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安慰的话他也说不出来,这点真相这么多年才被揭开,他不知道叔叔一个人守着这些秘密那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叶舒阳拍拍他的肩膀,“我给你画一幅他俩的合照吧,你挂在古堡里。”
“有叔叔和小舅舅的照片吗?”
棋遇点了点头,小舅舅在家里的照片几乎没有,还是那时候关于他唱戏的影像资料留了一些。
他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棋遇和他有六分像,只不过大美人要更加有攻气一些,小舅舅则温柔娴静,有点偏女相的感觉。
那叔叔很帅,棋遇给的都是他年纪大了,四五十岁时的照片,可还是帅的一塌糊涂。
叶舒阳小声感叹了一句,“叔叔和小舅舅好配啊。”
“我画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吧。”
棋遇点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也挺乱的,今天从小狗宝贝这里听到了不一样的故事,过往的很多事情,就一下子明朗了。
为什么家里人排斥他学戏,为什么母亲求了那么久,师祖才同意他进门。
进门后,又严厉至极,让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他小舅舅是师祖很得意的弟子,他死的时候,估计师祖也在埋怨他们家人为什么不能善待他吧。
可没有他的严厉,棋遇又不可能成长的这么好,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又是叔叔一直鼓励他,保护他。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小舅舅在那个家里,只有母亲帮他说话,在他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又只有母亲帮他。
叔叔和小舅舅没有孩子,他俩一定很喜欢母亲生下的棋遇,知道这个小外甥也喜欢戏曲的时候,小舅舅应该特别高兴。
可是他都没有等到棋遇功成名就的这一天,就遇害了。
对,遇害了。
这是让棋遇特别无法平复的最重要的一点,小舅舅他不是承受不起世俗的压力,他是被恶魔盯上玷污了。
所以叔叔那些年做的那些事,全是为了给小舅舅报仇。
棋遇对此一无所知,这两人什么都没让家里人知道,如果不是小狗宝贝,这些事真的就被两个长辈,一块尘封,埋进土里,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他俩不想麻烦任何人。
他们这些主角团,多多少少,都在人设的安排上被赋予了这样那样超神的实力,可没有人知道,在这些成就背后,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人生。
有的人是生来就在罗马,可成名的代价,远比想象的要痛苦。
叔叔算是棋遇生命里的贵人,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为什么当时遗产赠予的时候,父亲母亲叫他不要推辞了。
他们都知道,但是瞒着棋遇。
原本顺利的话,他俩可以熬到这个开明时代的来临,棋遇说不定,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他一声舅父。
说不定,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棋遇小时候,是真的很孤独,他以前真的做过,要是叔叔和他是一家人就好了的梦。
现在总算明白了,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啊,多年的兜兜转转,终于在长辈爱情上完成闭环。
“我想查一下。”
“我觉得我舅舅的死……可能还有隐情。”
“没看到那几页日记,我良心不安。”
叶舒阳输送的剧情里,也只知道是当时的上阶层,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那会儿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是谁呢?
是谁那么恶心,对没有家族庇护的小舅舅出手,就算叔叔复仇成功了,棋遇也觉得这口气憋着出不来。
他不能白白享受,他想做点事情。
叶少珩看他情绪不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打电话给南纯熙问问。”
“他肯定能查。”
棋遇也是这么想的。
二十多年前的资料了,早就散乱的不知道还剩多少真相了,没有个专业人士,还真的是挺难的。
南纯熙隔天就过来了,他本来就是奔着见小狗宝贝的,之前是他跟棋遇求这个机会,没想到现在有求于人的变成了对方。
“帮帮忙,能接吗?”
南纯熙没想到一来就能听这么到这么狗血魔幻的剧情,怔愣了好一会儿,“你知不知道,我很贵的。”
小狗宝贝适时歪头,“所以呢?”
南纯熙噗嗤一乐,“所以啊,得加钱。”
叶舒阳点点头,“好说,我有好多零花钱,学长放心吧,咱不差钱!”
他可太可爱了,本来还有点被这悲伤故事包裹起来的愁绪,让小狗宝贝两句话,立马冲淡了一半。
其实这些年棋遇一直想给叔叔做点什么的,只是他知道的太少了,现在有了叶舒阳提供的线索,他也算能了却一桩心愿。
小宝贝在古堡待了两天,创作了一幅差不多有一面墙大的双人画作。
跟海报一样,裱好之后挂在大厅中央,刚好合适。
棋遇也觉得挺好,这庄园本来也是叔叔的,他挂一幅两人的画像,心里也有安慰。
这个故事来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有点没想到,叶舒阳的画,用了山庄后面的玫瑰花田当做背景,还有几支海棠凑在前景里,花儿开的很繁盛,再也没有羞羞怯怯,含苞待放的意味。
玫瑰的花语,也足够直白和热烈。
以后来山庄里的每个人,都会知道他们相爱了。
叶舒阳摆摆手,叉腰自己还欣赏了一下,“我画的真好看!叔叔和小舅舅一定会喜欢的!”
棋遇跟着点点头,心里莫名的有点发酸。
“是啊,那个年代,一张合影都没敢留下来,藏的可真累。”
【摸摸老婆,老婆不哭,站起来撸,啊呸!】
【(,,′?w?)ノ\"(′っw?`。)】
【在游戏上就是支线,也不知道叔叔都做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恶人欺负了小舅舅呢?】
【啊……好难受啊qAq干嘛要让我知道这些,帮又帮不上忙,学长小时候因为学戏没少吃苦,他师祖到死都不知道最爱的弟子受了那么大委屈吧。】
叶舒阳心里叹气,看着那幅画不停出神。
棋遇倒不怪那老人,他小时候虽然吃的苦多,但都是有成效的。
只是要是没发生那些事,他的路应该会轻松不少,想到这里,他忽然清了清嗓子。
“我给你们唱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