动;”
“同志,请你立刻马上和我媳妇道歉;”
“否则,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欺负他可以,但欺负他媳妇宋枝,他头一个不答应;
眼前的人狂,他秦烈更狂;
先前他收敛锋芒,一切以和为贵,仅仅是旁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可眼下,宋枝就是他的底线;
要是有人敢对宋枝不敬,那就是挑战他秦烈的底线;
而且,经过他从外公家周围邻居了解,外公被判刑的事情蹊跷的很;
要是当真当官的有作为,也不至于连简单误判的案子都看不出;
屁点本事没有,官威倒是不小;
敢动他秦烈的人,他试试看?
此话一出,饶是白东升,心头也是愤怒不止;
尤其车内坐着的,可是帝都市长的秘书;
他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威胁,等于按着他的脸在地上摩擦,叫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眼看着白东升就要发飙,车门突然被推开,傅正则挺拔的身姿立在车侧,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白东升一眼,“白局,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咱们不能逃避;”
说着,傅正则抬头看向宋枝和秦烈的方向,“同志,是我这位同事做的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过,我也刚好要去找所长,不如咱们一起如何?”
闻言,宋枝和秦烈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了头:“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
林城军属大院;
秦家饭桌上,顾嵘峥一听秦老爹说宋枝外公被下放,心头咯噔一声;
按理说,宋枝和秦烈如今都是军人;
宋枝能嫁给秦烈,政治面貌审核都是通过的;
可宋家外公为何还被下放?
只是他不了解事情全貌,不好贸然出声,只好草草吃了饭,急匆匆回到军区,第一时间给顾老爷子打去电话;
倒是电话那头的顾老爷子,一听到这件事,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下放在何处?”
闻言,顾嵘峥连忙报上青石村,不过仍旧不忘提醒自家爷爷,“这件事,是宋家的事;”
“要是咱能搭把手,最好;”
“要是触碰到原则问题,只怕只能得私底下关照下;”
“爷爷,您说呢?”
顾嵘峥可从来没当自己是救世主;
何况上纲上线的问题,不是他目前的职位可以触碰的;
听到顾嵘峥的话,顾老爷子脑子里飞快的翻转着;
他万万没有料到宋枝家那头还有这么一个事;
不过,他打心眼里佩服宋枝这个孩子,至于她的家人,应该也不会违背什么原则问题;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拧着眉沉声道:“你说的爷爷都知道,这样,等宋枝回来,你让宋枝给我来个电话;”
“等我了解全部事情之后,再下定论;”
“既然认下秦家这门干亲,我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着,顾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秦烈宋枝不在家,你这几天多往秦家跑几趟;”
“这个关口,家里不能再出事了;”
顾嵘峥:所以他就是他亲妈和亲爷爷工具人?想往哪里挪就往哪里挪?
*
苏城,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傅正则看着宋枝掏出证件的那一刻,视线仅仅落在林城军区几个字上面;
要说他先前心底还有犹豫,在看到宋枝证件的那一刻,他瞬间确认了宋枝的身份;
顿时,傅正则一张廉洁清正的脸,在看向所长程军的那一刻,也多了一份肃杀之气,“程所长,在你的管辖范围内,你可得实事求是,容不得丁点差错;”
“这两位同志,可都是为国家不惜流汗流血的好同志;”
“你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此话一出,程军瞬间犹坠冰窖,四面八方的寒气蜂蛹着朝着他包裹过来;
帝都市市长秘书,什么时候对一个军人的家事感兴趣了?
还是说,这位宋枝,在帝都市长那,也有关系?
尤其看着向来刚正不阿的傅正则,一开口就是站在宋枝的立场上。
一时间,程军整个人瞬间汗流浃背,彻底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