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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还在宵禁,稍微躲一下就进了油神村。跟着记忆里神婆的家,很快就来到了院子里。但灯还亮着,神婆还没有睡。

“咚!咚!咚!”大力地敲门。还在祭拜的神婆以为是村子里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敲门。可打开门后让她吃了一惊。

“你们……不。快进来!”一眼就看到岐德尔怀里的莱娜出了问题,赶紧让他们进来,关上了门。

“放到床上!”

不敢怠慢,把莱娜放到床上。这个时候香囊和治疗魔力终于失效,又流出了血。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我很抱歉,孩子。”神婆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有一个大罐子,装满了香油。打开后,香气瞬间充斥了鼻腔。

“这种程度,得多喝一点才行。”神婆拿出了比之前的要大一号的茶杯,倒满。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然后扒开莱娜的嘴,倒了进去。

“真的可以吗?”一旁的岐德尔不安的问。神婆叹气道:“你们……是不是没喝我给你们的茶?不然油神是找不到你们的。这下麻烦大了。”

“茶……抱歉,倒了。”其实是莱娜烧光的。

“怪我怪我,应该看着你们喝下去的。这下不光是这孩子,你这个男娃娃也要受牵连了。”神婆惊慌地说。

“莱娜……这是怎么了?真的没事了吗?”莱娜的出血已经止了,但额头不知怎的开始发黑。神婆把油罐子重新放了回去,坐在莱娜旁边,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表情。

“有救,但恐怕得像我一样永远被困在油神村里了。你也一样。出不去了。”窗外突然打了一声雷,照亮了神婆的脸,是那么恐怖。

“都是那个油神在作怪吗?为什么?把话讲清楚点啊!”岐德尔的心情很乱,看了一眼微笑的油神像,恨不得现在就砸了。

“不要对油神不敬,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也只能是为了活命……”

“去他妈的!”岐德尔失态地大喊了一声,这来自城市的一声国粹让神婆愣住了。直勾勾不可思议地看着岐德尔。

“什么油神?我看就是在这里搞怪的邪祟吧!我会灭了它,不久后!”岐德尔想要举起油神像砸烂,却被碗里的热油烫地缩回了手。

“冷静点!现在你朋友的命都在油神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话就安分点!”神婆吼这一嗓子,才让岐德尔的理智恢复了一点,认识自己差点犯了大错。又狠狠瞪了一眼油神像,问:“油神……到底是什么神?”

“孩子,实话跟你讲。这孩子现在只有三成活下来的概率。你是她的朋友,一定要十分诚意地祭拜油神,一旦它有一点不顺心……你的朋友都会成为三天后的祭品。夜还很长,坐我旁边,我来讲。”神婆婆让岐德尔坐自己旁边,讲述起了这祭神之村的故事。

这村子原本不存在世界上任何一处。一千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封印了可怕的怪物们后隐居在了这深山之中,并且建立了一处小村子。并且发誓不生子不育女,要把魔法的力量,传说永久封存于此。

但身为封印了怪物们,人类英雄们的魔法师们还是被人找到。这里一下子就爆火了起来,人们纷纷去感谢,去供奉参观,甚至还为他们建造雕像。有甚者,还希望能得到有关于魔法的知识,希望能把魔法传颂下去,自然是遭到了严厉拒绝。

本来魔法师们打算在第二天隐居在别的地方,却在离开前一天的宴会上出了事情,其中一位魔法师被人用毒酒毒死。接着他们再也忍受不住,竟然在深山老林中使用火魔法,引发了灾难般的山火,无一人生还。

后来魔法师们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其中一位已经走火入魔,不但把自己的同伴都杀死,还在这里设下了诅咒,要把所有踏入这里的人杀死。

而当他杀的人越来越多,所需要的力量也越来越多。但这里因为死的人太多都没人肯来了。于是它心中萌生了一个邪恶的计划。那天……

“嘿快点儿!我们赶不上时间了!只能从这里抄近道了!”

“可是……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死区啊。扣点钱就扣点钱,果然还是命……”

“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这种东西!我今天要是丢了工作就不活了!你爱走不走,我走!”

有两位赶时间送货的人,其中一个工作走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另一个则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着,让更多的人来这里。当时这里已经被封了好多年,人们因为好奇也都跟着来。这样,那位魔法师的目的也达到了。把他们都困了起来,当他们认识到自己要被永远困在这的时候,建立了这个村子。

“那……油神的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岐德尔又看了一眼莱娜,好像平静多了。

村民们知道,被困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山神,也就是那位魔法师。于是纷纷求它放他们走。魔法师说,放他们走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需要他们做他的使者,以后每年都要供奉十个女孩给他,然后按照他的意思创造祭坛,神庙。就这样,它成为了被供奉的神,用每年稳定的生命维持自己的力量。

“十个女孩,我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孩?”岐德尔所认为的,封印魔族的英雄们,到头来竟成为了这样。成为了祸害自己本要守护的种族的……邪祟。

“因为有女性,才能让一切保持美感。”说到这,神婆哭了起来。又讲:他们活生生地把年轻女孩的身体剥开……然后……然后……

神婆完全哭了起来,好像讲不下去了。岐德尔安慰她休息一下,但神婆咬着牙,接着说:“然后活生生地吊起来,下面点着火烧她们,直到把身体里的油都烧光,再把火炬在大脑里点燃,做成人皮油灯永远挂在它的神社里。它体验慢慢吞噬生命,被供奉的感觉,完全从……”

“从一名英雄,成为了恐怖的邪祟。”了解了油神大概的故事后,岐德尔更加愤怒不能理解。看着油神像,心里想着:你就要这样折磨,你曾经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您告诉我这么详细,就不怕它听到吗?”岐德尔指了指油神像。

“我是这的神婆,它没法轻易向我动手。我把这些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们也成为它的使者,以此来活命啊孩子。所以我才要你对它尊敬。只有它高兴了,那女孩才有可能成为像我这样的神婆。不然就只能……呜呜呜。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神婆抱着岐德尔哭起来,越来越大声。那位严肃的神婆竟然会如此……

“我明白了,但还是我们的罪孽是吗?是我们用毒酒害了她的同伴,才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怪物。如此大的罪孽,我会偿还,然后,赋予它代价。”岐德尔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今晚会就这样过去,但光明所笼罩的地方……真的就是光明的吗?

“孩子,明天我会把你们两个介绍给村长。如果油神承认你们,就可以成为使者。但倘若不成,我拼了我这条命也尽量要你离开。”

“我?莱娜呢?”岐德尔看着还在昏睡的莱娜。神婆摇摇头说:“她不会在明天醒来的。”

“………”岐德尔握紧双拳,他能做什么?跟着这个神婆的节奏走向……哪?任务失败了不是吗?离开这里,因为害怕,怕死,怕失去同伴。如果要成功的话,就一定要舍弃这些不行?要杀了那些挡道村民们吗?然后再用暴力把油神消灭,这蓝区就解决了不是吗?根本就没那么麻烦对吗?只需要……

“才不是,靠杀戮,靠暴力解决一切的话……和艾莲又有什么差距呢?”这是自己的选择,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怀疑。就这样守护下去,真的可以吗?会失去生命,失去同伴,一切……

………

“金儿,出来吧。”那之后睡了,也是为了看到她。那名使者。这样勤劳地找到自己,不信也要强行信了。

“我在这,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你这么主动我好高兴。嗯,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哦?”金儿让周围的环境温馨了不少,是金儿曾经生活的家。她正盘腿坐在炕上,穿上了清凉的便服。

“昂,如果不是你我们就都死了。你救了我们,所以我认为是可以相信你了。现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好好听着的,但在那之前……我想让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岐德尔双手抱胸,说。

“嗯,尽管说吧。我在听。哎呀呀,本来我想正经一点。但你都召唤我了就直接来了。”金儿的意思是……她在这个空间里也有私空间对吗?

“金儿,那个油神……真的是一千年前封印魔族的英雄们之一吗?”岐德尔向前迈出一步,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表情很阴暗,好像心中的信仰崩塌了一样。

“没错,的确是他们之一。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和太阳战士结合之人,他们既是被传授力量之人,相对的也是我的孩子。所以知道这些后我也很悲伤。”金儿的表情也同样阴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可是……”岐德尔低着头,握拳在胸,阴沉地说。

“就因为失去一个同伴,就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金儿……这合理吗?”心中的信仰受到冲击,岐德尔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这样……大家都是为了人类的生存而奋斗的同伴,最后却被想保护的东西杀害。他们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孩子,记住,成魔与成神之间,只在那一念之差。今后就是你,也要面对这种考验。”金儿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同伴,非常悲伤。但她撑了过来,才能到现在。金儿伸出手抚摸岐德尔的脸颊。

“我是不会在这里失去莱娜的!因为她是我的!”虽然还不确定,但岐德尔心里确实有了一个合理的答复。

“其实……我曾经不仅向太阳许愿,还曾向魔龙许愿。让它宽恕吾等人类的罪过。”金儿这样说,岐德尔也平静地听着。

“因为地球曾创造魔龙,魔龙因保护地球心生贪念而亡。地球对人类这一弱小,贪婪的种族感到厌恶。我让它宽恕吾等的罪孽,以巨大的代价才终于到了太阳战士身边。这些事,以后接着再讲吧。”

“又要醒了吗?嗯。最后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岐德尔凑近金儿,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说吧。”

“金儿。即使是被污染过的光明,依然还能被大家尊敬……又或者,那真的还是光明吗?”这句话,映射了他的父亲。但这时候的岐德尔还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不是白鬼,更不知道他成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

“被污染的正义,只要还能带来正确的帮助,就永远值得尊敬。请按照自己心中的正义来吧。至于那个女孩儿……”

突然惊醒,已经是早上了。

“快起来,要去神庙里祭拜油神了。关乎你们俩孩子存亡的时候,到了。唉……”神婆重重地叹气,走出门。岐德尔给一旁的莱娜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说:“等我,好伙伴。姐姐……会再救你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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